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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玉令》第718章 好久不見呀,趙雲圳
覺遠手捧《血經》,重新放入藏經閣,鐵櫃上鎖,暗室緊閉,整個過程嚴肅而莊重。

儀式一過,趙胤當著眾弟子的面兒向覺遠辭行。

「九月十六,本座大婚,還望大師賞臉來喝一杯喜酒。」

覺遠表情微變。

他只知道趙胤要將計就計,就《血經》誘敵,沒有想到他回京還有婚事要辦。

「大都督……」

在慶壽寺未出事前,覺遠曾一力阻止趙胤娶阿拾,今時不同往日,劫難過了,阿拾又救過他的命,在眾目睽睽下,他也不方便多說什麼。

遲疑一下,覺遠攤手。

「老衲有幾句肺腑之言,望借步一敘。」

趙胤並不意外他的反應,淡淡瞥向覺遠愁眉不展的面孔,點點頭,負手而隨。

禪房裡點著佛香,裊裊清幽,一個大大的「禪」字掛在牆上,頗有禪意。

覺遠招呼趙胤坐下,讓弟子上了茶水,又將人屏退下去,這才目光凝重地望向趙胤。

「大都督可否記得當日在此,老衲曾與你說過的話?」

趙胤點點頭,冷峻的面孔極為肅穆。

「不敢或忘。」

覺遠慈容微斂,徐徐道:「大都督成婚在即,老衲明白說這番話很不合適,很不討喜。然則,老衲身系先師囑咐,該言仍不敢避。大都督帶異象出生,命數強旺,天生神格……而明光郡主,老衲以前測她八字,為她佔卜,觀命數總有些糊塗,心中本多疑慮。三生崖一事,倒教老衲茅塞頓開,她本就是悖世而生之人呀。」

趙胤眼睛冷冷眯起,盯在覺遠臉上,一言不發,但目光凌厲了幾分。

覺遠與他對視。

沉默好一會,覺遠才重重嘆息。

「先師曾言,大都督動情動愛,必會凶禍不止,有征伐之災。那些話,老衲多少年來都未曾想得明白,究竟何故……如今一看,還是先師看得高遠,這個明光郡主就是你的劫……」

「大師。」

趙胤打斷覺遠,語氣低沉了幾分。

「你也曾說:一人一造化,一生一緣法。命既由天,也由人。本座是凡胎**,自會有七情六慾。我不懂命數,更不曾得見異象。我隻信,人定勝天。時到今日,如果大師還要相勸,那麼,本座不奉陪了。」

話音未落,他已長身而立,大有拂袖而去的意思。

「大都督!」

覺遠連忙阻止,端詳著他苦笑搖頭。

「老衲有自知之明,勸不住,也阻止不了。今日老衲只有一言,想請大都督應了我。」

趙胤慢慢轉頭,看著他,沉默不語。

覺遠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緩慢而凝重。

「大都督,可否當著慶壽寺佛祖的面,答應老衲,不論將來世事何變,你、趙胤,永不興兵,不背棄朝廷,不行征伐不開殺戮。」

窗外的庭院裡,蟬在鳴叫。

躁動不安。

長槍策馬平天下是男人之志,誰知趙胤心思如何?

禪房裡的兩個人,安靜地對視著。

覺遠寶相莊重,一動不動地盯住趙胤,彷彿要透過他那張冷峻異常的臉看清他皮下的靈魂。

但,他沒有催促,只是那麼微笑著看他,好像一個長者,在等待一個承諾。

趙胤冷冷地站立著,慢慢地整個人轉過身來,面對著覺遠,豎起左手兩根指頭。

「我,趙胤,今日在慶壽者眾佛面前發誓,不論將來世事如何變遷,永不興兵、不背棄朝廷,不行征伐不開殺戮。若有違此誓,必遭天譴,死無葬身之地。」

覺遠的臉上以看得見的速度,鬆了口氣,流露出幾分真誠的喜色。

「大都督也曾說過,一切法象,無不有變。興許,這才是天意。」

頓了頓,他雙手合十,朝趙胤施上一禮。

「老衲恭賀大都督新婚大喜。願你與郡主早生貴子,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趙胤勾起唇角,還禮。

「多謝。」

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婚事不被祝福,更不願意總是背負著一個「惡毒」的詛咒步入婚姻的殿堂。

哪怕是時雍這種穿越而來的人,聽得多了,也難免心裡有些犯怵,更何況身在這個時代的趙胤?

因此,覺遠的祝福對這對新人來說,尤其重要。

趙胤離開覺遠的禪房時,神態明顯放鬆又舒展,微勾的唇角隱隱有一絲笑意。

「謝放。」

謝放小步跟著他,「爺,屬下在。」

趙胤道:「吩咐下去,即日回京。」

謝放抬頭看一眼主子的臉,「屬下明白。」

他轉身下去安排了,白執喜滋滋地跟著趙胤,一路走向時雍居住的廂房。

不曾想,吃了個閉門羹。

「侯爺……」

塔娜和恩和守在門外,在趙胤帶來的強勢和威壓裡,身子緊繃著,很是緊張。

「郡主說了,不許,不許任何人打擾她睡覺。」

趙胤看著她的表情,扭頭問白執。

「什麼時辰了?」

白執不敢抬頭,「回爺的話,申時過了。」

這個時候收拾回京正好可以吃個夜飯,再耽誤下去,只怕就要入夜了。

白執以為趙胤會喝開兩個丫頭,進去叫時雍起床。

不料,他問完了,竟吩咐塔娜去搬了張椅子,就放在廂房的簷下,慢條斯理地坐了下來。

「本座等她睡醒。」

「……」

塔娜看著恩和,恩和低著頭,瑟縮害怕。

而白執整個人都是呆的。

他家爺,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往常,他怎敢想,趙胤會坐在姑娘門口,等姑娘午睡醒來?

等待的時間過得格外的慢,

不知什麼時候,太陽收住了,天氣陰沉下來,烏雲黑壓壓地罩下來,好像隨時會下雨的樣子。

白執不時抬頭看天。

「爺,快要下雨了。」

趙胤單手執書,慵懶地躺著,聞言嗯一聲,不知是聽見了,還是沒有聽見。

白執撇了撇嘴巴,怕主子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又說得更明白了些。

「這天兒怕是要下大雨了。下了雨,山路怕不好走。」

趙胤:「嗯。」

白執偷偷瞄他,無聲地嘆息。

「要不,去請郡主……」

趙胤合上書,目光冷冷地盯住他。

「讓她睡。」

「……」

在白執的心裡,時雍不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姑娘,因此他認為這般叫醒她,時雍是生氣或者怪罪的。

他想不明白趙胤為什麼要這麼做。

謝放安排好了過來,看趙胤還坐在時雍的房門口,同白執交換個眼神,大抵有些明白了,趕緊上前稟報。

「爺,各路人馬都已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程。」

趙胤抬頭看他,「什麼時辰了?」

謝放道:「申時三刻。」

趙胤眼睛微眯,回頭看一眼緊閉的房門,還有門口緊張萬分的兩個丫頭,嗯了聲。

「明白了。」

他明白了,謝放卻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爺,走,還是不走?」

趙胤道:「等郡主醒來。」

謝放這下終於明白了。

「是。」

他垂下雙手,剛要站到一側,突見趙胤招手。

「你過來。」

謝放怔了怔,看看白執,小心翼翼地上前幾步,離趙胤更近了些。

「爺。」

趙胤看著他的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沉聲問道:「阿拾今日可有說過什麼?」

謝放想了想,搖頭,「屬下不知爺所指何事?」

趙胤沉著臉想了片刻,似乎又不知如何啟齒,朝他擺了擺手。

「罷了,問你也是無用。」

謝放汗顏,低下頭站到旁邊。

趙胤又將塔娜和恩和兩人叫過來。

「你們主子今日,可曾說了什麼?」

塔娜和恩和對視一眼,滿臉的困惑。

「主子犯困,不許人吵她。」

趙胤沉默片刻,「沒有旁的?」

兩個丫頭齊刷刷搖頭。

塔娜不敢亂說話,恩和年紀小些,膽子也稍稍大一點。

她偷偷打量著趙胤的臉色,低低淺淺地道:「侯爺,婢子覺得郡主情緒似乎有些不好。說話時都好凶,也不和婢子們開玩笑了。」

趙胤目光如炬,抬頭盯住她。

「為何?」

恩和搖搖頭,咬著下唇想了想。

「婢子想,也許,也許是小貓被葯死了,郡主有些難過。」

原來如此?

趙胤看著她,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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