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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書生有點凶》第一百二十八章 說客(上)
不過,陳安晏很快就回過神來。

他自嘲一笑,輕聲說道:「若有安穩,誰願流離?」

說完之後便徑直走向了裏屋。

而薛啟堂卻喃喃重複了幾遍陳安晏說的這句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進了裏屋之後,陳安晏立刻聞到了一股煙味。

這高麗官驛裡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雖說比不上王府裡的擺設,卻也比陳安晏在太白居裡用的要好得多。

所以他見到這裏的桌椅都被燒的有些不像樣了,雖說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見到之後還是有些心疼。

仔細一看,這屋裏的大部分刀劍痕跡都已經被燒痕覆蓋。

除此之外,他們在院子裏也做了少量的打鬥痕跡。

如果不是江湖高手,恐怕在短時間裏很難看出破綻。

李桂成如今在廂房「養傷」,在得知陳安晏來了之後,也迎了出來。

見到陳安晏,笑著說道:「陳公子,你看如何?」

看他的神情,顯然對自己手下的「傑作」十分滿意。

另外,在薛啟堂的幫助下,其他那些高麗護衛也添了些傷,這樣一看,他們倒好像是真的遇到了襲擊一般。

陳安晏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三皇子果然高明,如此一來便天衣無縫!」

見到李桂成已經安排妥當,陳安晏也將他跟李文棟商議的對策跟李桂成說了一遍。

若是按照一般的流程處理。

由大梁的官府進行緝兇,不過因為在這次的「行刺」事件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刺客,所以大梁根本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兇手。

如此一來,就算有陳安晏從中調解,也必定會影響到兩國的關係。

但是如果放出風聲,是北周和西夏有意破壞兩國關係,那對於高麗來說,就算死了幾個使臣,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而對於大梁來說,最多只是保護不周而已。

兩國甚至有可能因為此事,關係更加緊密!

可沒想到李桂成聽了卻面有難色,皺眉說道:「如此一來,就怕那北周和西夏會對高麗不利!」

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深知這其中細節的李桂成,擔心若是將這件事牽扯到北周和西夏,會引起那兩國的不滿。

以大梁的國力,自然不懼。

這麼多年以來,大梁和北周以及西夏一直有摩擦,兩國雖有覬覦中原的野心,但他們也知道,憑北周和西夏如今的實力,對大梁無法造成太大的威脅。

而若是惹惱了大梁,興兵西征北伐,他們十多年前侵佔的兩個行省,很有可能會再吐出來!

在孤注一擲之下,甚至有滅掉北周和西夏的可能。

只不過大梁在經過了十多年前的那場戰亂之後,一直在休養生息。

而且如今李彧尚未掌權,作為攝政王的李文棟也不宜熱衷於開疆擴土。

所以在李桂成看來,北周和西夏雖說同樣會對大梁不滿,但是礙於國力,他們也不會對大梁動兵,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鬧發泄不滿而已。

但是高麗不同。

高麗國力本就不強,再加上在過去數百年裏,一直都是依附於大梁,這才得以保全。

如今高麗想要脫離大梁已經是路人皆知。

所以北周和西夏也不會顧忌大梁。

按照陳安晏的計劃,他會幫助李桂成登上高麗王的位置,但若是北周和西夏在這個時候動手,恐怕李彧還未掌權,高麗就已經覆國了!

李桂成自然無法接受這樣的局面。

不過,在他心裏,其實還有著自己另外的小算盤!

李桂成其實很清楚,若是北周和西夏對高麗不利,就算高麗如今想要脫離大梁,大梁也必定不會坐視!

所以就算按照陳安晏所說的去解決此事對於高麗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威脅。

但是如此一來,他便沒有了對大梁獅子大開口的借口。

若是正常緝兇,在他們返回高麗之前還沒有結果,那麼李桂成勢必能利用找個機會再從大梁挖掘一些好處。

不過他此舉並非為了一己私慾,更多的還是想要救助高麗的百姓。

陳安晏倒是沒有想的那麼遠,畢竟以他如今的年紀,根本還沒有這麼深的城府。

聽了李桂成的話,還以為他是真的擔心北周和西夏對高麗不利,不由笑道:「三皇子多心了!北周和西夏跟大梁互相牽製,根本不可能再派重兵去對付高麗!」

北周雖跟高麗相隔不遠,但中間畢竟還隔著大梁。

大梁必定不會讓北周借道去攻打高麗,除非北周再往東北方向借道他國才能饒到高麗。

如此一來,所需的糧草必然不是一個小數目。

而對於北周來說,他不像大梁這般物產豐富,每年聯合西夏對抗大梁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這些年侵佔了大梁的一個行省之後,雖然也開始學著大梁種植糧食,但是這實在非他們所長。

因此,在嘗試了十多年後,依舊收效甚微。

另一邊的西夏則更加不可能去攻打高麗。

想要從西夏發兵到高麗,要麼從北周繞道,要麼往南走水路!

但是大金國的前車之鑒還歷歷在目,北周和西夏如今也只是互相利用,一起對抗大梁而已,根本不可能讓西夏的大軍孤軍深入北周!

而若是走水路的話,花費的時間的糧草比北周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此,這兩國根本不可能派兵去攻打高麗。

而且,在各國都有不少他國的密探。

也有不少國家利用找個借口來排除異己!

在一百多年前,西夏的耶律一族奪取了拓跋一族的王權之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西夏的有不少忠於拓跋一族的部落不願對拓跋一族效忠。

其中有不少部落的首領都手握重權。

耶律一族的首領眼看沒有辦法,便找了幾個異族人,聲稱其中一個部落勾結大梁,想要對西夏不利。

接著便派人將這個部落直接屠殺!

其他部落知道自己無法跟耶律一族抗衡,為了自己部落的生存,便也只能紛紛向耶律一族效忠。

自那之後,耶律一族才算是真正的一統天下。

期間,其實也有人懷疑那個部落勾結大梁的真實性,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不管他怎麼做,都無法撼動耶律一族的地位。

如今陳安晏和李桂成面對的情況也是如此。

就算是有一些百姓懷疑,甚至是北周和西夏否認,也無法改變這個局面。

眼看陳安晏已經做好了如此安排,李桂成也只能應下,畢竟此刻他是有求於人!

在跟陳安晏對好說辭之後,李桂成看了看天色,從上午折騰到現在,已經不早了。

他伸了個懶腰,對陳安晏說道:「依陳公子之見,什麼時候能讓大梁的官員進來查看?」

他已經將大梁的一眾官員晾在外面將近一天的時間了。

雖說如今在表面上他佔著「理」字,但若是時間太久的話,也難免讓人起疑心。

再加上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安排妥當,就算那些官差進來查看也沒什麼問題。

而且李桂成最擔心的是,陳安晏一直耗在這裏,會不會影響他給自己準備糧食和貨物。

陳安晏又看了看李桂成他們的「精心佈置」,似乎並沒有什麼破綻,這才開口說道:「既然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就讓他們進來吧!」

李桂成點了點頭,立刻吩咐手下去安排。

他自己則是繼續回到廂房「養傷」。

眼看一切準備妥當,陳安晏跟薛啟堂才走出了這高麗官驛的大門。

而那位唐大人依舊在這門口徘徊。

見到陳安晏出來簡直就像看到親爹一般,立刻上前詢問裏面的情況。

另外兩個太醫都已經在外面打盹了。

陳安晏把唐大年喊道了一旁,將之前準備好的說辭簡單跟他說了一遍。

不過因為其中牽連甚廣,他也不好說這麼做是跟李文棟以及那位高麗三皇子商議後的結果。

所以唐大年在聽到陳安晏讓他用死囚頂替刺客,心中也有些犯怵。

若是按照陳安晏說的去做,對他來說確實是幫了個大忙。

畢竟這光天白日的,想要抓刺客,一沒相貌二沒證據。

京城這麼多人,恐怕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但是這陳安晏畢竟只是一個九品芝麻官,而且不過是個少年,若是真的這麼做了,朝廷怪罪下來自己可吃罪不起。

而且要是被那些高麗人知道之後,必定會認為是在糊弄他們。

屆時,那位三皇子一生氣,回去之後對大梁發兵,那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

所以唐大年也有些失了方寸。

陳安晏見唐大年有些猶豫,壓低了聲音問道:「唐大人莫非有什麼顧慮?」

在他看來,這件事對於唐大年來說容易無比。

而且這也是他立功的機會。

照之前的情形來看,這位順天府尹應該很快就會被謫貶出京,如果這件事處理的好,說不定還能繼續留在京城。

只見唐大年看了看四周,輕聲說道:「本官還是覺得先將此事稟告王爺的好。」

他以為這些都是陳安晏的安排,所以不敢擅自做主。

否則日後追究起來,第一個倒霉的自然是他這個順天府尹,畢竟緝兇是自己的職責所在,而陳安晏大可推脫不知,畢竟他可是當今皇上的心腹!

陳安晏聽了又好氣又好笑,再次壓低了聲音說道:「若是沒有王爺的同意,下官怎麼敢做這樣的安排?再說,唐大人你這樣去問王爺,讓他如何回答?」

說完之後,他還有意無意的露出了李文棟給他的那塊腰牌。

唐大年這才回過神來。

陳安晏說的不錯,這個安排就算是李文棟交代的,但唐大年他要是去問李文棟的話,必定會讓李文棟十分惱火。

這件事本來就上不了枱面,因此李文棟才會讓陳安晏來辦。

他看中的,就是陳安晏和李桂成之間的關係。

唐大年若是就這麼貿貿然的去找李文棟,那李文棟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相通此處,唐大年背後又起了一身冷汗。

他咽了咽口水,對著陳安晏說道:「多……多謝陳公子指點。」

雖說陳安晏已經被封了九品禮部四譯會同館大使,不過唐大年還是習慣的喊了陳公子。

唐大年如今是一點都不敢小覷陳安晏了。

對方一個少年都能想明白的事,自己這個堂堂順天府尹竟然會如此糊塗!

若是自己今日去找了李文棟,恐怕都不用等單修的案子審完就要被趕出京城了。

而且陳安晏如今有李文棟的令牌在手,他倒也不用擔心陳安晏會假傳命令。

只不過此刻的唐大年也不禁有些頭大,要是這麼做的話,那這件事,還到底算不算他的功勞?

不過如今的他也只能照辦!

且不說陳安晏手中有那塊象著著如今大梁最高權力的令牌,就算這不是李文棟的命令,要讓他去找那些刺客,恐怕絕非易事。

仔細想來,還是陳安晏所說的這個辦法最容易將這件事擺平。

想通此處,既然這是李文棟的吩咐,唐大年自然不敢怠慢。

就在他準備帶著手下的官兵回順天府準備著手安排的時候,卻被陳安晏阻止了。

唐大年奇道:「陳公子,你這是何意?」

在他看來,既然已經決定用死囚頂替那些刺客,那他們也就沒有繼續追查的必要了。

最近公務繁忙,特別是還要追查太后中毒之事,所以人手都顯得有些不足。

因此既然這裏都沒必要追查了,自然將手下派去做別的安排。

陳安晏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唐大人忘了,這件事還有那些高麗使臣看著?大人若是這麼做,怎麼向那些高麗使臣交代?」

唐大年一窒:「這……」

其實這位唐大人原本也沒有這麼「糊塗」,只不過這兩天被這幾件事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所以如今走的每一步都可以說如履薄冰。

此刻的他也只能自嘲一笑。

在陳安晏的提醒之下,這位順天府尹命令手下繼續追查,而自己則是帶著府衙裡的幾個官差,跟著陳安晏,總算是進了這高麗官驛的大門。

不得不說,李桂成的那幾個手下確實將這裏佈置的像是一個案發現場。

那幾具屍體看起來也頗為觸目驚心。

而李桂成在見到唐大年之後也破口大罵,儼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唐大年自知理虧,沒有辦法,只能在一旁默默忍受。

等到李桂成罵累了,這才要求唐大年儘快追查兇手,要求大梁給他們一個交代。

看著李桂成如此賣力的演戲,陳安晏也只能配合。

眼看李桂成似乎要接著歇息,陳安晏和唐大年也只能退下。

不過在離開之前,唐大年還是安排了手下在這裏查看線索。

這次那些高麗護衛倒沒有阻攔。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那些高麗侍衛也只允許少量的順天府官差能進這高麗官驛,其他衙門的依舊不許進來。

出了官驛大門之後,唐大年便直接回順天府,著手準備陳安晏交辦的事情。

已經有了對策的唐大年此刻心裏倒是輕鬆了些。

不過想到那單修還關在順天府大牢,瞬間又頭大了不少。

再說那陳安晏。

這第三次走出這高麗官驛的大門,那兩個太醫也恰好醒了,另外那位禮部侍郎聽說陳安晏帶著唐大年進去了,也立刻趕來了。

不過卻還是被攔在了外面。

他只能向陳安晏求助。

陳安晏自然不會帶他進去。

在向這位禮部侍郎說了如今的情況之後,又跟那兩個太醫交代了幾句,陳安晏才總算「脫身」了。

此刻時間已經不早了,算算日子,今日應該又會發作寒症。

所以他也不敢在外逗留,若是在外面發作了寒症,就算不死也要丟上半條命!

只是不知上次服藥之後,結果如何。

薛啟堂是陳安晏派了禮部的人去請的,所以並沒有趕車過來。

兩人在這高麗官驛門口,原本打算叫輛馬車,卻見到王府的那個車夫趕著走來到了兩人面前。

陳安晏和薛啟堂都很奇怪,在他們看來,這車夫在這個時候肯定是在宮外候著李文棟,但他怎麼會來這裏找他們兩人呢?

問了才知,這車夫原本確實是在宮外候著,陳安晏離開之後沒多久,李文棟便吩咐車夫來這裏等著陳安晏,而他自己則是坐轎回府。

上車之後,薛啟堂一直用異樣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陳安晏。

陳安晏被他看的心裏有些發毛,佯裝咳了兩聲問道:「薛神醫,您這般看著我做什麼?」

看薛啟堂的眼神,他還以為是自己的病情有變化,所以在問的時候心中也有些忐忑。

不過薛啟堂卻說道:「我想看看你跟那位王爺長得像不像,為何他會如此關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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