看薛艷這輕車熟路的操作，平時行動大概沒少偷車。

而且薑城高度懷疑，薛艷偷車用的這張卡片，應該就是小隊中某個機械神格的主神創造的，方便在這種人口密集區「借用」飛車進行搜索。

對於守門人小隊來說，最好用的交通方式當然是高維通道，但高維通道和現實世界是割裂狀態，在高維通道中對精神力波動的感受會變弱，影響搜尋的效率。

如果是面積不大的小城鎮，或是已經預先鎖定目標大致位置的話，那麼走兩步就行；而現在這種情況，就必須藉助交通工具了。

薑城一邊讓精神力擴散開，偵測周圍不正常的精神波動，一邊觀察飛車的駕駛。

相比於普通的車輛而言，飛車的方向盤是可以向前推或者向後拉的，可以讓車輛俯衝或拉升。除此之外的其他操作，倒是和常規的車輛區別不大。

在漆黑的夜幕下，附近的大樓燈火通明，下方的道路上車輛排成一條長龍，就像一根根遍佈城市的血管，將血液輸送到各個角落。

相比而言，空中的飛車就要少得多，這些飛車的車燈都相當醒目，就像一顆顆流星般在城市的上空劃過。

突然，薑城感覺到了熟悉的精神力波動，就在正下方，某條商業街的位置。

「等一下，那邊。」薑城立刻提醒。

薛艷降低了飛車的高度，飛了一段之後，她也感受到了精神力波動。

輪迴者在這方面本來就弱於主神，更何況薑城的精神力比一般的同序列主神都要高一些。

從高空中向下俯瞰，薑城大致看清楚了目標的樣子：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穿的衣服很是隨意，看起來有點像是學生或者是無業遊民。

然而就在薛艷想要繼續降低高度靠近他的時候，這個年輕人卻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突然開始拔腿就跑！

薛艷愣了一下，隨即醒悟：「是個行屍！而且是轉變了一段時間的行屍！快，不能讓他跑了！」

從感染者到行屍，是一個逐漸轉變的過程，在達到某個特殊的程度之後，感染者會變為行屍，而變成行屍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體被改造的程度也會越來越深。

普通的行屍在經過一段時間之後，不僅能力會逐漸增強，還有可能會發生突變，例如薑城之前撞上的那個血肉怪物，就是突變的產物。

隨著行屍的不斷進化，精神力越來越強，對周邊感知力也越來越強。薛艷已經刻意控制了和行屍之間的距離，卻依然被發現，這說明這個行屍已經轉變了一段時間，實力不弱！

下方的年輕人開始拚命狂奔，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一條商業街，到了晚上人流量也依舊不少，年輕人在人群中鑽來鑽去，想要努力地擺脫來自空中的注視。

它也許並不清楚這種危險具體來自於誰，只是能夠感知到高空中有危險在注視著它——那個方向有三四輛飛車，樓上的窗口也有一些路人。

「好麻煩，沒辦法發動高維空間。」

薛艷一邊開著飛車一邊抱怨，想要發動高維空間將行屍拖入，首先需要通過高維空間抵達它的附近，但現在行屍已經意識到了危險，正在不斷地移動之中，要開啟高維通道已經來不及了。

薑城掏出輔助手槍：「穩一點，我應該能打中他。」

打中？

從空中？

薛艷感覺，薑城是不是對自己的槍法存在著一些誤解。

下方的目標在移動中，雖然它沒有刻意地左右晃，跑的基本上是直線，但依舊處於運動之中。要在這種高度準確地命中移動靶，這種難度可想而知。

而且，坐在飛車上，射擊的時候也很難保持標準姿勢，同樣會對射擊的準確度有極大影響。

當然，如果對於一些精通槍械的輪迴者而言，這也不算什麼難事，可問題是薑城是主神，更沒有進行過專門的射擊訓練！

別說打移動靶了，打固定靶都不一定能打中。

雖然完全不信薑城說的話，但薛艷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儘可能地保持飛車在空中平穩飛行，跟在這個行屍的身後。

而此時，商業街的普通人還沒有完全意識到正在發生著什麼，只是一些被那個年輕人粗暴地推開的行人罵了幾句。

薑城已經換上了沉眠效果的子彈，然後用因果線預估瞄準了行屍的行動軌跡。

薑城沒有選用威力更強的火焰子彈，因為他不想引發路上行人的恐慌。如果一發火焰彈下去，行屍沒打死，反而炸開一大團火焰把行人嚇得四散而逃，到處亂成一團，再想追蹤就不好辦了。

飛車的速度不算快，環境中也沒什麼風，對子彈的影響應該會很小。

薑城用因果線瞄準了行屍的行動路線，並根據它的奔跑速度給了一些提前量，然後果斷扣動扳機！

「砰！」

薑城先開了一槍，大致測試了一下彈道。

輔助手槍的聲音很小，而且顯得短促而沉悶，和常見的槍聲有很大區別。薑城在空中開槍，也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年輕人仍舊在跑動中，但身體卻稍微扭了一下，顯然是被子彈擊中了！

不過它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而是繼續往前跑。

薛艷不由得瞪大眼睛。

打中了？

真打中了！

這怎麼做到的？

薛艷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薑城只是個主神，怎麼可能打這麼準？

薑城沒有等待，快速地再次扣動扳機。

「砰！」「砰！」

兩顆子彈再度射出槍膛，準確地打在行屍的身上。

這三槍並沒有打在同一個部位，而且對行屍而言，子彈的殺傷力相當有限，但子彈上的「沉眠」效果卻都可以發揮作用。

行屍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沉眠」的效果正在快速地發揮作用，連續三顆子彈的沉眠效果沒有直接讓它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但也已經讓它的精神處於相當困頓的程度。

這次薛艷是真的震驚了。

打中一槍可以說是運氣，但連中三槍是什麼？

她已經確定了薑城要麼就是萬中無一的射擊天才，要麼就是有一些對輪迴者而言很難理解的瞄準技巧。

不過薛艷也沒多問，因為那個行屍已經越跑越慢，最終掙扎著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