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帥愕然的瞪大眼睛，掙扎著求饒：「不要，我不能進監獄，求你……楚總，我不是把什麼都告訴你了嗎？」

「你能做的不只是如此而已。」楚昔年神色淡然的看著他，「我要你進監獄，還要你指正那個阿旭。」

李帥臉色一白，支支吾吾的說：「我，我不能……」

「看來你挺怕那個阿旭？」楚昔年似笑非笑的壓低了聲音，抬手讓毆打的場面暫停：「比起我，你更害怕他？」

再次被人放開，李帥已經沒了剛剛的硬氣。

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他低三下四的賠笑：「楚總，您誤會了，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楚昔年挑眉看著他，「你勒索伊人的通話內容都保存的很好，上千萬的數額能保證你在監獄蹲上二十年，開不開心？」

李帥劇烈的一顫，驚恐萬狀的說不出話來。

他今年快到三十，待在監獄二十年意味著什麼，他簡直不敢想像。

而最讓他不可思議的，則是秦伊人把那些原本不可見人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了楚昔年，楚昔年非但沒有和她分手，而是將計就計的抓住了他！

「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是很開心呢。」

楚昔年饒有興味的打量著他，慢條斯理的繼續說：「幸好汙點證人有減刑的餘地，所以，你明白該怎麼做？」

「減刑……是指幾年？」像是預感到未來的結局，李帥不再幻想楚昔年能放過他，「楚總，我也是被人利用啊，二十年實在……五年，五年好不好？」

楚昔年貌似遺憾的搖搖頭，「具體的刑期不是我能決定的，如果你想減刑，記得在警員面前好好表現，說出阿旭和他的同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同夥，同夥……」李帥嚇破了膽，整個人的神志都有些混亂：「我，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和阿旭聯絡，但有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我聽到他在和一個女人打電話。」

「女人？」楚昔年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是誰？」

「我不知道。」

李帥絞盡腦汁的回憶：「那個女人好像對阿旭來說挺重要的，我剛剛走到附近，他就很警惕的掛了電話，臉上還是帶著笑的。」

這種說法聽起來，手機那邊的人不太像是女性長輩，倒像是阿旭喜歡的女人。

楚昔年沉吟片刻：「你還記得那個女人的聲音？」

李帥張口結舌，「那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了，我只是聽到一句而已……」

見楚昔年眼中的冷意加深，他立刻改了口風：「我試試看！如果能再次聽到，也許有印象呢！」

「很好。」

楚昔年說著，垂眸在手機上搜索季蔓蔓的名字，找出一段採訪的音頻，點擊播放。

剎那間。

空蕩蕩的車庫內出現甜美的嗓音，內容是介紹正在拍攝中的電影。

李帥凝神仔細聽著，臉上的神色從茫然變成震驚，最後又變成驚喜，豎起耳朵捕捉著似曾相識的音色。

在他面前，楚昔年好整以暇的觀察他最細微的表情。

他的伊人向來是與人為善的性格，沒有理由得罪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男人。

而最希望秦伊人身敗名裂的嫌疑人名單裡，季蔓蔓絕對是其中之一。

「是她，沒錯就是她！」李帥聽了半晌，當即給出肯定的答覆：「就是這個女人，她在偷偷和阿旭打電話！」

楚昔年皮笑肉不笑的看他：「李帥，你是個成年人，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

李帥涎著臉笑：「沒錯，我負責人，就是……啊！」

伴隨著身後男人的一記重拳，李帥咬到舌頭，被迫保持短暫的沉默。

楚昔年踩滅腳下的煙頭，起身淡淡道：「打個半死，送到警察局，證據都是整理好的。」

「好的，楚先生。」

楚昔年若有所思的離開倉庫，暫時排除了季蔓蔓的嫌疑。

他雖然不是演員出身，但是作為娛樂公司的老闆，手下的藝人演技如何還是看的出來的。

而李帥的確考慮到這一點，一驚一乍的想表現出真誠。

只可惜用力過猛的表演，原本就是虛偽的表現。

俯身坐進車子，楚昔年吩咐司機開車。

上次他已經到京城見過阿旭的長輩，看來他們管不住自己的兒子，現在就輪到他好好管教了。

拿出手機打給燕九，楚昔年心事重重的開口：「燕先生，我想見雲棠哥……好，我等你回電。」

手機那邊。

燕九掛了電話，從隨身攜帶的平板上調出厲雲棠的行程。

從中選了個空擋，他轉身回到別墅，看到頂頭boss正忙著和夏夜小姐卿卿我我。

「二爺，楚總想約您明天見面。」

厲雲棠修長的指尖捏著顆色澤殷紅的櫻桃，正在和言夏夜玩投喂遊戲。

把那顆櫻桃送到言夏夜唇邊，他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言夏夜咬了口甜甜的櫻桃，清美的小臉上笑盈盈的：「謝謝你，燕九。」

「您客氣了。」燕九莞爾，「對了，您拜託我查的事情，現在已經有了眉目。」

聽到這個。

言夏夜坐直身體，認真的追問道：「那張支票，真的和煙柔小姐有關？」

「那張支票是從公司開出來的，但他們最近接受的轉帳中，有兩筆共計四百五十萬的金額，來自於煙柔小姐的私人帳戶。」

畢恭畢敬的做出彙報，燕九再次提出建議：「其實您可以把這件事交給二爺，您現在懷著寶寶，不需要這樣辛苦。」

「我知道。」言夏夜不好意思的抿了個笑，難得堅持道：「但這是我和言水柔之間的事，我想靠著自己解決。」

厲雲棠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神色是不容錯認的溫柔和寵溺：「好，我的夏夜最厲害了，接下來打算怎樣做？」

「前兩天，陸家不是邀請你登門做客，說是希望你能支持陸家豪的工作？」

言夏夜早有準備，黑白分明的水眸亮晶晶的，神色狡黠的繼續說：「你打不打算接受他們的邀請？」

厲雲棠挑了挑眉頭，漫不經心的說：「沒這個打算，我想陪你看新出的發表會。」

言夏夜心中一軟，她的打算有些說不出口。

對於她來說，報復言水柔當然是很重要的。

但是和厲雲棠一起看發表會同樣很難得，讓她一時間難以取捨。

「陸家豪自從來到江海，處處都和二爺過不去。」

燕九察言觀色，神色鄭重地繼續道：「現在想想，很可能是他妻子煙柔小姐教唆的，假如煙柔小姐真的是言水柔，一切都能解釋清楚。」

厲雲棠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側眸看向身邊的小女人：「夏夜，看來發佈會只能看錄播了。」

「只要和你一起的話，看什麼都沒關係。」

言夏夜說出不好意思的真心話，垂眸把玩著男人修長的手指：「我想當眾揭穿言水柔的身份，陸家不會放過她的。」

兩個月前，她曾經和厲雲棠受邀去過陸家。

對於煙柔小姐這個空有臉蛋，沒有家世的兒媳婦，陸家上下都很不滿意。

但煙柔小姐，或者說言水柔向來都很會討男人喜歡，把陸家的獨生子陸家豪迷得五迷三道。

再藉著懷了身孕，順利嫁進陸家這種頂級豪門，現在正是無數人艷羨的對象。

所以……

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她已經很期待看到那一幕了。

「燕九，給陸家打電話，就說我現在有空。」見她笑得非常燦爛，厲雲棠抬手看了看腕錶：「如果陸家方便的話，不如約在兩個小時之後。」

「好的，二爺。」

燕九離開客廳，撥打電話商討片刻，再次回來彙報：「陸家準備好下午茶，期待您和夏夜小姐光臨。」

「太好了！」言夏夜漂亮的眉眼間都是喜色，牽著厲雲棠的手晃了晃：「我們去換衣服，準備露面吧？」

「嗯。」

厲雲棠說完，俯身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徑自朝著二樓走去。

言夏夜抬手勾住他的脖頸，嘟起嘴巴親了他一下，「你說，我選什麼樣的衣服比較合適？」

作為陸家特別邀請的客人，她有必要精心打扮一番，表示對陸家的尊重。

厲雲棠菲薄的唇角微微揚起：「隨便，夏夜穿什麼都漂亮。」

話雖如此……

言夏夜來到換衣室，挑了件鵝黃色的齊膝小禮服，搭配白色的小西裝外套。

換好衣服，她笑眯眯的出現在厲雲棠面前：「怎麼樣？」

鵝黃色的布料襯托出她瓷白的肌膚，一雙腿又細又白，懷孕三個月的小腹仍然顯得平坦，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加稚嫩。

一想到要把這樣子的言夏夜帶到陸家豪面前，厲雲棠輕描淡寫的說：「換一件。」

「誒？」言夏夜睜大眼眸，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著：「不好看？是不是太簡單了點？」

厲雲棠不置可否的點頭，「乖，換一件。」

這次，言夏夜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選了件設計比較華麗的禮服，搭配著毛絨披肩。

其實，她不太習慣這種貴夫人似得打扮。

但她作為厲太太，完全配得起這樣的打扮。

「……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