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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書生有點凶》第三百二十三章 戲曲
崔時敏聽了,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就連旁邊的那些百姓們聽了,也議論紛紛!

馬飛他們一個個都似笑非笑的看著崔時敏,只有李琳來到了李淡的身邊,小聲的問著什麼,顯然,這位郡主並沒有聽過開山府這齣戲!

這《開山府》說的是一位前朝奸臣嚴嵩,他跟嚴世蕃父子二人在朝中專權納賄,殘害忠良!

因為其權勢滔天,朝中雖有不少大臣對其不滿,但因其權位皆敢怒而不敢言!

後來,有一位名叫鄒應龍的禦史想了個辦法對付嚴嵩!

那個時候,嚴嵩權傾朝野,已經萌生了謀朝篡位的心思,禦史派人打造了一頂九龍冠,同時,也在府中造了一間密室,密謀造反!

這件事被鄒應龍得知後,他便設法抓了那兩個工匠!

只不過,鄒應龍也知道,光憑他一人,根本就不可能扳倒嚴嵩!

於是,他又去找開山王常寶童,與他商議好對策之後,便將那兩個工匠藏在了開山王府之中。

那開山王常寶童乃是前朝開過功勛之後,世襲王爵,手中更是有一把可以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金鐧。

他其實對嚴嵩的所作所為早有耳聞,只是常寶童雖貴為王爺,卻無參政之權!

因此,他在聽了鄒應龍的計策之後,便立刻答應了!

緊接著,鄒應龍又去找嚴嵩,告訴他那兩個工匠的正在開山王府!

嚴嵩得知後很高興,將鄒應龍當成了自己的心腹。

上殿請旨後,嚴嵩便去了開山王府捉拿那兩名工匠。

只是他沒想到常寶童故意引他去了一間屋子,裏面掛著前朝開國皇帝和常寶童先祖的畫像。

按照前朝的律法,大臣見到先皇的禦容必須大禮參拜,如見君不參便犯下了欺君之罪。

常寶童便以此為借口,請出了金鐧將嚴嵩打的抱頭鼠竄!

而且,按照他跟鄒應龍定下的計策,常寶童全都打在了嚴嵩的身上,而並沒有傷到嚴嵩的臉部。

嚴嵩回去之後大怒,便要上殿參常寶童!

只是鄒應龍卻告訴他,若是要上殿參本,皇上必然要看一看嚴嵩的傷勢,畢竟皇上也不可能光憑嚴嵩的說辭就去懲處一位開國功臣之後!

可是在皇上面前赤身裸體是對皇上的不敬,若是不讓皇上看的話,自己對常寶童的彈劾又沒有證據!

嚴嵩聽了覺得有理,便讓鄒應龍在自己的臉上打出些傷痕!

鄒應龍假意推脫之後,那嚴嵩更是將鄒應龍當成了自己人,堅持讓他動手!

於是鄒應龍便又在嚴嵩的臉上狠狠的招呼了一頓!

隨後嚴嵩上殿參了常寶童的本,卻沒想到鄒應龍和常寶童早有對策,他們將那兩個工匠帶上了大殿,又將嚴嵩的罪行一一說明,這個奸臣最後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陳安晏這時候提到了這齣戲,自然不是單純的想說這個戲有多精彩!

如今在大梁的朝廷,雖然單文柏他們並不承認,可他們也確實有篡位之心!

所以,陳安晏《開山府》這三個字一出口,崔時敏便覺得他是在指齊太后和單文柏他們這些大臣。

他沒想到陳安晏會如此直接的影射,倒是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

只是眼下他也清楚,他跟陳安晏兩人,只要是誰先動怒便是落了下風。

因此,崔時敏想了想之後也只能微微笑道:「既然是陳大人極力推薦,本官閑暇之餘必定會去看這個戲!」

隨後,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李淡,又接著說道:「不過,本官還是覺得另外一個戲更適合!」

陳安晏眯著眼睛問道:「下官洗耳恭聽!」

這時候,只見崔時敏湊近之後小聲說道:「《解縉》!」

這也難怪崔時敏不敢當眾說出這個戲的名字!

他口中的解縉也是前朝的一位大臣,只是這位大臣跟嚴嵩不同,解縉乃是一位賢臣!

這位賢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三教九流,只不過因為性格直率,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

後來又遭到了太子的誣陷被關進了大牢!

之後解縉在牢中又被人灌醉,隨後又被拖到了雪地之中,最後被活活凍死!

崔時敏提到這個戲,言外之意便是想告訴陳安晏,有時候所謂的忠臣,並不一定有好下場!

不過,陳安晏聽了卻不動聲色,反而大笑道:「崔尚書說的這個戲,下官記住了!」

隨後他也學著崔時敏朝著吳王府的方向拱了拱手,接著說道:「等過了年節,想必會同館也會空閑一些,到時候下官也去請王爺和尚書大人一同欣賞這個戲,到時候還請大人莫要推辭!」

崔時敏立刻冷笑著說道:「陳大人相請,本官自然捧場!」

兩人就這麼不鹹不淡的說著話,就好像剛才跟陳安晏他們劍拔弩張的不是刑部的人一般!

這讓一旁的李琳也嘖嘖稱奇,不停的問著李淡兩人說話的意思!

只是李淡也在琢磨著兩人所言背後所指,一時之間倒是忽視的李琳,這讓李琳頗為不滿,她便拉著李淡的手臂用力的搖晃!

卻沒想到李淡正在想事沒有站穩,所幸他也有點功夫底子,並沒有摔倒。

只是縱是如此,還是往前一個踉蹌!

李淡的身份尊貴,他的一舉一動自然受到了這裏所有人的注視!

因此,他在見到不少人都看向自己的時候,臉上一紅,立刻對著李琳說道:「等我們……」

李淡原本是詳說,等他們回到王府之後再說!

只是他才說了幾個字便停了下來,因為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在韓王府長大,雖說也讀了一些書,但對戲曲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崔時敏和陳安晏兩人的對話,李淡也只是一知半解!

若是回到王府,李琳再向自己追問的話,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過,李淡立刻想到了一般法,不但能打發李琳,還能為自己解惑!

因此,他話鋒一轉,對著李琳說道:「等一會去吳王府你自己問他便是!」

李琳一聽李淡話裡的意思,一會兒還要再去吳王府,那便又能見到陳安晏了,心中甚是高興,便也不再纏著李淡!

李淡這才鬆了口氣!

被李琳這麼一「鬧騰」,崔時敏和陳安晏也不好再繼續說那戲曲之事了!

這時候,崔時敏突然擺出了一副驚訝的神情問道:「咦,陳大人,你怎麼跟我們刑部的程大人起衝突了,你們之間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隨後他又裝模作樣的對著程良語說道:「你可知道陳大人是什麼人,你怎麼可以對他如此無禮?」

這位刑部尚書就好像是剛發現這裏有這麼多官差一般!

而且從他的語氣看來,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

程良語為官多年,自然知道這為官之道!

很多時候,兩個衙門只見會因為公事或是其他的一些原因起衝突,有時候甚至是像崔尚書這樣的刑部衙門最大的官親自下的命令!

但是,他一開始肯定不會出面,只有在事情辦妥或是辦不下去的時候才會露面,並且會表現出他並不知情,所有的事情都會扣到手下的頭上!

其實,這在朝廷之中也都是公開的秘密,這位程大人自然也深諳此道!

而他今日知道自己或許會因為此事受到一些委屈,不過,程良語心裏卻很高興!

在他看來,崔尚書會這麼做,那便是將他當成了自己人!

因此,見崔尚書在「質問」自己,程良語連忙說道:「下官是奉命請陳大人去一趟刑部,若非如此,下官也不敢得罪陳大人!」

這個時候,他故意放低姿態,就是想要博取在場所有人的同情!

而陳安晏也懶得跟他計較,只是在一旁看著崔時敏他們這般裝模作樣!

而崔時敏不動聲色,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不過他心裏對程良語十分滿意,隨後他再次擺出了一副詫異的神情問道:「請陳大人去刑部?這是為何?」

隨後,程良語又將陳安晏涉嫌殺害許家五個家丁之事說了一遍!

崔時敏聽了卻一臉懷疑的說道:「陳大人殺人?怎麼可能!」

若不是陳安晏清楚知道這位刑部尚書的為人,恐怕會真的以為崔時敏在為自己說話!

很快,崔時敏和程良語兩人便又說到了所謂的證據。

而之前表現出對陳安晏十分關心的崔時敏,這次也很巧的沒有細問那所謂證據的細節!

只見他看了看那些刑部的官員和官差,又來到了陳安晏的面前,帶著一臉歉意說道:「此事本官尚不知情,想來是丁大人所為!」

崔時敏剛才看了一眼四周,見那丁安泰又不見了,便直接把此事推到他的身上!

畢竟能一下子派出這麼多刑部官員和官差的,除了自己便是那位丁侍郎了!

而如此一來,崔時敏便能置身事外了!

就算日後皇上追究此事,也能推到丁安泰的身上。

他見陳安晏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崔時敏乾咳了一聲之後,又笑著說道:「丁侍郎行事素來穩健,他既然說了他那裏有證據,陳大人倒不妨跟跟本官走一趟!」

他見李琳似乎有些不滿,又立刻接著說道:「不過,本官自然相信陳大人是無辜的,本館保證,若這都是子虛烏有之事,本官事後必定親自登門賠罪!」

崔時敏的這番話在旁人看來,說的誠意十足!

不過,陳安晏的心裏很清楚,今日他若是跟崔時敏去了刑部,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有此擔心的,除了陳安晏自己之外,還有李琳。

不過,崔時敏畢竟是一部尚書,從一品的大員,李琳也不太敢貿然呵斥,只能再次向李淡求助。

李淡其實不願牽入這朝局之中,不過,陳安晏畢竟是李琳的恩人,他想了想之後,上前對著崔時敏說道:「崔尚書,陳大人曾經替琳兒洗冤,倒也算是我們韓王府的恩人。在下有個請求,不知崔尚書能否恩準!」

李淡知道自己有求於人,便也放低了姿態,對著崔時敏自稱在下!

崔時敏連忙行了一禮,說道:「世子言重了,有什麼吩咐還請世子明言!」

李淡看了看李琳之後,又對著崔時敏點了點頭說道:「我想跟陳大人一同前去刑部聽審,不知崔尚書可許我們同行?」

他口中的我們,自然指的是他和李琳。

「這個……」

不過,崔時敏卻皺著眉頭說道:「世子和郡主雖說身份尊貴,可是朝廷有律法在上,就算是韓王爺親至,若無朝廷旨意,也不得干涉朝政,還請世子體恤下臣!」

崔時敏當然不會同意李淡前去。

只要李淡去了刑部,他便會知道刑部根本就沒有陳安晏殺人或是雇兇殺人的證據!

李淡在場,他們也不便用大刑!

所以,崔時敏很清楚,一旦李淡跟著前去,那陳安晏便白抓了!

不過,確實就如陳安晏所說,大梁確實有這條律法,以李淡和李琳的身份,若是沒有朝廷的旨意,刑部有權拒絕他們聽審。

「這……」

李淡一聽崔時敏不同意,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就在李琳還想讓李淡想想辦法的時候,突然從陳安晏身後的馬車上傳出了一個聲音!

「若是本王想去聽審,崔尚書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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