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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書生有點凶》第三百零一章 馬賊(一)
只是他們對於這個蠱毒都沒有太深了解。

這個蠱毒,陳安辰究竟是哪裏所中、什麼時候中的、中的是哪一種他們都不甚了解。

若是尋常的毒藥,可以通過下毒的劑量,來控制中毒之人毒發的時間。

而這個估計也有他特殊的辦法可以做到。

而且,這兩種蠱毒解毒的辦法也各不相同,只是以他們目前對於蠱毒的了解,在前期根本就無法分辨,可一旦到了後期,便是神仙難救。

之前,薛啟堂以為陳安辰只是受了較重的內傷,所以在他看來,陳安辰就算在短時間內無法得到救治,但也能拖上一段時間。

可這蠱毒若是不及時救治,快則幾日,慢則月余必定會毒發身亡!

因此,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陳安晏聽完之後,面沉似水,整個人都在不停的顫抖!

據他所說,太醫院倒也有兩位擅長解毒的太醫,但是擅長解蠱毒的,卻從未聽說過。

喜兒見陳安晏如此,泛紅的眼眶,再次流下了淚水,只見她還在不停的自責道:「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二少爺,都怪我……」

陳安晏自然知道這不能怪喜兒,只是此刻的他,心中實在煩躁,揮了揮手,讓兩人都離開。

兩人見陳安晏如此,也知道他想要靜一靜。

就在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陳安晏突然問道:「那施鏢頭可還說了什麼?」

薛啟堂想了想之後,說道:「他隻說會盡量想辦法替安辰解這蠱毒。」

他說到此處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另外,他還說,他會離開京城幾日,之前你吩咐的幾件事都已經安排好了,請你放心!」

陳安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薛啟堂見狀,也只能嘆了口氣便跟著喜兒離開了。

陳安晏替陳安辰整理了一下被服之後,便也在一旁躺下,昨天是喜兒在這裏守了一夜,今日他準備在這裏守著。

這個時候,他滿腦子所想,都不是為李彧設計的權謀,而是跟陳安辰在太白居的日子。

雖說他知道施鏢頭素來極為穩重,他既然這麼說了,必定會儘力去找給陳安辰解蠱毒的法子,但是自己也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只是,如此一來,自己實在不知日後自己死了如何給陳文錦夫婦交代。

想當初,喜兒帶著陳安辰剛來京城的時候,自己還下定決定,一定會好好培養陳安辰。

可眼下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雖說還不知道陳安辰究竟是如何中的蠱毒,但是陳安晏幾乎可以確定,一定是跟自己有關!

這蠱毒幾乎從來沒有再中原出現過,陳安辰只是個尋常人家的孩子,正常來說,根本不會中這蠱毒。

原本還在太白居的時候,雖說一直糾結於自己的身世,自己的身體也越來越差。

可縱是如此,有丁堅和安辰的陪伴,倒也十分舒心。

如今這才短短的三個月,不光丁堅中毒身亡,就連陳文錦夫婦都含冤而死,眼下連安辰也危在旦夕。

自己雖說在朝堂之上,看起來似乎替李彧挽回了一些局面,可安辰卻因為自己而家破人亡!

這個時候,在陳安晏的心裏,甚至出現了一絲動搖,他在懷疑,當初答應趙公公來京城輔佐李彧,究竟是對是錯!

若是此刻點起燭火就能看到,陳安晏的兩隻手都死死的攥著拳頭,整條胳膊上,甚至已經爆起了青筋!

他就這麼一直想著這些到了深夜,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辰才睡著的。

到了第二天,陳安晏醒來的時候,喜兒告訴他,李文棟一早來過,只是見他睡得太沉,沒有叫醒!

今日雖不是上朝的日子,但李文棟還是一早就去了宮裏批閱奏摺。

陳安晏自己梳洗之後,又端來熱水,給陳安辰擦洗身子。

當初在太白居的時候,陳安晏因為體寒,經常泡著一些葯浴活絡筋脈。

陳安辰見了便也想泡!

無奈之下,陳文錦便又買了一個木桶,就放在陳安晏的旁邊。

每次陳安晏泡葯浴的時候,陳安辰也在一旁泡著熱水澡。

以至於後來,每次陳安辰不願洗澡的時候,只要陳安晏發話,他便乖乖的去洗,最後也是陳安晏替他擦洗身子。

只是陳安晏沒想到,如今確實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給安辰擦洗身子。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陳安晏總覺得自己有一腔怒火無處發泄!

只是眼下,他實在不知自己還能再做些什麼。

施鏢頭已經通過萬通鏢局在想辦法,李文棟在離開之前也說,會去請太醫院的人幫著查找這方面的典籍。

另外,他也留下了話,讓陳安晏放心,不會讓旁人知道是陳安辰中了蠱毒!

不論是施鏢頭還是李文棟,陳安晏對他們都很放心。

此刻的陳安晏,很想打人!

於是,他立刻喚來了馬飛,準備去一趟順天府!

其他人他不便動手,可是對那幾個倭國人以及兩個殺手,他可不會手軟。

很快,陳安晏便坐著馬車來到了順天府。

順天府門口的那幾個官差如今對陳安晏已經十分熟悉了,陳安晏要進去,他們根本就不會阻攔。

只是,讓陳安晏有些好奇的是,今日那位唐知府竟然沒有迎出來,而且,從衙門裏面似乎還有一些爭論的聲音傳來!

陳安晏倒不是計較這位順天府尹對自己「不敬」,畢竟這唐大年怎麼說也是朝廷正三品的順天府尹。

只不過因為此人出事太過怯懦,其實陳安晏也提醒過幾次,只是這位唐大人似乎在短時間內也改不了這樣的習慣!

陳安晏知道,若是再繼續敲打,反而會讓他覺得自己對他有意見。

因此,陳安晏便也由著他如此。

也正因為如此,今日唐大年沒有迎出來,反倒是讓陳安晏覺得有些奇怪。

當陳安晏問及時,那引路隨行的官差也有些支支吾吾,似乎不願提及。

這倒是讓陳安晏有些詫異。

很快,陳安業便跟著來到了府衙的二堂。

之前,唐大年為了跟陳安晏親近,曾經吩咐府衙的官差,若是陳安晏來了,不必通報,直接請進來便是。

當陳安晏出現在二堂門口的時候,唐大年先是一愣,隨即就要起身相迎。

不過,陳安晏一眼就瞥到了這二堂還有旁人在,十分隱晦的擺了擺手,先行一禮:「下官見過唐大人!」

唐大人這才起身還禮。

這時候,陳安晏一眼掃過這二堂。

這裏除了坐在主位的唐大年以及站在他一旁的師爺之外,還有四個人!

其中一人,正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此人看上去四十多歲,一身綾羅綢緞,絲絛、玉佩一應俱全,一看就是一位富商。

在他一旁站著的,是一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男子,看其打扮應該是位掌櫃。

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兩人就有點慘了。

另外那兩個人相對來說要年輕一些,看上去最多就三十多歲的樣子,只是此刻。他們兩人的身上都沾滿了血跡。

陳安晏一眼望去,便看出了這兩人除了腿腳被人打斷了之外,身上還有七八處傷。

這二人此刻都躺在了架子上,顯然是被抬著進來的。

陳安晏在進來之後,那個坐在下首、富商模樣的人連眼皮都沒抬,顯然沒有將陳安晏放在眼裏。

之前他也瞥到了唐大年準備起身相迎的動作,但是他也沒有多想。

因為這位唐大人的膽小是出了名的,只要是跟朝中重臣有些關係的人,哪怕是尋常百姓,來順天府的時候,這位唐大人大多也會如此。

自己今日來順天府的時候,這位唐大年可是直接迎出了府!

因此,陳安晏在進來之後,此人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只見他飲了一口茶後說道:「唐大年,這件事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聽到他說話如此無禮,不留情面,唐大年其實也有些尷尬。

不過他還是陪笑道:「齊老爺,這個確實有些難為本官了。」

這唐大年話音未落,那位齊老爺便將手中的茶碗往地上重重的一摔,指著唐大年喝道:「本老爺今日前來好心提點,你卻如此冥頑不靈,莫非是要我請我那位乾爹出面,你才會乖乖的聽話。」

其實若是放在過去,雖說他有些瞧不上這位唐大年,但也不會如此無禮。

只不過今日有陳安晏這個外人在場,這唐大年竟然拒絕了他,顯然讓他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這個時候,陳安晏已經駐足在那兩個受傷之人一旁仔細看了看。

這兩人受的都是外傷,而且那下手之人應該已經手下留情,否則將這兩人必然性命難保。

不過縱是如此,這兩人少說也得休養三五個月,也怪不得那位齊老爺如此生氣!

那個掌櫃模樣的男子見陳安晏在看那兩個傷者,立刻一邊甩著手一邊上前說道:「看什麼看,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看他的神情和動作,彷彿是在驅趕蒼蠅一般。

見他如此無理,陳安晏身後的馬飛有些不樂意了,正要上前卻被陳安晏一把拉住!

自從李義將馬飛他們交給陳安晏調遣之後,每次陳安晏出門,都會讓他身著便服!

因為他們那一身侍衛的官服太過顯眼,有時候實在多有不便!

因此,那個掌櫃模樣的男子還以為馬飛只是尋常的手下想要替主子出頭而已。

不過,馬飛的這個動作,還是讓那位齊老爺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在他看來,像唐大年這樣的三品知府,都應該自己的安排,而這個少年的手下竟然想要頂撞自己。

這次發生的事原本已經讓他十分惱火,唐大年還推三阻四。

如今一個下人竟然也敢如此,這位齊老爺眯著眼睛,看著陳安晏說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雖然他語氣平淡,看上去似乎並未發怒,可實際上,在他心裏已經在盤算著如何報復陳安晏和馬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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