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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書生有點凶》第一百四十三章 上朝(下)
不過,如今的他也不敢對陳安晏下手。

雖然陳安晏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九品官,但在京城恐怕沒人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對他下手。

而單文柏見到如今有這麼多官員在「巴結」陳安晏心中也十分不滿!

其實這也難怪,在過去這些年裏,那些官員也想巴結李文棟,但是李文棟從來都沒有給過他們機會。

在吃了幾次閉門羹之後,他們也只能作罷。

而在這些官員之中,以文官居多。

如今雖說這個皇位的局勢並不明朗,但對於這些官員來說,李文棟當這個大梁皇帝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相對於先皇的武功來說,李文棟似乎更加擅長文治!

因此他更能得到文官的認同!

如今見到陳安晏跟李文棟似乎十分親近,陳安晏甚至已經住進了王府,如今還同乘馬車一起上朝,他們的關係必定非同尋常。

這些官員見了,自然都不願放過這個機會。

而陳安晏似乎也沒有像李文棟那樣拒人於千裡之外,這倒是讓那些官員心中一喜。

他們之中,甚至有人覺得,陳安晏是李文棟故意放出來跟他們接觸的!

而就在這一陣的寒暄之中,又有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陳大人,咱們可是終於見面了!」

陳安晏回頭一看,正是禮部尚書洪遂良洪大人!

他在被封了禮部四譯會同館大使之後還沒跟這個禮部衙門的最高官員見過!

之前陳安晏在去上任的時候,這位洪大人找了個借口去了宮裏議事,所以兩個人並沒有碰面。

而之後陳安晏又在為了高麗使臣遇刺一事奔波,所以一直到此刻,才是陳安晏到禮部任職之後第一次跟這位尚書大人見面!

陳安晏之所以一眼就認出了這位洪大人,是因為在他初次上殿之時,楊雄在他旁邊將朝堂之上的大部分官員都跟他說了一遍。

以陳安晏的記性,要記住這幾十個官員也算不上難事。

所以,他回頭見到是這位洪大人的時候,立刻上前行禮:「下官見過洪大人!」

若是其他衙門的官員,陳安晏見了最多只需避讓,但是對於自己所在衙門的最高官員,依禮自然需要行禮。

更何況如今他是禮部官員,更加不能落人口實!

不過以洪大人的為官這麼多年的經歷,自然不會讓陳安晏行此大禮!

因此他立刻上前一步,托住了陳安晏笑著說道:「大家都是禮部衙門的,就不必這麼見外了。」隨後他看了看旁邊的幾個官員,笑著說道:「若是讓他們見了,還以為本官是個專橫跋扈之人!再被他們參上幾本,老夫可吃不消了!」

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特意壓低了聲音,似乎是想要跟陳安晏耳語幾句。

但似乎又故意讓旁邊的幾個官員聽到,因此,旁邊的那幾個官員立刻笑道:「洪大人正值壯年,如今又有陳安晏相輔,想必用不了幾年,禮部就能壓吏部一頭了!」

洪大人聽了又自謙了幾句,這才把陳安晏拉倒一旁,其他官員見到如此,知道這位禮部尚書是有話跟陳安晏說,都很知趣的退開了一些。

洪遂良看了看陳安晏緩緩說道:「陳大人那日來禮部上任,本官不巧正在宮裏議事,屬實有些遺憾!」

陳安晏聽了連忙說道:「洪大人折煞下官了,是下官沒有提前拜見,是下官之罪!」

自己衙門的最高官員跟自己這個九品官如此客氣,讓陳安晏屬實覺得有些尷尬。

不過,他也聽說過這位禮部尚書的一些過去。

其實洪遂良跟單文柏是一科所出。

單文柏是榜眼,洪遂良是探花!

一科三甲,有兩位同時在六部任職,這在當時也是一段佳話!

而當年的狀元卻不幸染疾,一病不起。

當時大家都說,這位狀元的才學比起單文柏和洪遂良二人,還要高上一籌!

若是他還在世,說不定這一科三甲,能同時任職六部!

這在大梁過去這些年裏,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不過縱然那位狀元郎早已離世,但對於單文柏和洪遂良二人來說,能同時在六部坐到尚書之位也頗為難得!

兩人在當年中了三甲之後,都曾外放數年。

因為政績頗佳,後來都調往京城,在六部任職。

一直到十幾年前,時任禮部尚書的宇文德榮,入閣拜大學士,而當時的吏部尚書因為年邁也告老還鄉!

兩人便爭起了吏部尚書的位置!

吏部乃是六部之首,人稱吏部天官。

因此吏部自然成為了二人的首選!

當時雖然也有其他官員想要爭取這個位置,但不論是才學還是聲望,跟這兩人相比都要差了一截。

所以大家都肯定,這吏部尚書必然會從單文柏和洪遂良兩人之中所出!

當時兩人都是名聲在外,因此也引起了一陣轟動。

對於單文柏,大家都覺得跟先皇的性格十分相像!

在他過去為官這麼多年之中,執法頗嚴!

不過在官場,單文柏十分圓滑,一直都左右逢源,因此得到了不少官員的支持!

而洪遂良恰恰相反!

他一直主張仁政,對於一些作姦犯科的犯人,除了必要的刑罰之外,常常以教化去改變他們!

所以洪遂良更加受到百姓的愛戴!

不過最終還是單文柏笑到了最後,如願當上了吏部尚書!

這倒不是因為先皇看重了單文柏的性格,而是當年發生了一件事情!

那年,先皇極為寵愛的一個嬪妃突然得了一種怪病,神志似乎變得有些問題,就連皇上也不認得了!

太醫們都束手無策!

前後也就三天的功夫,這個妃子就一命嗚呼!

先皇自然十分難過,不過他也沒有遷怒旁人,對於那些太醫也只是象徵性的罰了些俸銀。

同時,先皇還追封這個嬪妃為貴妃,以貴妃之禮葬在皇陵!

本來,這一切都十分順利。

但是,就在這個嬪妃下葬的前一天晚上,先皇又夢到了她。

第二天醒來之後,先皇來到皇陵,執意在這個嬪妃下葬之前,再看一眼!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些侍衛隨從自然都不敢忤逆!

可沒想到的是,棺木打開之後,這個嬪妃的屍體竟然不翼而飛!

先皇大怒,下令順天府尹徹查此事!

可查了一個月依舊一無所獲!

先皇盛怒之下,將其貶去邊塞,而負責看守的侍衛以及修建陵墓的工人全都被賜死!

跟此事有關聯的官員也都受到了牽連!

時任禮部侍郎的洪遂良也因為此事被連降三級,徹底失去了爭奪吏部尚書的機會。

不過,事後先皇自己也覺得處罰的重了些,但是他身為大梁皇帝,金口玉言不能說改就改。

兩年之後,洪遂良便官復原職,之後又升任了禮部尚書。

而那個嬪妃屍體被盜一案也就此成為了一樁懸案!

不過,在單文柏的多年經營之下,洪遂良已經徹底失去了跟他抗衡的實力。

所以,洪遂良在這些年裏一直都有意無意的避開單文柏,盡量不跟他發生衝突。

不過,如今出現了陳安晏這個「奇人」!

洪遂良自然十分欣喜!

雖然他還自覺不便跟陳安晏過分示好,但對他來說,陳安晏如今已經是對抗單文柏的一件利器!

從之前在順天府大堂上的表現,洪遂良就能看出,陳安晏必非池中之物!

見到跟之前對抗單文柏那般相比,陳安晏對自己如此客氣,洪遂良也十分高興,笑著說道:「看得出陳大人跟王爺頗為親近,不知能否為本官引見?」

陳安晏看了看這位尚書大人,看齊神情,知道是在試探自己,連忙告罪道:「大人恕罪,因為王爺抬愛,下官到王府暫住,攪擾了王爺清閑已經十分過意不去。若是大人堅持,下官也隻好搬出王府,住回客棧了!」

其實他看得出洪遂良並不是真的要讓自己帶他去見李文棟,不過他也想藉著這個機會斷了其他官員的念頭。

因為他很清楚,剛才跟他寒暄的那些官員,其中有不少想從他這裏著手,接近李文棟。

洪遂良聽了笑道:「陳大人不必如此,本官是擔心你耳根子軟,其他大臣說了兩句你就帶他們去見王爺。如今看來,連本官都不能從你這裏討到方便,恐怕他們更加沒機會了,如此一來,本官也就放心了!」

陳安晏心道果然如此,不過他還是擺出一副惶恐之色說道:「大人言重了!」

這位洪大人擺了擺手說道:「不知陳大人還有什麼需要本官幫忙的,儘管開口不必客氣!」

陳安晏想了想之後說道:「既然大人說了,下官倒確實有一件事想讓大人幫忙!」

洪遂良點了點頭說道:「你但說無妨!」

陳安晏看了看不遠處的禮部侍郎說道:「侍郎大人將下官的位置放在了禮部衙門,按照朝廷規矩,下官應該在會同館辦公,不知能否……」

其實他知道這件事沒有洪遂良的點頭,那禮部侍郎也不會做此安排。

果然,洪遂良聽了笑道:「禮部是本官說了算,本官讓你在禮部衙門辦公,有誰敢說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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