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不是在做夢，慕千兮一下子清醒過來，強撐著身體坐起來，「霄寒，你怎麼在這裡？」

緊蹙的眉頭是滿滿的不贊同之意，顯然她也不希望北霄寒為了自己拋下朝堂上的事情。

北霄寒無奈地道：「慕慕，你先張嘴，讓我看看你把自己咬傷了沒有？我再給你解釋好不好？」

他聲音輕緩，像是在哄著小孩子一樣，慕千兮一下子紅了臉，乾巴巴的道：「沒有咬傷，不用看了。」雖然都老夫老妻了，但是每次北霄寒這麼對她，她都招架不住。

北霄寒見她確實沒事，放下心來，才回答她剛剛的問題，「我聽說萬福山這邊的事情有點棘手，便親自過來看看。」

雖然北霄寒這麼說，但是慕千兮明白，他其實就是為了自己來的，她皺了皺眉，「你這樣，只怕會影響朝政，而且三國大比……唔……」

「你就別想這些了，好好休息吧。」北霄寒將放涼的葯碗端了過來，給慕千兮喂葯，「若是我一離開，就影響了處理朝政，那只能證明，朝廷養的都是些酒囊飯袋，這樣的臣子，不要也罷。」

慕千兮見北霄寒自己心中有數，又被北霄寒的動作奪去了心神，她被喂得極不自在，伸手就要接過葯碗自己喝。

北霄寒沒有阻止，等慕千兮喝完，又扶著慕千兮躺下，「蕭山這邊的事情有我，你好好養傷，將身體養好，聽到沒有？」

他揉了揉慕千兮的頭髮，在她唇上輕落下一吻，聲音低沉，像是懇求，「慕慕，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可以不要天下，但是他不能失去懷裡這個人。

「嗯，你別擔心。」慕千兮閉著眼睛，臉卻一點一點熟透了。

北霄寒的到來，其實並沒有改變什麼，大家都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事情，要說唯一不同的是，眾人的夥食好了不少，玉錦堂私底下都拉著寒九感嘆了好幾次。

又過一天，侯明遠就帶著人去蕭山的人回來了。

看見是北霄寒在主事，他嚇了一跳，「將軍她？」難道出事了？

「沒事。」北霄寒聽出來他的意思，冷下臉來，「你此次去蕭山，查到了什麼？」

侯明遠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被北霄寒的氣勢駭得不敢亂動一下，老老實實將這些日子查到的東西到來。

「蕭山郡進城排查得很嚴，遇到外鄉的都會仔細詢問，但是他們做得也並不明顯，只要有通關文牒，都會讓人進城，但是一開始，會有人暗地裡跟著監視。」侯明遠說到這裡，臉色凝重起來，也彷彿忘記了北霄寒的氣勢。

「我們的人想辦法擺脫了監視，發現城內的百姓狀態，是我們一路走來見過的旱災區域內的郡城裡面最好的，他們看上去……」

侯明遠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腦子裡搜索了一番才找到了辭彙來準確的形容，「看上去很正常，好像根本就不覺得這個大旱有什麼，也並沒有因為旱災而感到焦慮。」

「這不可能！」

侯明遠稟報事情的時候，寒七、常悅和葉無平、蘭上垣他們也在，出聲的是蘭上垣，話一出口，他才覺得自己衝動了一些，可是見眾人都望向了自己，蘭上垣還是硬著頭皮說錯了自己的看法。

「這一次的旱災明顯影響的範圍甚為廣，我們一路走來，都能看到難民逃離，不是往江淮的方向，就是往京都的方向，便是秋山郡，也有不少的人舉家搬遷，不可能蕭山郡的人什麼影響都沒有！」蘭上垣說完，便下了頭，覺得不好意思。

侯明遠卻接過他的話道：「我們也覺得不可能，所以後面的時間我們想辦法和蕭山的一些百姓熟悉起來，這才發現，他們城中大部分人都信仰拜神台。」

「等等，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常悅皺了皺眉，腦子裡飛快地搜索關於這個拜神台的消息。

不過顯然這一點上寒七比她敏銳多了，「京都的梨兒灣，那裡有不少人信奉拜神台。」

寒七神色凝重，「當初娘娘被朱笑君和白憐伊算計過後，我們派人重新搜查了一遍梨兒灣，拜神台的痕跡卻像是一夜之間都被人抹除了一樣，根本找不到存在的痕跡，那個玉兒姑娘，也並不知道什麼有用的消息。」

北霄寒道：「當時正還以為拜神台只是閩興國弄出來噁心元楚的玩意兒，現在看來，應該是拂塵宮的手筆。如果沒有錯的話，蕭山郡，應該已經成了拂塵宮的大本營。」

北霄寒絲毫不懷疑，拂塵宮既然能夠搞出一個拜神台，會沒有控制人心的方式？

只是沒有想到，拂塵宮最大的據點，竟然就在元楚國國內。

他鳳眸微沉，讓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不過屋子裡的氣氛低壓，其餘人都不敢說話。

許久，北霄寒才道：「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嗎？」

侯明遠這才反應過來，北霄寒是在問自己，他不由得更加正色了些，將他們在城中的發現一一道來。

蕭山郡裡面的古怪不少，但是最為奇怪的，還是裡面的人並沒有因為糧食和水的問題困擾。

「那他們比起正常人，體態如何？」葉無平比較細心，追問。

侯明遠皺了皺眉：「要乾瘦不少。像是很長時間都沒有吃飽一樣……」說到這裡，侯明遠自己都後背一陣惡寒，感覺自己是在講什麼靈異故事似的，可是他想起這一路上的見聞，也跟靈異故事差不多了。

北霄寒敲了敲桌子，「朕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讓流夜姬過來一趟。」

侯明遠也確實累了，得了北霄寒的話，沒有停留就去叫了流夜姬，然後去休息了。

屋子裡，北霄寒先是吩咐了葉無平前往秋山郡調遣府兵，在等流夜姬的時間中，他又問寒七：「風淵神醫和北老聯繫上了嗎？」

寒七道：「聯繫上了，他們說大概五天后就能到咱們這裡。」

「陛下打算直接攻打蕭山郡嗎？」流夜姬從常悅那裡已經得知了剛剛侯明遠說的事情，突然出聲問。

說攻打有些古怪，畢竟蕭山郡本身就是元楚國的國土，北霄寒自己攻打自己的國土算什麼？可蕭山郡如今的情況，卻也像是脫離了元楚的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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