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終於過去，守門人小隊的成員們也終於放鬆了下來，各自進入船艙中休息。

薑城卻沒有絲毫困意，在「巡航者號」的甲板上隨便走了走，趴在船舷邊上看向一望無際的大海。

這應該就是之前聽到過的「虛空之海」，現在看來，它並不是真實存在的海洋，而更像是某種特殊的空間結構，就像高維空間一樣。

只不過它的表象與海洋類似。

甲板上，三名主神正在對甲板上的裂縫和損壞的炮台進行修復工作。看起來這些主神都精通機械神格，在他們的修復之下，之前斷裂的痕跡正在復原。

「整個航程可能要持續兩天左右，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吧。」張辰陽不知何時來到了薑城的身邊。

「嗯，我還不困。」

這時，薑城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主神可以免疫陷阱世界嗎？」

張辰陽搖頭：「不可能。即使是高序列主神面對低序列主神創造的陷阱世界，也必然會被拉入其中。只不過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破解掉，讓低序列主神甚至察覺不到陷阱世界失效了。」

薑城皺眉道：「可是，我之前用陷阱世界攻擊那個入侵者主神完全沒有生效，甚至主神繪卷上的紙頁都沒有消耗掉。」

張辰陽也不由得有些錯愕，皺眉道：「這……不可能。」

他沉思片刻，然後說道：「一定是某種特殊的障眼法。沒有任何人能免疫陷阱世界，這是世界的基本規則，就像沒有人能死而復生，沒有人能被分屍而不死。」

薑城想到了之前那個輪迴者的假死事件，說道：「可是，那個輪迴者就死而復生了。」

「對。這兩個入侵者身上發生了許多超乎常理的事情，但我還是很確定，這並不代表著世界的基本規則被顛覆，我認為那只是用了另外的、我們還不清楚的方法，它仍在主神規則的框架之內。」張辰陽非常篤定地說道。

「為什麼可以這麼確定呢？」薑城不由得有些費解。

按理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個不科學的世界。

不論是邊際世界、邪神還是能夠憑空創造的主神，顯然都不能用常理來揣測。

既然如此，死而復生為什麼就是不可能的？

張辰陽考慮片刻：「差不多可以告訴你這個世界的真相了。其實這在裡世界並不是什麼秘密，但，從邊際世界選拔原住民的時候，我們還是要按照程序來保密。現在你馬上就要成為裡世界人類的一員，告訴你也就不違反保密規則了。」

他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應該從何說起。

「你剛才問我，為什麼可以確定那個輪迴者並不是死而復生，而是用了一些特殊的障眼法。」

「這是因為，在主神的規則之內有一個標尺。人類曾經出現過一個最強的主神，凡是他能夠做到的事情，我們就默認它在主神能力範圍之內，凡是他做不到的事情，我們就可以說，其他主神也不可能做到。這個人，你應該聽老金提到過吧？」

「梁安？」薑城瞬間想到。

張辰陽點點頭：「對。」

薑城：「……」

果然，又是這位前輩。

張辰陽繼續說道：「梁安沒有死而復生，所以世界上不存在死而復生的方法；同樣的，他也不能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再裝上，更不能像一團空氣一樣完全免疫陷阱世界，所以，其他主神也不可能做到。」

「梁安就是標尺，他是所有主神能力的上限，凡是他做不到的事情，其他人也必然做不到。假設有人做到了，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在表演某種障眼法。」

薑城不由得好奇：「梁安……到底是序列幾？」

張辰陽說道：「序列1，他是歷史上唯一達到序列1的主神，而且不出意外的情況下，他將會是空前絕後的最強的序列1，只不過他在成為序列1之後很短的時間內就去世了，沒來得及向人類展示太多序列1的秘密。」

薑城不由得愕然：「序列1？而且是『空前絕後』？」

這話說得實在太滿，所以薑城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妥。如果說「空前」，那很正常，梁安之前確實沒有更強的主神了，可為什麼說會「絕後」？

顯然這個世界對於主神規則的探索也是在不斷進步的，梁安雖然是穿越者，可以碾壓同時代的所有主神，但他所留下的虛擬世界和經驗，也會成為人類寶貴的資源，成為養料滋養其他的主神。

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會有一個天賦異稟的主神出現，繼承他的衣缽，達到甚至超越梁安的水準。

張辰陽看出了薑城的疑惑，解釋道：「這是因為梁安不是普通的序列1，而是成功獲得了七種主神格的序列1，和普通的序列1相比，實力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七種主神格？」薑城想起了剛成為主神時看到的那七種圖案。

每個主神都有自己的神格，薑城選擇的「模擬神格」。不同的神格，會有各自擅長的方面。

難道梁安擅長所有的七種神格？

「是七種『主神格』，而不是七種『神格』。『主神格』和『神格』，不是同一種東西。」張辰陽糾正道。

這還是薑城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張辰陽解釋道：「神格，是每個主神內在的特性。它與主神的個性相契合，同時決定著主神擅長的領域。比如，鋒刃神格的主神在創造冷兵器時會更加得心應手，所創造的試煉世界更容易為輪迴者提供冷兵器戰鬥方面的技巧。他們的性格往往比較冷漠孤僻，我行我素，愛講道理。」

「其他神格的主神，也各有其特點。比如力量神格的主神耿直、樂觀、自信，考慮問題相對簡單；槍械神格的主神比較安靜、沉穩、專註；法術神格的主神愛鑽牛角尖，對超自然力量有特殊的迷戀；模擬神格的主神是天生的演員，擅長扮演不同的角色。」

「這是神格，你可以將它看成每個人內在的潛質，它決定著成為主神後的發展方向。」

「但，『主神格』是另外一種東西，它代表著主神規則對一名主神的最高認可。當一名主神創造的虛擬世界達到某個極高的程度時，主神世界的規則會給予特殊的獎勵，這就是主神格。」

「主神格是一種特殊的力量形態，就像是直接為主神增加了一個超強的增益效果。它將會伴隨主神一生，直至死亡，才會被主神世界收回，等待下一名有資格掌握主神格的主神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