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拒絕嗎？

言夏夜垂下眼眸，良久輕輕的點了點頭：「好，見面安排在什麼時候？」

「中心花園C座的dreamland咖啡廳，她已經提前定好了座位，夏夜小姐只要報她的名字就好。」

「我該怎麼稱呼她？」

「她有二分之一的法國血統，初中時移民國外，比起不常用的漢語名字，更習慣別人稱呼她艾麗莎。」

心中默默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言夏夜想起那天車子上驚鴻一瞥的身影。

比起曾經出現在厲雲棠身邊的其他女人，艾麗莎無疑是其中存在感最鮮明的一位，不僅是因為對方容貌姣好，更是因為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艷氣質。

這樣的女人，只要她願意，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動心。

她沒想到艾麗莎會主動約她見面，不過總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有什麼話還是直接溝通比較好。

「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到。」再次點了點頭，言夏夜勾起唇角：「燕九先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真的？」

相比她的淡定，燕九反倒有些為難似得，欲言又止的嘆了口氣：「我原本還在想要不要先通知二爺，最後還是把這件事交給您來決定，不知道做的是對是錯。」

「當然是對的，畢竟艾麗莎小姐是要約我見面，又不是約厲雲棠。」俏皮可愛的眨了下眼睛，言夏夜嗓音溫軟的問：「我和厲雲棠離開江海的這一個月裡，她有去看小雲朵嗎？」

「偶爾會去，但這段時間江海風聲很緊，害了您和厲二爺的真兇還沒有完全浮出水面，艾麗莎也只是過去探望，不能把小少爺帶出去玩。」

「這樣也好。」

言夏夜笑起來，真心實意的為小雲朵感到開心：「幸虧有她時不時的過去探望，否則我和厲雲棠莫名其妙的消失，也許會給小雲朵的心裡留下很深的傷痕。」

「夏夜小姐，您真的很關心小少爺。」

燕九表情複雜的抿了抿唇，想了想繼續道：「艾麗莎是個比較難相處的人，她在國外世襲了貴族血統，性格比一般的女人驕傲很多，如果她的話讓您不舒服，您大可以直接離開，再去找二爺告狀之類的，總之別委屈了自己。」

「這又不是小朋友過家家，輸了的話也沒有找家長告狀的道理噢。」

言夏夜莞爾。

現在的她經過厲雲棠身體力行的教導，已經不再像過去那般妄自菲薄。

但是客觀條件畢竟擺在那裡，她並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勝過對方，只是打算盡全力去做，不留遺憾罷了。

「無論是我，還是二爺或者小少爺，都不希望看到您難過，請您量力而行，不要逞強。」

望著雲淡風輕的言夏夜，燕九心中略覺不忍，可是又沒有別的辦法。

他在國外時就和艾麗莎是舊識，自然清楚對方遠比言夏夜狠得下心，這點從她拋下小雲朵，一走就是這麼多年便可見端倪。

「沒事沒事，艾麗莎是個很漂亮的大美人呢，總不至於把我活活吞掉的。」

笑著把燕九送出醫院外，言夏夜站在台階上和他揮手，冬日的冷風吹得她打了個哆嗦。

沒有立刻轉身折返溫暖的醫院，她站在寒風中站了片刻，藉此保持清醒的頭腦，默默猜測著艾麗莎想要見她的用意。

不管怎樣，假如對方想把小雲朵帶回國外，別說厲雲棠，她就第一個不能同意。

但是，如果小雲朵願意和他的媽咪回去……

心塞的輕咬唇瓣，言夏夜提前做好準備，默默想著要怎麼勸說小雲朵回心轉意。

……

當天晚上，厲雲棠帶了女傭過來接替她，兩個人一同回到位於西郊的別墅。

言夏夜不打算把艾麗莎的邀請告訴厲雲棠，心裡卻不自覺的惦記著這件事，整個晚餐過程都顯得心不在焉，連厲雲棠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幾次都沒有發現。

晚餐結束，她遊魂似的飄到浴室洗澡，整個人軟綿綿的躺在裝滿了熱水的浴缸裡，漫不經心的戳著水面上顏色瑰麗的泡泡。

一個下午的時間，她在心中猜測了很多艾麗莎的目的，可惜她對人家幾乎可以稱得上一無所知，沒辦法通過性格揣測對方，於是思緒也變得天馬行空，給她增添了不少煩惱。

這讓她忍不住想問一問厲雲棠對艾麗莎的看法，哪怕隻透露一些對方的性格也好。

但這種問題貌似很像是戀愛中拈酸吃醋的小女人，雖然厲雲棠已經承認了他們之間戀人的身份，可是突然要言夏夜行使女朋友的權利，她還是有些不大習慣。

然而，不習慣的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就在她望著水面怔怔發獃的時候，厲雲棠在外面敲了敲房門，理所當然的說：「夏夜，你忘了拿換洗衣服，我要送進去了。」

「誒？等等！」

驟然從沉思中驚醒，言夏夜慶幸自己洗的是泡泡浴，盡量往水面下沉了沉，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呼吸新鮮空氣。

確認絕對沒有走光的可能性，她才紅著臉同意男人進來。

對於言夏夜的害羞，厲雲棠也算是習以為常，給了她充足的時間安頓好自己。

抬手推開浴室的門，室內一片水霧繚繞的夢幻，隱約看得到言夏夜正抱膝坐在浴缸裡，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不自在的望著他，瓷白的手臂探出水面，指了指一旁的架子：「謝謝，放到那裡就好。」

厲雲棠從善如流的聽從她的指派，把衣服放下卻並不急著離開。

言夏夜有點懵，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趕人，支支吾吾的問：「還有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

厲雲棠菲薄的唇角勾起，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滿面通紅的小女人，「我只是突然發現這裡安裝的是雙人浴缸，我們分開洗澡的話，是不是太浪費水資源了？」

「……」

還有比這更扯的理由嗎？

言夏夜無語的看著突然節儉的厲二爺，一本正經的說：「不會的，畢竟我隻放了一個人用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