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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隱婚》第245章 與墮落為伍
他不該是這樣的,與黑暗為伍,與墮落為伍,與頹廢為伍……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呢?

一個殘酷的聲音在提醒她:

是你害的,全是你害的,這一切,全是你造成的。

她的心,止不住的緊縮著。

輕輕的,她走了過去,站在電腦屏幕的閃光處,看著他。

「暮白……」

她輕輕叫喚,聲音在發顫。

黑暗中,他一動不動,就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我們把燈打亮好不好?太黑了,你知道的,我有夜盲症……」

她輕輕的要求著,嗓音越發的沙啞了。

是的,她有夜盲症,一到了晚上,就視物不明,曾經因為這個情況,而摔過很多次跤。

蘇暮白心疼她,晚上出去散步,會體貼的給她打手電筒。

可他依舊不吭一聲。

連呼吸聲都沒了。

她隻好摸索著,想去床頭邊上開燈。

「出去!」

手提突然被合上,唯一的光源,瞬間消失,一片漆黑中,他低低開了口,漠然的聲音,透著讓蘇錦發疼的冰涼。

就像大冬天的,一塊冰,貼上了火熱的背脊樑,瑟瑟發抖,那是一種本能。

「從今往後,請你離我遠遠的。我不需要任何探望,也不需要任何同情……尤其是你。哪來,請你回哪去。」

他,這是在恨她嗎?

「暮白!」

她收回定格在半空的手,又低叫了一聲。

「請馬上離開這裏!」

他在那裡冷冷的要求著,那種語氣,是她從來沒聽到過的:

「這裏,也不該是你來的地方。」

蘇錦整個人僵在那裏。

這裏,的確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可是,她能不來嗎?

在知道他出事之後,恍若未聞,視若不見?

她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因為什麼?

因為這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這是暮笙打小敬愛著的哥哥,這是養父最引以為傲的孩子……是爺爺奶奶最後一點希望。

那倆位老人,都那麼一大把年紀了,先後經歷了兩次白髮送黑髮,如今,他是他們活著的唯一希望——暮白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得多傷心難受。

可他們卻沒告訴她?

為什麼?

因為愛。

爺爺奶奶愛她。

他們捨不得毀了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

他們希望她可以快快樂樂的在她的世界裏紅紅火火的過小日子。

那些痛苦,他們不想讓她分擔。

因為她已經嫁人,她只需要對她的家庭負責就夠了。

別人如何如何,不重要了……

可,真的就不重要了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心疼。

就像有一隻鐵臂,活生生的撕開了胸膛,在挖心臟。

「我想好好看你一眼。」

她澀澀的說。

「一個廢物,有什麼好看的?」

尖利的冷笑,在凌遲她的心:

「你這麼大老遠跑來,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

她急著分辯。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請你馬上給我出去!」

他的話,說得一句比一句響亮,挾著隱隱的急怒。

一起生活那麼多年,他從不對她惡語相向,更沒有發過一次壞脾氣——他們之間的相處,永遠是叫人感覺舒服的。

今天,他的反常,只能說明他已對生活充滿絕望。

他想罵走她,不想她看到他可悲的現狀。

一股莫名的悲哀,猛烈的撞擊起心臟。

淚意逼來,她轉頭,跌跌撞撞的往外頭折去,卻沒有離開,而是固執的將房裏的燈全部打亮,門口是有開關的……

一片明亮中,她重新沖了進來。

他呢,迅速的拉起被子,蓋住了自己。

「滾!」

一聲暴吼,從被子底下爆出來。

認識了這麼多年,她何嘗被他這麼凶過。

蘇錦一咬牙,心一橫,過去揭他被子。

可他在裏頭緊緊的纏著,就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可爭不過她……躺得太久了,體力不支,身上的被子被她一點一點全給奪了過去……

他穿著睡衣睡褲,就那樣直直的躺著。

「蘇錦,你到底想怎樣?」

就像魔障了,他突然憤怒的將自己的上半身支起,把那雙本來溫柔多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齜牙以對,眼神流露著無法掩視的痛苦。

是的,他動不了!

他只能那樣撐著自己,和她對峙。

她想捂唇,眼淚,卻已經止不住的湧了出來。

這本是一個運動健將,能在運動會上拿到金牌;能在藍球場上引來女生們的一片尖叫;能帶著她,跳出最優美的舞步……

可現在呢,他只能躺在那裏。

她沒有捂唇,只是咬著牙,抹掉了眼淚,吼了回去,以前所未有的兇悍:

「這應該是我問你的才對。你到底想怎樣,為什麼要把自己悶在家裏?為什麼不去治療?為什麼你要變成這樣?」

以前,她在他面前,是嬌軟的,何曾像母老虎似的,凶過他。

「這與你有關嗎?」

一抹譏諷,跳上了他削瘦發尖的臉孔:

「我如何如何,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滾……馬上給我滾出去……」

隨手抓起床頭櫃上一隻煙灰缸就砸了過來。

蘇錦沒防備,額頭被「砰」的一下狠狠給砸中了。

一陣疼感襲來,伸手摸時,摸到了一手的血,腥紅染在雪白的手指上,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是的,他,砸傷了她。

蘇暮白也呆了一下,看著那血水蜿蜒淌下,心疼得無法自已,很想過去查看一下,可是,他動不了——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心疼的感覺,一閃而過,他硬起了心腸:

「你要是不滾,小心我砸死你!」

聲音一徑凶神惡煞,可是,那尾音抖了數抖,那是他控制不了的某種情緒的表現。

「好啊!」

她從地上將那煙灰缸揀起,走近,將它重新塞到他手上:

「來……砸啊……狠狠的,把這腦袋瓜給敲碎了……我知道,你恨我入骨了……那一天,要不是我趕你,你也不可能出這事……既然如此,那就砸吧……今天,你要是砸不死我,你就是孬種……」

她吼著,扣著他的手就往自己還流著血的地方擊了下去……

蘇暮白哪捨得再打下去?

剛剛那一記,他已經後悔死了。

那可是他從小呵護著長大的女孩啊!

那麼多年,他寵著她,什麼時候沖她冷過臉?什麼時候大聲呵斥過?又什麼時候下手打過?

那麼多年,他一心一意的護著她,看著她在自己身邊一點點水靈起來,迷人起來,閃亮起來。

她就是他心上那一顆寶貝金疙瘩!

哦,不!

不是!

應該說,她是他生命當中不敢用來冒犯的小仙女,只能欣賞,不可褻玩……隻可看著她在身邊漂亮的綻放,卻捨不得親自採摘了她。

蘇暮白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也許是初見她的第一眼開始的:

短短的頭髮,又順又滑;纖秀的瓜子臉,大眼明亮,閃著對新環境的好奇之光;小小的嘴巴,粉嫩粉嫩,穿得特別的淑女,一入他眼,就叫他滿心喜歡。

當繼母把她介紹給他認識,當他聽得她脆脆的叫他「暮白哥哥」時,他心裏湧現了前所未有的歡喜。

那時,她什麼也不懂,大字也不識幾個,初來乍道,笑容總是怯生生的,帶著一股子靦腆。可她好聰明,什麼都能一點就透,一學就會,特別是畫畫——只要姑姑稍稍一點化,她就能領略其中奧妙。

那時,她得盡姑姑滿口讚賞:「蘇錦啊,絕對是一個學畫畫的好料子,那天份真不是一般的高。」

她八歲上了一年級,什麼都得從零開始,學拚音,學數學……

由於她沒有任何基礎,難免會在課堂上跟不上。她好學成癡,回到家,會拿著書本,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背後,輕輕的央:「暮白哥哥,這幾個發音,我不會,你能教教我嗎?」

他當然願意。

一張單人沙發,兩個孩子黏坐在一起,一黏往往就能好幾個小時。他教,她學,成了家裏一道風景。

他常常聽到父親在私下嘆:「這倆孩子真成投緣。」

繼母說:「暮笙也特別喜歡她。看著他們能這麼相親相愛。真好。」

從那時起,照顧妹妹和弟弟,成了他肩上一份推不掉的責任。

初中的時候,有不少女生向他示好,他不以為然,每天上完學,就去小學門口等她,然後一起回家。他的生活,接蘇錦妹妹一起放學,那絕對是最重要的事。

為了不和蘇錦分開,他立毅然放棄了升學率最高的市一中,而選擇了一所離蘇錦學校近的民辦高中。

因為這事,父親曾問他為什麼?

他編了一個理由說:「是金子,在哪裏都能閃光發亮。您等著,哪怕在一所普通高中,我一樣能考出一個讓您引以為傲的成績,讓所有人刮目相看。我更想讓所有學子明白一個事實:讀書這件事,不是硬件好就能決定一切。關鍵還在於讀書這個人——一個真正有上進心的人,無論他在哪裏,他都能讓自己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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