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成雲也當真是……夠鐵面無私！

慕千兮忍不住在心裡給慕嬌嬌點了三排蠟燭，臉上卻十分嚴肅地道：「老夫人，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怎麼可能額去左右廷尉府的人呢？」

慕老夫人一口氣堵在了喉嚨裡，忍不住咳了兩聲，才讓自己沒有黑臉，保持著和善的語氣，「你啊，三丫頭，你就是將自己看得太低了，你現在可是陛下親封的郡主，怎麼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她頓了頓又道：「只要你親自去廷尉府開口，再和齊廷尉說道說道，你二姐姐肯定會被放出來的。三丫頭，你以前和你二姐姐的關係最好了，你定然也不忍心，看著她就這樣在大牢裡受苦吧。」

「老夫人說笑了，我哪裡有那麼大的面子，敢讓廷尉府替我破例，要我說，老夫人讓我去找齊廷尉，還不如讓慕大人自己去找齊廷尉，慕大人和齊廷尉兩個人的關係不是挺好的麽？有他開口，齊廷尉肯定會把慕嬌嬌給放了。」

慕千兮嗤笑道，她忍不住想起當初慕安成想要把她介紹給齊成雲他們，想要把她送給齊成雲他們做妾，她心中就忍不住想要冷笑，也不知道，現在慕安成他後悔了沒有！

不過那都跟她沒有關係了。她現在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安安逸逸的，不好麽。

慕老夫人臉上的笑意已經綳不住了，她臉一下子耷拉著，看上去極為不爽，「你這孩子，你父親現在正在家裡閉門思過，怎麼可能去找齊大人，而且你父親要是能去找齊大人，早就去找了，祖母哪裡還會來找你。」

事實上，是慕安成丟不起這個臉。

本來因為張氏的事情，慕安成就在同僚面前跌了份，現在又因為慕嬌嬌，慕安成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要被這母女兩個丟完了，所以一點也不想自己去，而且慕安成也想藉機和慕千兮修復一下關係。

慕千兮不鬆口，「慕大人要是想去的話，肯定是可以去的。」

慕老夫人見慕千兮柴米油鹽不進，已經開始動怒了，「三丫頭，你就是不想幫這個忙，是不是？」

「是。」慕千兮大大方方地道，一點也不怕她。

慕老夫人又是一口氣被堵在了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覺得梗得難受，氣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不停地跺著拐杖。

氣氛一下子冷起來。

慕月玫就像是尤不嫌氣氛夠僵似的，輕輕柔柔地開口，「祖母還是不要勉強三妹妹了，三妹妹估計心中還是有氣，連爹爹都不喊了，直接叫的『慕大人』，說得咱們都像是外人似的。」

慕月玫不說還好，一說慕老夫人就想起慕千兮剛剛的稱呼，一個一口「老夫人」，一口一個「慕大人」「慕嬌嬌」，這……這完全都是沒有把自己當成慕家人啊！

「三丫頭，你今天就給祖母一句準話，你二姐姐，你是救還是不救？」慕老夫人心中已經動了怒，說話也壓不住自己的強勢，咄咄逼人地問道。

慕千兮神色不變，「不救。」

「好！好！你當真是好得很！你莫不是忘記了，你是慕府人，是我慕家的兒女？你這麼枉顧姐妹之情，對得起我慕家的教養麽！」慕老夫人擲地有聲地道。

慕千兮看著慕老夫人一聲聲的，好像理直氣壯非常有底氣的樣子，臉色終於有了變化，她一下子失笑，眼睛漫上星星點點的笑意，但卻不是是那種開心溫暖的笑，而是冷冷的，像是冰一樣碎裂的笑。

「慕家給了我什麼教養？打人罵人的教養，還是算計自己妹妹要自己妹妹性命，壞自己妹妹名聲的教養？至於姐妹之前，老夫人，咱們還是別自欺欺人了，你看看慕月玫的眼睛，再想想慕嬌嬌的性子，誰和我有姐妹之前？」

慕千兮一邊說著，一邊指向慕月玫，慕老夫人的目光也順著慕千兮的手指望向了慕月玫。

慕月玫猝不及防地被慕千兮這一指，眼中的幸災樂禍根本就沒有來得及收斂，一下子就讓慕老夫人撞了個正著，她慌亂地低下了頭。

慕老夫人卻根本沒有心思來和慕月玫兩個說些什麼了，她的耳朵裡全是慕千兮輕描淡寫卻又震耳發聵的聲音，她扶著老嬤嬤的手都在發抖，最後許是心中又氣又惱，看著慕月玫覺得礙眼，居然一拐杖往慕月玫身上招呼了過去。

「還愣著幹什麼！你三妹妹根本不歡迎我們，還不快跟老身一起離開，等著她親自趕人麽！」

慕老夫人這一拐杖打得突然，慕月玫根本就沒有留心，一下子被打了個正著，痛得臉都快要扭成一團麻花了，「老不……祖母，你幹什麼！」慕月玫差點將心理的話罵了出來。

慕老夫人睜著一雙死魚眼看了一眼慕月玫，冷冷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慕月玫臉色不變，笑盈盈上前扶著慕老夫人：「我知道祖母您心情不好，都是三妹妹不懂事，您別生氣了，我這就跟您回去。」

慕老夫人沒有說話，又看了一眼慕月玫，才靠著慕月玫往外面走去，臨走之前對慕千兮冷冷道：「三丫頭，你自己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慕千兮才是想要將這句話送給慕老夫人，她可是沒有錯過慕月玫眼中對慕老夫人的那種刻骨的恨意。也不知道慕老夫人到底對慕月玫做了什麼，居然讓慕月玫這麼恨她。

「我記得我娘去世後，慕月玫一直養在慕老夫人的膝下吧？」慕千兮一邊準備著出門，一邊問琴書。

這些事情琴書記得比慕千兮清楚多了。

「是啊，夫人去世後不久，二小姐就被送到了老夫人膝下養著，老爺還說是夫人親自交代的，其實奴婢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是二小姐自己去老夫人面前哭，說夫人待她不好，又討好老夫人，後面再加上老爺說情，老夫人才將她養在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