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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安厲先生》第1057章 接二連三的挑釁
頭痛欲裂的睜開眼睛,言夏夜望著夜色籠罩的大廳,終於接受了已經發生的事實。

「厲雲棠。」她渾身發冷的從男人懷中掙紮起來,啞啞的嗓音十分虛弱:「我留在這守夜,你回去照顧小雲朵,他今晚該回去了吧?」

「那邊自然有人照顧他。」厲雲棠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指尖觸到涼涼的冷汗,不禁皺眉道:「夏夜,你在發燒。」

「什麼?」

言夏夜迷迷糊糊的抬眼看他,花了點時間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不以為意的抿了抿唇角:「沒事,等這一夜過去,我再吃藥。」

這樣的安排讓厲雲棠眉間的褶皺更深,無論是平時還是現在,他最不能容忍言夏夜糟蹋自己的身體。

更何況在他看來,死的人已經死了,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

可惜,言夏夜顯然是心意已決,不肯再聽他的了。

幾個小時前,言夏夜親眼目睹了秦老先生去世,又是那樣慘烈的因她而死……

眼下,能維持理智沒有崩潰,已經遠超同齡女孩子的堅強和鎮定,卻也不過是逞強而已。

「厲雲棠,我真的沒事,起碼撐過這一夜沒有問題。」察覺到男人長久的沉默,言夏夜仰起小臉對他擠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回去吧,嗯?」

「既然你擔心那小子,我讓司機把他送來這裏,和我一起住在客房。」

言簡意賅的給出他的答案,厲雲棠拿出手機,打給了小雲朵的保鏢,低聲吩咐幾句。

之後,他掛斷手機,眼眸幽深的看著大廳另一側的秦景一,淡淡道:「秦景一,你最好不要亂七八糟的心思,如今的你沒了秦老先生做靠山,想要對你不利的人數不勝數,甚至不需要我親自動手。」

「厲二爺,你好大的威風!」秦景一心中一顫,色內厲茬的冷笑道:「老頭子怎麼說都救了言夏夜一命,換來的就是你跑到我家裏來威脅我?」

厲雲棠是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裏,只是看在秦老先生的面子上,不和他一般見識,「只要你乖乖做人,誰有時間威脅一個廢物?」

「你說我是廢物?!」

秦景一目眥盡裂的瞪大眼睛,下意識的想讓家裏的保鏢把這這對礙眼的狗男女統統趕出去,卻又在將要開口的前一瞬被管家打斷。

「厲二爺,客房還請您親自挑選,您帶著的保鏢也由您親自安排。」

說完,徐叔畢恭畢敬的垂手斂眸。

這樣的請示等同於證明秦家並沒有惡意,把主動權交到厲雲棠手上。

「好。」對秦景一的人品不抱任何希望,厲雲棠拉著言夏夜起身,望著她溫和道:「離守夜開始還有一個小時,陪我過去坐坐,嗯?」

言夏夜頭疼的厲害,茫茫然的點了點頭,跟著厲雲棠朝著客房的方向走去。

在他們身後,厲雲棠的保鏢躲在走廊的陰暗處,如影隨形。

盯著二人地步背影啐了一口,秦景一轉頭把氣撒在管家身上,十分不爽的怒吼:「徐叔,你是我秦家的管家?還是他厲雲棠的管家?」

「少爺,正因為我是秦家的管家,所以不能看著您衝動行事。」徐叔低低嘆了口氣,「難道您還不明白眼下的局勢?」

秦景一怒極而笑:「什麼意思?」

「那些人之所以站在大小姐那邊,起碼有一半是看著厲二爺的面子。」

作為跟隨了秦老先生多年的左右手,徐叔看問題的角度遠比秦景一來的深刻,「現在,您之所以還能留在秦家,是因為大小姐心慈手軟,對繼承人的位置沒什麼興趣……」

「放屁!」秦景一盛怒之下踹翻了茶幾,整個大廳內都回蕩著叮叮噹噹的破碎聲音,「她對繼承人的位置沒興趣?那她之前在眾人面前說的又算什麼?」

徐叔一如既往地深沉冷靜,不急不緩的道:「那是大小姐的權宜之計,假如她真的想得到秦家,在老先生過世的如今,只要讓厲二爺對其他人施壓,拿到1/2以上的贊成票是很容易的事。」

「不對!我承認有那麼幾個趁機鑽營的小人跑到她那邊,但大家認可的繼承人從來都是我,這也是父親一直以來的意思,難道他們敢陽奉陰違?」

「少爺,假如老先生還活著,他們當然不敢陽奉陰違。」徐叔垂下眼眸,重重的嘆息:「今非昔比,憑您的能力,還不足以壓住他們的野心。」

話說回來,哪怕是秦老先生,也不曾在秦景一的年紀做出如此大的成就,更不可能輕易創建出如此規模的家族集團。

換而言之,秦景一做不到是正常的,而厲二爺那樣的妖孽是百年一見的人物,當然不能同日而語。

聽出徐叔意猶未盡的暗示,秦景一吞了吞口水,神色惱怒的在地上來回踱步,「那我要怎麼做?就這樣看著他和言夏夜耀武揚威?」

「依我看,這件事最終的決定權還在大小姐手裏。」

不再像過去那樣維持著畢恭畢敬的形象,管家徐叔自顧自的坐在沙發裡,端起茶水潤了潤嗓子,繼續道:「老先生的死不能白費,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是拿捏大小姐的最好契機。」

「徐叔,你真的認為言夏夜捨得放棄秦家的資產,只因為父親救了她一命?」秦景一不可置信,眼神如刀的朝著這邊看來,「她怎麼可能是那樣重情義的女人?」

「少爺,您這話說錯了。」徐叔搖搖頭,十分篤定的道:「大小姐很重感情,誰都看得出老先生的離世對她影響很大,倘若你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她必定不會和你爭搶。」

「重感情?那個死丫頭?」

秦景一嗤之以鼻,還是不能相信的樣子,緩了口氣冷聲說:「徐叔,你現在口口聲聲說她的好,是不是打算和那些下三濫的混蛋一樣,站到她那邊去?」

人到中年的徐叔沉下臉,眉眼間難得閃出幾分威嚴,斬釘截鐵的道:「他們有的選,我沒有。」

這樣的答案,雖然不是秦景一最想聽到的,卻也勉強說得過去。

再次確認了徐叔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秦景一總算壓了壓火氣,心慌意亂的問:「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徐叔老謀深算的微微一笑:「很簡單,待會兒守夜的時候,你要充分表現出你和老先生的父子之情,目的是讓大小姐感到愧疚,她越是愧疚,這件事就越是簡單。」

……

一個小時後。

言夏夜眼睛紅紅的獨自出現在臨時佈置成靈堂的大廳,恰好看到趴在棺材上嚎啕大哭的秦景一。

纖長的睫羽顫了顫,她還以為秦景一和父親感情不深,卻忘記了秦景一裝腔作勢的性格,就連痛苦都要掩人耳目,免得有損他秦家大少爺的形象。

換做往常,言夏夜肯定對他置之不理,連一個字都不想和他多說。

然而,只有這一次,秦景一的痛苦是因她而起,而她正站在父親的靈堂上,實在很難置之不理。

悄無聲息的走到一邊跪了下去,言夏夜用眼尾的餘光觀察著秦景一。

後者同時發現了她的存在,憤憤然的抹了把臉,別過眼假裝沒有看到她,以免在父親面前吵的不可開交。

安安靜靜的分別跪在棺材的兩邊,言夏夜幾經猶豫,淡淡的開口:「江海的規矩是由至親守夜,我一個人就可以,你回去睡吧。」

「我回去睡,讓人把我當成秦家的不肖子孫,反倒把你這個害死父親的女兒高看一眼?」秦景一當然不可能接受她的好意,尖酸刻薄的嘲諷道:「別裝了,要是你真的孝順,父親他現在還好端端的,又怎麼會冷冰冰的躺在這暗無天日的棺材裏?」

簡簡單單的一句指責,分明有著殺人誅心的力道。

言夏夜閉著閉眼睛,過去的一個小時內,她親耳聽到厲雲棠的一通電話。

外面,燕九負責調查此事,給出了初步的結論,確定殺手的目標是她,只不過被父親捨命阻止。

最糟糕的是,那位神出鬼沒的殺手一擊不中,立刻從人來人往的公園中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一想到有可能沒辦法給父親報仇,言夏夜痛苦的抬手扶額,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言夏夜,該哭的是我,你好不容易活下來,本該和你的厲雲棠好好慶祝。」

見徐叔的辦法果然有效,秦景一再接再厲的繼續道:「現在這裏又沒有別人,你還要裝給誰看呢?」

接二連三的挑釁,讓言夏夜忍無可忍。

她猛地抬頭看向血口噴人的秦景一,又在看到他難以掩飾的憔悴時咬了咬下唇,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有什麼意義呢?

信她的人自然相信,不信她的人,說的再多都沒有價值。

重新收回目光,言夏夜沉浸在自己的哀傷中,整個人籠罩著一層拒人於千裡之外的低氣壓,實在不想和秦景一說哪怕一句話。

「言夏夜,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啞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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