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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書生有點凶》第一百三十七章 掌櫃
這秦傅海對於陳安晏來說,也算是一條線索。

當初陳安晏在跟李彧來京城的時候,也曾經打算把秦傅海的屍首一起帶來京城,說不定能從他身上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可是在陳安晏的再三考慮之後,還是將秦傅海的屍首暫時留在了蘇州府。

因為照陳安晏猜測,秦傅海暴露的事情未必被他幕後之人發現。

如此一來,那幕後之人說不定會鬆懈下來。

正好,其他的侍衛都失蹤了,將他的屍首留在這裏也能掩人耳目。

只是沒想到似乎早就被人盯上了。

如此看來,要麼還有別人一直在暗中盯著他們!

但是以趙公公的武功應該不難察覺,除非那些人對李彧他們的動向一直都瞭若指掌!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還有其他勢力存在,連陳安晏和趙公公,甚至是萬通鏢局都沒有察覺。

若是真的如此,不論是哪一種可能,對於李彧或是陳安晏來說,都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現在只能倚仗萬通鏢局的人繼續追查,看看能否查出些蛛絲馬跡。

就在他一邊走一邊想著這些事情,突然,在他的耳邊傳來了一陣鶯鶯燕燕的聲音。

陳安晏抬頭一看。

眼前正是之前他跟薛神醫兩人落荒而逃的「鳳鳴閣」!

陳安晏突然又想起了趙公公的那張地契。

再三確認之下,那地契的位置正是眼前的這座「鳳鳴閣」!

就在陳安晏駐足的這一小會兒,倒是有不少百姓經過。

這裏是什麼地方他們自然很清楚,不過,在見到陳安晏這個少年在門口徘徊倒是覺得十分新奇。

陳安晏今年不過十二歲,因為患病所以比較瘦小。

因此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一些,跟十歲左右的少年差不多。

而這樣的一個少年,如今站在一家青樓門口,所以甚至有不少百姓都放緩了腳步,想要看看這個少年究竟會不會進去。

很快,陳安晏也察覺到了這四周的目光。

縱然他面對武功遠勝他的黑衣人,甚至是面對當朝一品的單文柏他都不曾露出懼色,可如今他卻尷尬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那鳳鳴閣的夥計伸著懶腰出來了。

他見到陳安晏也是一愣。

作為一家青樓的夥計,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要原生常人,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陳安晏正是幾天前,在傍晚前來的一老一少中的少年,只不過還沒有進來,就慌慌張張的逃跑了。

後來他還把這件事說給了鳳鳴閣裡的那些姑娘聽,那些姑娘得知此事,一個個都笑的花枝招展。

這個夥計見到陳安晏再次到此,立刻又想起了那日的情形,連忙笑著迎了上去說道:「你是哪家府上的少爺,莫不是來尋你家老爺的吧?」

陳安晏的穿著雖非綾羅綢緞,卻也不是尋常粗麻之物,所以這夥計也不是完全是在打趣,過去還真有少年來此尋家裏大人!

陳安晏覺得臉上有些發燙,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問道:「你們的掌櫃是誰?背後可還有東家?」

如今在他看來,若是能不進這青樓,就能弄清此事自然最好!

所以他直接問起了掌櫃和東家,因為他知道這夥計必定不會知道其中的內情,若是向他透露,反而有可能會泄露消息。

這裏的地契還在陳安晏的懷裏,他也不怕對方會借趙公公的死,私吞這一份產業。

不過那夥計卻根本沒有把陳安晏當回事。

聽他提及掌櫃和東家,心中也有些不快,覺得這個少年是瞧不起自己!

特別是在看到不遠處有一些百姓還朝著這邊指指點點,更加讓他覺得有些沒面子。

所以他也緩緩收起了笑意,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你要見我們掌櫃和東家,還是讓你家大人來吧!」

這夥計名叫張三,今年四十多歲,河北保定人。

在鳳鳴閣裡大家都叫他三隻眼,而這個外號倒也有些來歷。

這張三家中並不富裕,父親常年在外,有時候三五年都回不了一趟家,母親則是靠著幾畝天地養家餬口。

閑時還上城裏的大戶人家府上做些針線活,雖然日子過的清苦,倒也還過得去。

可這個張三卻十分不讓人省心!

自小就有窺癖,長大之後還經常偷看這家的姑娘繡花,那家的姑娘洗衣。

有一次跟著自己的母親去城裏的王員外家給下人縫補幾間衣裳。

張三閑著無聊,便四處走動,卻無意間闖進了一個姑娘家的閨房,而這個姑娘正是王員外夫人的貼身丫鬟,這個時候正在洗澡。

這丫鬟平日裏頗為受寵,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委屈,於是立刻去告訴了王員外的夫人。

這張三在當地的名聲本來就不好,王員外和王夫人得知之後自然大怒,要把張三拉去報官!

張三自己很清楚,此事雖說自己是無意為之,但因為自己的名聲不佳,再加上王員外在這裏也是有頭有臉的富戶,所以自己十有八九會被判罪。

他自然不像有次牢獄之災,跟他的母親一起百般哀求。

王夫人倒是動了些惻隱之心,可王員外似乎有不把張三判罪不罷休的決心。

於是張三在母親的掩護下,找了個機會逃了出來。

張三的母親這些年在王員外的府上也做了不少活,她縫補的衣服府裡的下人也十分喜歡。

所以眼看張三已經逃走,而張母又一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就連那丫鬟也有些於心不忍。

這才勸住了王員外。

張母千恩萬謝之後,想要去追上張三,可那時候張三早已不知所蹤。

張母回到家裏的時候,張三也並沒有回來。

一直等了兩天,張母無奈之下,只能前去報官。

可那縣官厭惡張三的名聲,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把她打發了!

縱然張三品行無端,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所以在接下來的幾日,張母一直都茶飯不思。

一直到數日之後,他收到了張三託人帶回的口信。

原來,那日張三逃離王員外家之後,家裏自然是不敢回了,於是他一路北上,去往京城。

所幸身上有賣菜的一點銀兩,這才來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張三正好遇到一個老鄉,來京城販賣了些貨物之後正要返回保定。

張三便讓他帶了個口信回去,也免得張母擔心。

張母也曾經託人告訴他,王員外一家已經不追究了,他可以回保定了。

可他卻覺得保定跟京城一比,可以說是天壤之別,這裏要什麼有什麼,自然不願意回去了!

最開始的幾年,他憑著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在京城的酒樓裡當夥計,倒也積攢了些銀子。

如此一來,他就更加不願回保定了。

只有在十多年前的那張戰亂之時,他回到了保定。

一直到先皇平叛之後,他又再次來到了京城。

可他卻發現,之前的那家酒樓雖然已經重新開了,但他們並不打算再請夥計,因為這個時候,整個京城,不論是哪個行當,生意都很一般,這酒樓自然也不願意再多養一個夥計。

讓他失望的是,張三走了四五家酒樓,得到的答覆幾乎都是如此。

這還是京城有名的老字號,至於那些小館子,就更加不願請人了,很多都是老闆和夥計同一人!

就在他心灰意冷準備回保定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人。

此人雖說看上去頗為和藹,卻又一股說不出的威嚴。

他開出了之前在酒樓當夥計時兩倍的價錢請他去鳳鳴閣當夥計。

在得知鳳鳴閣是青樓時,他也有過猶豫。

這青樓裡的夥計,人稱龜公,若是傳回保定,恐怕又要被人笑掉大牙!

不過他又一想,畢竟一個月就有三兩多銀子,在這裏做一年,抵得上過去兩年有餘。

於是咬了咬牙便同意了。

不過他卻提了個要求,不許叫他龜公!

那人倒是沒有異議,點頭答應了。

起初大家還都只是叫他張三。

可在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大家發現他在看姑娘的時候就是一副賊眉鼠眼,在看到客人的時候,又換做一副討好的神情!

因為有之前在酒樓當夥計的經驗,所以張三在這裏得心應手。

只要進過鳳鳴閣的客人他幾乎都能記住,大家覺得他這雙眼睛十分厲害,就好像是比別人多了一隻眼睛一般,於是都開始叫他三隻眼。

其實這鳳鳴閣有沒有掌櫃,張三並不確定。

在鳳鳴閣裡,有著二十多位姑娘,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個夥計。

不過,一般都是張三迎在外面,其他夥計則是在裏面伺候。

除了他們之外,便就只有一位王媽媽和後院廚房的夥計。

平日裏,這鳳鳴閣的生意一直都是由王媽媽親自打理,張三並沒有見到什麼東家。

而最讓他覺得奇怪的是,那日請他來鳳鳴閣的那個人,在把自己交給王媽媽之後,似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張三其實也曾經問過王媽媽此人的身份,卻被王媽媽怒斥了一頓,讓他不要管閑事!

若不是陳安晏提及東家,張三倒已經把此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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