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這會兒慕老夫人很是後悔打了慕月玫。」慕千兮一點也不意外立側妃的旨意沒有下，以齊妃的謀算，肯定嫌棄慕月玫的身份低了。

就是不知道慕月玫是怎麼樣和北雷風搭上了線，還讓北雷風給她出頭了。

慕千兮說得沒錯，這會兒慕老夫人後悔得在府中連連嘆氣。

「早知道三丫頭是大皇子內定的皇子側妃，老身就應該……」剩下的話慕老夫人沒有說完，可是老嬤嬤跟在慕千兮夫人身邊多年，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她和慕老夫人的看法不同，慕月玫在慕老夫人的膝下養了這麼多年都養不熟，就算是早知道了，慕老夫人對慕月玫再好，慕月玫心中也不會向著慕老夫人。

周邊沒有其他人，她這般想著，也這般說了出來。

慕安城雖然人已經無恙了，但是卻沒有派人給慕府傳個信，元楚帝也像是忘了這一茬似的，以至於慕老夫人現在都以為慕安城凶多吉少了。

再加上之前慕月玫偷偷給慕老夫人下了五石散，隔三差五都會發作葯癮，在這樣的折騰下，慕老夫人這段時間變得十分的蒼老，只怕就算是慕安城站在她的面前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老身何嘗不知道這是一隻小白眼狼。」慕老夫人顫顫巍巍地從椅子上起來，老嬤嬤急忙上前扶著她。

「本來之前三丫頭進了宮，看德福公公的那個樣子，陛下對三丫頭還是很器重的，咱們慕府也算是有著一線希望。」

慕老夫人無奈道：「可現在三丫頭音信全無，安成也……總得有人將張氏給撈出來，別讓咱們老慕家斷了跟啊！要不然，老身以後有何臉面去見老爺啊！」

慕老夫人說著，悲從心來，忍不住佝著腰咳了起來。

老嬤嬤急忙去拍慕老夫人的後背。

偏偏這個時候，院子外面傳來一陣陣喧嘩聲。

「二小姐！二小姐您等等！老夫人還在休息……」

「滾開！」

慕嬌嬌髮髻凌亂，跛著腿，像個瘋子一樣拂開了追上來的小丫鬟，氣勢洶洶地從外面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哭嚷道：「祖母！你是不是想要放過慕月玫那個賤人！」

慕嬌嬌這段時間在慕府過得極為不容易，因為張氏的原因，慕府那些慣會踩高捧低的小丫鬟都對她十分的不盡心，就連她身邊的蘭元也三五天不著人影，每天吃的都是冷飯餿菜，飽一頓餓一頓。

慕老夫人倒是沒有苛刻她這個孫女，但是架不住慕嬌嬌和張氏之前得罪了太多人，慕嬌嬌明裡暗裡都會被人使絆子，就算是好不容易能吃個好飯，也能在飯裡找到青蟲。

偏偏慕嬌嬌還不知道收斂，上一次和慕老夫人鬧了起來，所以被心煩意亂的慕老夫人動了家法。

慕老夫人以為慕嬌嬌至少會消停幾天，沒想到這沒多久，慕嬌嬌又來鬧騰了。

老嬤嬤見慕老夫人情緒變得更加激動，急忙繼續給慕老夫人拍背，隨後對大吼大叫的慕嬌嬌道：「二小姐，請注意您對老夫人的語氣。」

「你算是個什麼玩意！不過一個下賤的老虔婆，一個奴才而已，也敢這樣教訓本小姐！」慕嬌嬌破口大罵道，她不過好過，也要讓大家不好過！

老嬤嬤臉上浮現出憤怒之色，嘴唇蠕動了幾下，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慕嬌嬌雖然說得難聽，但是有一句話沒有說錯，她只是個奴才。

「祖母！你快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要就這麼放過慕月玫那個賤人！」慕嬌嬌不依不饒地吵鬧道。

現在府中傳得沸沸揚揚，說什麼大小姐慕月玫是大皇子側妃，現在又有大皇子給慕月玫出頭，慕老夫人肯定不會再怪罪大小姐了，說不準還要因為之前的板子安撫大小姐。

慕嬌嬌聽著這些消息就來氣，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慕月玫的把柄，慕月玫將她的腳弄成了這個樣子，怎麼能讓她輕輕鬆鬆地就揭過去！

「慕月玫那麼惡毒，將孫女的腳弄得跛了，祖母還向著她！祖母你好狠的心！」

慕嬌嬌面目猙獰地道：「歸根到底，不就是因為慕月玫有利用價值麽！反正我的後半生都被毀了，要是祖母不給我主持公道，我就將府裡的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全部捅出去就是！」

「讓外人好好看看，慕府是怎麼樣對待孫女的！」慕嬌嬌一副魚死網破的氣勢道。

她髮絲凌亂地飄在額頭上，眼神瘋狂，彷彿失去了理智一樣，一字一句地道。

「閉嘴！」慕老夫人被慕嬌嬌氣得狠了，狠狠咳了好幾聲才緩和過來，恨不得將慕嬌嬌直接扔出去，「你……你說的什麼混帳話！慕府倒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慕月玫好了對我又有什麼好處！我的腳壞了！壞了！它壞了！」慕嬌嬌大聲吼道，「你們還都欺負我！恨不得我去死！」

「既然不想我過好，那大家就都別想過好日子！」慕嬌嬌縱聲道，將上來扶她的小丫鬟一掌推開，咄咄逼人道：「反正孫女的這輩子也毀了，也不在乎這些了。」

慕老夫人被慕嬌嬌混不吝的樣子氣得跳腳，「你！你！……」慕老夫人指著慕嬌嬌，氣得大口大口地喘氣。

慕嬌嬌就站在一旁，冷眼瞧著，沒有半分觸動。

她和慕老夫人本來就不親近，再加上年幼的時候一旦涉及她和慕月玫兩個人的事情，慕老夫人就會偏心慕月玫，甚至到了現在，哪怕慕月玫陷害她的事情證據確鑿，慕老夫人還想要偏心慕月玫。

她知道這都是因為她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的緣故。

老嬤嬤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替自家主子不值，自家主子為這個家付出了這麼多，結果臨到頭來，一個兩個的都是白眼狼！

她沒有去想，這到底是為什麼。

慕老夫人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沖屋子裡的丫鬟道：「把她給我攆出去！攆出去！這個孽障！」

「不用你們攆！我自己走！」慕嬌嬌冷笑道：「祖母，反正我現在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您要是再偏心慕月玫，我不介意讓大家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