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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玉令》第518章 嬌嬌美人被人欺
這是一個上坡的路徑,尋常人負重而行會很吃力,可趙胤背著時雍,彷彿沒什麼反應,不見額際浮出汗意,但見錦袍玉帶在山風中徐徐飄動。

四周一片靜謐,林中光斑點點。

沉默了半晌,時雍道:「大人今兒特地來玉堂庵,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麽?」

趙胤側臉,低聲道:「怕你胡思亂想。」

時雍道:「你知道楊斐上山來找過我?」

這事之前時雍已經有了猜測,再問只是為了從他嘴裡核實罷了。趙胤又是輕嗯一聲,走到山峰一塊巨石下,仰頭望了望,將時雍從背上放下來,側坐在光滑的石頭上,走到山石邊沿,朝下面望。

「那就是慶壽寺了。」

時雍轉了個方向,坐在石上俯瞰山間的紅牆廟宇,只見古木掩映的殿宇上,琉璃瓦在陽光照耀裡金碧輝煌,廟裡的鐘聲深沉而幽遠,佛音陣陣。

時雍不由感嘆。

「先頭覺得玉堂庵精巧別緻,很是端莊大方,如今對比慶壽寺真是大巫見小巫,這才叫莊嚴大氣呢。大人你看,就連出家修行,做和尚都比做尼姑強,這世道的女子當真是可憐得很。」

趙胤不止一次聽到她為女子抱不平,說女子處世的艱辛了。實際上,女子畏懼男權是時下人的天性,趙胤見得更多的是女子之間的相互傾軋,很少見到她們對同類產生與她一般的憐憫。

「阿拾。」

趙胤看她一動不動地望著那寺廟,輕輕走近坐在她的旁邊。

「你當真是宋長貴的女兒?」

冷不丁聽到他問起這個,時雍心裡咯噔一下,側頭望過來,朝他懶洋洋地笑,「大人這是何意?我是宋長貴的女兒,我也不算宋長貴的女兒。你又不是不知情,這讓我如何回答?」

趙胤眉頭微動,「宋長貴養不出你這般女子。」

這般女子?

時雍訕笑,「我是哪般女子?」

趙胤沉默片刻,給出她四個字,「與眾不同。」

這一點,時雍自然知道,儘管她已經來這個世界許多年,也習慣了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可是初次為人的生活習性和觀念其實在骨子裡刻得更深,因此她的價值觀早已成形,來這裡這麼多年也沒能磨滅,仍然是曾經那個人,從沒有改變過。

「大人,咱們往裡面坐一點,別坐這裡。」時雍不欲與他糾纏在這個話題裡,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站起來。

趙胤左右看看,「為何?」

「懸崖危險。」時雍抿唇一笑,「二人不觀井,三人不擎木,四人不入廟,獨自莫憑欄。萬一有人從背後,推我們一把,我倆就滾下去報廢了。」

趙胤站起身來,「不是有大黑嗎?」

時雍看了看坐在身邊的狗子,故意道:「狗子就是狗子,有時候腦子轉不過來,誰知道能幹出什麼事,說不定把咱們推下懸崖的,就是大黑呢。」

大黑:「汪汪……」

時雍噗嗤一聲笑著,摸了摸大黑的腦袋,又低下頭去,在它腦袋上頂了頂,「乖崽崽!」

趙胤四周看了看,「大黑,來!」

狗子轉頭看他一眼,舔了舔嘴筒子,不動彈。

趙胤道:「帶你打獵,給你打打牙祭。」

今日上山,趙胤是為時雍帶了些吃的用的東西過來,可是大黑性子野,山裡的東西更合它的口味,於是,趙胤就沒有讓人為它準備吃的,想親自帶大黑去獵一些好的,填填它的肚子。

聽了這話,大黑興奮起來,掙脫時雍的手就朝他跑了過去。

時雍忍不住失笑,「這狗東西!」

他們慢慢進入了林子,往慶壽寺的山間走去。

方才從玉堂庵過來的路上,時雍特地注意了一下,沒有小動物的影子,可那是一條小徑,行人雖少,但總會有人出入,沒有小動物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二人往山林深處走了許久,前面早已經沒有了路,密林中的雜草帶著露水,越來越難前行,沒有碰到除了天上飛鳥以外的任何一隻小動物。

時雍笑道:「大黑的運氣真是不好。」

趙胤突然回頭,「我記得大黑喜歡吃鳥?」

噗!

時雍道:「不是大黑喜歡吃鳥,是大黑喜歡吃大人的鳥。」

趙胤揚了揚,朝她看一眼,「那不行。」

說著,他突然彎腰撿了幾顆石頭,在手上墊了墊重量,突然揚起手臂。

石子疾射出去,一隻飛鳥剛落在樹枝就被石子打中,發出一聲慘叫,跌落在草叢裡。

趙胤沉聲,「大黑,上!」

那隻鳥兒折了翅膀,在草叢裡撲稜稜地掙扎,發出淒厲的叫聲。

出乎意料的是,大黑走近趴倒,上前嗅了嗅它,卻沒有下嘴,而是不遠不近地趴著觀察它。

時雍見狀哭笑不得,玩笑道:「大黑在玉堂庵禮佛幾天,已經學會了慈悲為懷,小鳥這麼可愛,它怎麼會吃呢。」

大黑搖了搖尾巴,好像聽不懂主子的調侃,舔舔嘴,仍然沒有動。

趙胤慢慢走近,撿起鳥來端詳一下,淡淡地道:「既如此,便饒它一命罷。」

他轉頭,叫一聲「朱九」,只見不遠處樹木微微一動,朱九唰一聲從樹下躍下來,三步並兩步地走到近前,拱手道:「爺,有何吩咐?」

趙胤道:「把這鳥帶回去,養起來。」

朱九應了一聲,接過鳥兒便轉身走了。

大黑身子跟著鳥兒轉動,時雍看著狗子這模樣無聲地笑了一下,又漫不經心地和趙胤說話,「此山前有慶壽寺,後有玉堂庵,千年寶剎,百年廟宇,按說是人傑地靈的風水寶地,怎會半只動物都沒有?難道全都被度化登仙了不成?」

這麼大的山巒,人跡罕至,竟無野生動物,時雍覺得不可思議。

趙胤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山上常有修道之士來往,動物不肯留下也屬正常。走吧,我送你回去。」

這就要回去了?

時雍看著他伸過來的手,重重一拍,打在他的手心裡,不高興地道:「回了玉堂庵,大人是不是就要走了?」

趙胤嗯一聲,捏起她的手,揉了揉,「打得不疼嗎?」

他不提時雍不覺得,這一問她還真覺得手心裡火辣辣的。

「痛。」時雍坦然自若地抽回手來,負在身後不讓他碰,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他,繼續方才被趙胤岔開的話,「那大人這一走,什麼時候再來看我?」

趙胤一動不動地站立片刻,「阿拾,還有十一天,你再堅持堅持。」

十一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時雍眼角輕輕瞟他一下,抿了抿嘴巴,「大人曾說,要在我們大婚前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對不對?」

趙胤看到她這一副幽幽怨怨的小模樣兒,一顆心彷彿被泡在溫水裡,連心口都熱了起來。

「阿拾,爺知道你在庵中吃了苦,等你進門,加倍補償你。」

時雍哼聲,「我是問你,對是不對呢?」

趙胤:「對。」

時雍又問:「那你現在處理得如何了?」

趙胤怔了怔,望著她嚴肅的樣子,忽而失笑,「你這女子!」

說罷,他輕輕抬起時雍的下巴,在她唇尖點了點,「八九不離十了,只是,結果大概不如你意。」

哼!時雍晶亮的眼微微一暗,「陳淮是不是放出來了?」

「還沒有。」趙胤垂下眼眸,「倒賣軍需,貪墨銀兩,罪無可恕,奪爵下獄,勢必為之。只是,長公主仍是念了些舊情,除此之外,不會有更大的處罰了。」

也就是說,最大限度是奪去廣武侯爵位,罰沒一些銀子,在獄中反省一些時日就出來了,雖然不是候爺了,可日子也不會過得太差,總歸不會是平民百姓的待遇。說到底,只要不是抄家株連,像陳香莧這些人,根本就不會受到什麼懲罰。

「刑不上大夫!果然如此。」

時雍對此並不意外,自古以來王侯公爵犯法就不與庶民類同,他們的優越待遇甚至是寫在了律法裡的。因此,在這樁軍需案中,趙胤能把陳淮辦到奪爵入獄,已是不易。

「這樣也好。」時雍微微抿唇,冷冷一笑,「一下子打死了就沒得玩了。奪了爵位,看他們還怎麼蹦躂起來!」

趙胤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你不怪我就好。」

「我怎會怪你?」時雍仰臉,雙眼無辜地看著他,想到這清冷寡淡的庵中歲月,想到趙胤這一走,可能就不會再來看她了,心中竟是莫名顫了一下,慢吞吞撲入趙胤懷裡,圈住了他的腰身。

「我只是太捨不得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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