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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安厲先生》第522章 危機意識
「我他媽真是賤的!」

目光像是黏在了言夏夜身上,厲北城喃喃自語般嘀咕了一句,一臉不爽的把言夏夜抱得更緊。

藥效發作之下,言夏夜沒有掙扎,清美的睡顏帶著深深的疲倦和寧靜,遠不是平日裏對他橫眉冷對的模樣。

看著看著,厲北城心下微動,手指彷彿有了獨立意識般顫了顫,想要親手描摹她秀氣的五官。

震驚於言夏夜對他造成的影響,厲北城眉頭皺的更緊,不得不收回目光遙望著棺槨旁明明暗暗的檀香,默念了無數遍道德經,好不容易製止住了那點心猿意馬。

場合不對只是其中的一個理由,另一個理由,則是他難得有和言夏夜安靜相處的時候,他不希望有任何意外打擾這短暫的時光,連他自己也不行。

一旁,睡在厲北城身邊的言夏夜再次陷入了另一個噩夢。

這次,她不僅是夢見了老夫人,還夢見了死去多年的厲爺爺,還有氣焰囂張要懲罰她的沈愛莉……總之所有場面都很殘酷。

滿頭大汗卻又礙於高燒而無法清醒過來,言夏夜在睡夢中發出難過的囈語,嗓音啞啞的像是受驚過度的小動物,「不是我的錯,不是我……」

「嗯?你說什麼?」

厲北城起身去換了柱檀香,順便讓冷空氣紓解一下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回來時碰巧聽到言夏夜的剖白。

俊逸的眉眼挑了挑,他按照原樣躺回言夏夜身邊,在包圍周身的霉味中嗅到了一絲屬於她的香甜。

這香甜的氣息似乎是言夏夜獨有的,他在言水柔身上……

等等,他差點忘了……

聽說言夏夜不是言家的親生女兒,和言水柔也沒有太過純粹的血緣關係,現在還乾脆飛上枝頭變了鳳凰。

若是論地位和身價來說,秦家大小姐正好配做他厲北城的妻子,只是不知道搖身一變成了秦家大小姐的她,還會不會把他放在眼中。

正當厲北城魂遊天外的發怔時,言夏夜怯怯的聲音再度響起。

或許是由於高燒的關係,她的嗓子啞的厲害,夢話也不清不楚,卻還是依稀能聽得出厲雲棠這三個字。

「你再說一次試試?」

厲北城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的大發脾氣,伸出手掐住言夏夜軟軟的臉頰,用力把她扯得很痛,陰沉沉的在她耳邊威脅:「看來我最近對你太好,好到讓你忘了自己是誰的妻子!」

這陰風颯颯的口吻和平日裏言夏夜對厲北城的印象完美重合,令她一下子揪起眉頭,神色很喪的囈語:「放開……厲北城。」

總算從女人口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雖然前面的定語很不討人喜歡,可是看在言夏夜燒糊塗了的份上,厲北城還是大人大量的放了她一馬,施施然鬆開了指間掐著的軟肉,冷眼瞧著言夏夜的包子臉再度恢復了清美和溫涼。

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心情驅使,他突然聯想到某個經典愛情電影的片段,俯身柔情繾綣的湊近言夏夜的耳邊,妄圖冒充她的內心:「言夏夜,你喜歡的人是厲北城,你只是不敢承認罷了。」

睡夢中,言夏夜的回應相當漠然,呼吸清淺的毫無異樣,根本沒有電影中女主角那麼可愛的反應。

厲北城遺憾的嘖嘖舌,視線落在剛剛被他隨手扔到一旁的煙盒上,又有些想要抽煙了。

就在他半坐起身探手去拿煙盒的同時,一種說不清的恐懼感忽然攥住了他的內心,令他第一時間抬眸往某個方向看去。

充當靈堂的大廳外,月色如水映照著厲雲棠修長的身影,卻照不亮他深如沉淵的眼瞳。

他手裏還提著金禾樓的食盒,不用看也知道,裏面裝的一定都是言夏夜喜歡的口味,只可惜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厲北城猝不及防的和幽靈般的小叔叔對上目光,臉色立時冷漠了幾分,示威似的攬著身邊熟睡中的言夏夜。

他認準了小叔叔不會打擾言夏夜的安眠,於是所作所為都分外囂張。

果然,厲雲棠眼眸深寒的盯著自尋死路的厲北城看了半晌,又著重看了一眼睡顏清淺的言夏夜,放下食盒轉身離開。

這結果既在厲北城的預料之內,又在他的預料之外。

再沒心思擁著言夏夜享受安寧,他心神不寧的掀開被子坐起身,拿了煙盒去外面抽煙。

由於父親和小叔叔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他過去和厲雲棠接觸的機會並不算多,可是同樣身為厲家的男人,他多多少少清楚厲雲棠絕非善類,優雅深情的外表下隱藏的極可能是心狠手辣的性格。

在看到小叔叔不請自來的那一刻,他暗自做好兩手準備,一則是和小叔叔正面交鋒,二來則是賭小叔叔捨不得吵醒言夏夜,會看在言夏夜的面子上放他一馬。

最終,這是他此生第一次成功預測到了小叔叔的行動,很可能也是最後一次。

說來說去,他之所以能對厲雲棠的離去做出揣測,全都是建立在他懷疑厲雲棠其實很在乎言夏夜的基礎上的。

所以,當厲雲棠的行動真的如他意料那般,也就證明了小叔叔真的成為他的情敵,還是最為棘手的那一種。

……

次日清晨,陽光不屈不撓的穿透窗簾,灑入室內。

言夏夜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被霉味熏得打了個噴嚏,恍然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沒想到自己會睡了這麼久,她猛地記起自己原本的使命,噌的一下從被子裏一躍而起,膽戰心驚的朝著老夫人的棺槨邊上望去。

檀香裊裊的煙霧悄無聲息的融化在清晨的陽光裡,旁邊堆積了厚厚的香灰。

看得出來,即便她昏昏沉沉的忘記了這檔子差事,依舊有人替她把任務完成的很好。

不可思議的蹙了蹙眉頭,在言夏夜的記憶裡,厲北城還從來沒有如此靠譜的時候。

確認過這項本該屬於她的工作並無大礙,言夏夜這才有心思回眸看向身後,卻沒能找到厲北城的影子。

「厲北城?」

她摸不準厲北城又在搞什麼鬼,並且十分懷疑對方會挾恩圖報,索性抬高聲音喚了對方的名字。

然而四周依然是一片死寂,似乎這別墅內目前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不用面對厲北城的敲詐勒索,言夏夜立刻心情舒暢的鬆了口氣,感慨自己難得的好運氣。

再看看明顯剛換上沒多久的檀香,她覺得厲北城大概是怕前來弔唁的賓客或者其他人發現,不得不提前先走一步。

畢竟江海幾千年傳下來的老規矩就擺在那裏,萬一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即便厲北城是厲家的長子長孫,扣上個不敬長輩的帽子依舊足夠讓人難堪。

想到這,言夏夜抬手揉了揉乾澀的眼睛,身上滿是退燒後的疲憊無力,足足分了幾次才把那些棉被重新搬回樓上,捲成一團塞進了衣櫃。

完成這一切,她回到大廳巡視一圈,從門邊撿了幾個煙頭,腦海中頓時閃現出厲北城靠在門上仰頭抽煙的畫面。

「該死,我才不要想到他!」

搖搖頭甩開那莫名其妙的畫面感,言夏夜忙忙碌碌地把煙頭妥善丟掉,再把昨夜厲北城大怒之下踹翻的椅子一一扶好,忙完之後直起腰抹了把汗,這才發現某張椅子上孤零零的食盒。

從那朱漆的箱子和上面的浮雕來看,的確是她最喜歡的金禾樓沒錯。

默然無語的拎起食盒藏在椅子下面,言夏夜根本不想打開看裏面有什麼內容,理所當然的把它當成了厲北城事先準備好的早餐,連投她所好的目的都如此的顯而易見。

只可惜,她絲毫沒覺得受寵若驚,反倒是一陣陣的起雞皮疙瘩,覺得厲北城的懷柔手段簡直生硬到了令人噁心的地步。

等到言夏夜忙完這一系列的瑣事,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沒多久,沈愛莉帶著老宅的女傭雄赳赳氣昂昂的進了門。

她看都不看原本是代替她守了靈的言夏夜一眼,目標明確的直奔香爐,還特意伸出食指感受了一下香灰淤積的厚度。

言夏夜嘆為觀止的瞧著她這吹毛求疵的舉動,受不了的諷刺她:「沈夫人,早知道你這麼不放心我,倒不如請你親力親為好了。」

「呵,要是老夫人的遺囑名單上有我的名字,哪怕只是隨便寫封信給我,都絕對輪不到你來這裝什麼孝子。」

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沈愛莉沒能找出言夏夜玩忽職守的證據,不耐煩的開始趕人:「行了,今天沒你的事,你該幹嘛幹嘛去,別杵在這礙我的眼。」

言夏夜累極了,懶得在眾人面前和沈愛莉吵架,淡淡丟下一句:「老夫人屍骨未寒,你說話最好要對得起良心,好自為之吧,沈夫人。」

「言夏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愛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氣勢洶洶的還想找言夏夜的麻煩。

而言夏夜是真的懶得理她,丟下這話轉身就走,這會兒都已經快要離開別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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