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釀酒的方子，其餘什麼都不管，五五分成？」慕千兮敲了敲桌子道：「另外，你這琉璃瓶子，我要你前面三批都提供給我，全部都提供給我，後面你要是再要賣琉璃瓶子，就隨意。」

呼裡扎木沒有考慮多久，「可以，只是這琉璃瓶子，我這一次過來，隻帶了五百個，後面再往京都這邊運的話，保守估計也會運三千個左右，這麼多，你吃得下嗎？」

呼裡扎木倒不是為難慕千兮，而是這琉璃瓶子其實並不難製作，只是他們塞外的師傅率先找到了一種方法而已，現在京都流行起來，難保不會有關中的師傅也研究出來怎麼製作這個東西。

所以他要在其他人發現怎麼製作這個東西之前，多賣一些到關中來，而且還有一點就是，在塞外和關中兩頭跑的商人並不止他一個，就算是他不賣給其他人，但是一旦有人也發現了關中的市場，總會有人賣給其他人的。

呼裡扎木將這一點也給慕千兮說了。

「這個到沒有關係，你儘管運過來，我這邊吃得下，而且方便的話，我還希望你們那邊製作琉璃瓶的師傅，可以根據我的圖紙，讓我訂做一批。」

慕千兮敲了敲桌子，「你也看見了，其實你這瓶子根本不怎麼適合裝酒，偶爾這樣裝一裝沒什麼，裝久了大家還會以為咱們賣的不是酒，是凈水瓶呢。」

慕千兮沒有說錯，酒就是要用罈子裝才合適，呼裡扎木這次運來的全是瓶子，裝這麼一次就夠了。

「這個可以。」呼裡扎木也沒有意見。

慕千兮點點頭道：「那我晚點讓人將圖紙和酒方子都給你，其餘的，讓白蕖和白芙和你談。」

大的方向定下了，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呼裡扎木今天也沒有其餘的事情，便又和玉錦堂兩個一起坐著喝酒去了。

慕千兮心裏裝著事，起身吩咐了顧白蕖幾句，就出門去了，她哪裏也沒有去，就是在京都四處的轉悠。

許是因為元楚帝壽辰臨近，京都繁華比之以往更甚，走出酒樓所在的小巷子，大街上到處都是人來人往，比肩接踵，熱熱鬧鬧的。

慕千兮瞧著有賣糖葫蘆的老翁，讓琴書給了幾個散錢，買了好幾串，「諾，你們一人一串。」慕千兮分給琴書她們。

常悅是個促狹的，見慕千兮手裏HIA拿著兩串，和琴書咬著耳朵道：「小姐可真小氣，請我們吃糖葫蘆，隻給我們吃一串，她自己要吃兩串呢。」

「吃都還堵不住你的嘴。」慕千兮轉過頭斥了一聲，耳朵都紅了，她當然不是要一個人吃兩串，這朵的一串，是給北霄寒帶的。

慕千兮咬著糖葫蘆，漫步在大街上，還看到了有人在賣藝、有人在唱戲，她偶爾停住腳步看一會兒，偶爾買點自己看上眼的小東西，許是因為很長時間她都沒有過這麼放輕鬆的時候，眼睛裏都帶著點點的笑意。

「慕慕，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北霄寒聽見慕千兮來了，急忙跑了出來，看見慕千兮眉角眼梢明顯的笑意，也錯愕了一下，他極少見到慕千兮這般喜形於色的樣子。

慕千兮揚起手裏的糖葫蘆，遞給北霄寒，北霄寒獃獃愣愣的接過去。

慕千兮又將手上各種各樣的東西一溜煙的全部交給了北霄寒，有大街上老爺爺捏的泥塑，也有掛著精巧吊墜的摺扇，還有神奇的魯班球，甚至還有慕千兮吃了覺得很不錯又給北霄寒買的餅……

北霄寒也不知道慕千兮怎麼突然給他這麼多東西，一時之間人都有些傻了，只知道接了過去，「這都是給我的嗎？」

「是啊。」慕千兮笑著道，她在府中吃到北霄寒買的玉荷酥的時候，就想著也要給北霄寒買點東西，北霄寒什麼時候心裏都裝著她，平心而論，她自己做得卻不夠。

慕千兮是知道自己的性子的，哪怕是情到濃處，也做不出來乾柴、烈火那樣激烈而又極致的熱情，在感情上，她始終是內斂而又自持的，偶爾的大膽，也已經是她全部的勇氣。

她有時候也在想，面對這樣的自己，北霄寒會不會覺得無趣而又膩煩？可是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她在北霄寒這裏，感受到卻是滿滿的包容和愛意，這讓慕千兮忍不住對北霄寒再好一些……

她也嘗試著去做自己以前覺得自己絕對不會做的事情，比如在大街上給北霄寒挑東西……也正是這些嘗試，慕千兮才發現，難怪北霄寒喜歡給她送東西，原來為自己喜歡的人買買買，是這樣的感覺！

太爽了！

以至於慕千兮後面甚至控制不住逛了京都的首飾鋪子，給北霄寒買了好幾塊玉佩用來做腰帶上的掛飾。

「你……喜歡嗎？」慕千兮突然想起，自己在一直買，還不知道北霄寒到底喜不喜歡呢。

北霄寒看著眼前略帶小心望著自己的慕千兮，一雙眼睛像是貓兒一樣，軟綿綿的又兇狠狠的，讓他的心像是一下子在熱油裡滾了一遭，軟得不像話，「喜歡。」喜歡得心都要化了。

於是整個三皇子府都看到了從來沒有看見過的一幕。

他們凶戾冷冽無人敢靠近的三皇子殿下，咬著一串糖葫蘆，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抱著一大堆的小玩意，慢慢往裏面的院子裏走去。

三皇子府裡伺候的下人和寒七等一乾下屬，無一步目瞪口呆，一副下巴都落在了地上的驚呆樣。

北霄寒將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對一旁獃滯在原地的下人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上茶！」

「哦哦……奴才這就去。」下人被嚇了一跳，慌不擇路地急忙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端了一壺茶上來。

北霄寒見慕千兮喝了茶，道：「慕慕，你什麼時候回去？」

「你不打算帶我轉轉你這三皇子府？」慕千兮故作失落地道，「我才剛剛過來，你就問我什麼回去，是不想見我嗎？還是我打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