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陽自然不知道薑城內心的想法，繼續說道：「而後，已經掌握了其他主神格的人類主神，放棄了主神格。梁安用一個個虛擬世界不斷獲得主神規則的認可，一人集齊了全部的七大主神格，並成功創造出一個特殊的世界結構。」

薑城一愣：「你剛才說，一旦獲得主神格的承認，就會伴隨一生。主神格可以主動放棄嗎？」

張辰陽說道：「不能放棄。但人死了，就相當於放棄。」

薑城張了張嘴巴，一時詞窮。

這些已經擁有了主神格的人類主神為了將主神格讓出來，讓梁安能夠集齊全部的七種主神格，全都自殺，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張辰陽繼續說道：「梁安發現，世界存在不同的維度，在真實的世界之外，還有廣闊的平行空間，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虛空之海。所謂的『海』並不是真正的海水，而是一種特殊的虛空存在，存在著許多與那些變異海洋生物類似的怪物。」

「於是，梁安依託虛空之海，以現實世界為藍本創造了裡世界，又通過裡世界，複製創造了邊際世界。」

「邊際世界不止有一個，而是有很多個。裡世界和邊際世界存在著極為複雜的空間關係，簡而言之，只有穿過邊際世界，並按照一定的規則在虛空之海中航行，才有可能抵達裡世界。」

「而後，大部分人類轉移到了裡世界中。也正因為如此，人類曾經在表世界的科研成果、科技發明，全都發生了斷層。因為裡世界並不是真實的世界，它介於虛擬與真實之間，裏面的一切物品，都源自於主神的創造。」

「而創造這樣一個龐大的世界，也讓強行提升實力、融合七大主神格的梁安透支了全部力量，最終死亡。」

「舊曆1411年，成為新曆元年。人類進入裡世界，終於獲得了夢寐以求的和平，原本的政府已經在漫長的戰鬥中失去了話語權，由主神和輪迴者構成的軍隊建立了蔚藍聯合政府，人類由此進入新紀元。」

「原住民並不是真正的人類，只能算是梁安用邊角料創造的『半智慧生命』，當然，這種程度的智慧生命也已經是主神能力的極限。」

「在原住民中，會有極低的概率產生一些對世界有所懷疑、精神力較高的人，這種人同樣具備成為主神和輪迴者的潛質。所以，裡世界會定期選拔這些人，充實人類的戰力。」

「同樣的，邊際世界中的所有機制，都是梁安為了保護裡世界而做出的特殊設計。高維空間可以讓守門人小隊以極少的人數維護邊際世界的秩序，而邊際世界的防護機制可以讓邪神的意志難以滲透。」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聽完了張辰陽講述的內容，薑城很久才完全消化。

原來，不管是邊際世界，還是裡世界，都是梁安創造的世界。嚴格來說，邊際世界和裡世界都是人類的庇護所，而真正的現實世界，也就是表世界，已經完全淪陷！

這麼一來，薑城之前的疑問就全都能解釋得通了。

為什麼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看起來很奇怪？

很簡單，凡是主神能夠創造的，這個世界都有，而主神創造不了的，這個世界就沒有。

主神可以創造一座城市，可以創造車輛，可以創造冷兵器和槍械，這些都是非常具象的東西。

但主神不能創造智能手機，即使有即時通訊的手段，也只能是少數主神之間的特權，普通人不可能擁有。

就像薑城嘗試創造聊天軟件必然失敗，唯一可行的方式是創造執棋者聚會這種虛擬世界。因為前者抽象，而後者具象。

主神無法創造過於抽象、過於複雜的東西，前世許多順理成章的科技，無法通過主神的方式復現，而現實世界已經淪陷，所以這些科技就變成了無源之水，自然完全夭折，不可能再發展。

薑城望著茫茫的虛空之海，不由得嘆了口氣。

「我到底是穿越到了一個怎樣坑爹的世界啊……」

……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薑城每天的生活很單調。

除了吃飯和休息之外，薑城就是在試煉世界中鍛煉自己運用蓮花之刃和可穿戴裝備的能力，或者是冥想提升精神力。

不過有一點讓薑城非常滿意，就是在船上可以吃到美味的食物，和守門人小隊的工作餐一樣！

對此，薑城特別請教了老金，老金的回答是，這些食物都是「黑夜之眼」從表世界帶回來的。

因為每次進入表世界都面臨著巨大的危險，所以這些食物非常珍貴，只會限量供應。

而「巡航者號」是「海神之戟」的船隻，接送邊際世界選拔出來的主神與輪迴者只是臨時任務，一年只有一次。

在平時，「巡航者號」也要負責在虛空之海和表世界之間來回，負責接應「黑夜之眼」的成員。

從老金那裏薑城得知，裡世界人類軍隊由四個軍團構成。

薔薇之劍，徽章是薔薇背景的長劍，是裡世界的精英衛隊，擁有最強的戰力。

晨星之盾，徽章是星辰背景的盾牌，是裡世界的常規部隊，守門人小隊也隸屬於這支部隊。

海神之戟，徽章是虛空之海背景的三叉戟，是裡世界的船隊，負責在虛空之海巡視，往來於裡世界、邊際世界和表世界。

黑夜之眼，徽章是黑暗夜空背景的一隻眼睛，可以看成是特殊部隊，負責定期前往表世界，探查情報，收集一些稀缺資源。

這些軍團的名字，薑城曾經在執棋者聚會上聽過，那時候還不懂它們是什麼意思，現在總算是徹底搞懂了。

現在看來，「騎士」多半是隸屬於「黑夜之眼」，而「船長」極有可能是「海神之戟」中某一艘船的船長。

……

7月2日，下午。

原本以極快速度航行的海船開始減速，薑城意識到，應該是快要抵達裡世界了。

他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看到前方的虛空中再度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口，而三艘船正向著裂口處緩慢地駛入。

在那道裂口之後，就是裡世界，人類最後的庇護所。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