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蕭翎的話，玉谷鳴心頭不由一震，但他很快調整情緒，說道：「蕭翎，說話是要負責任的，我可以告你誹謗！」

「我師姑呢，把我師姑叫出來。」蕭翎也不忙著跟玉谷鳴爭辯，金萱是金堯臣的女兒，這件事她必須在場。

而且，他還請郭家出面，叫了衛生局、刑偵處、中醫協的人過來，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親自揭開玉谷鳴的面目。

讓他身敗名裂！

即便這樣，他都不覺得可以抵消石伯三十年的屈苦。

「師姑？」玉谷鳴輕蔑的掃了蕭翎一眼，「你師父都被逐出師門了，你哪來的什麼師姑？」

這個時候，門口來了幾輛車，為先一輛，就是郭小虎的悍馬H6。

是郭小虎帶人過來了。

衛生局的主任郝來寶，刑偵處的探長雷萬鈞，中醫協的會長沈清河，以及他們各自的手下。

玉谷鳴一見，急忙迎了上去：「郭少，您怎麼來了？」

郭小虎笑了笑：「帶幾個人過來瞧瞧熱鬧。」

郝來寶和沈清河，玉谷鳴是經常打交道的，但雷萬鈞也來了，讓他心中多少有些警惕。

不過他還是堆起笑容，跟三人問了好。

晉三分有些看不明白，問道：「諸位一同前來金玉堂，敢問是為了什麼事呀？」

「這些人都是我托郭少請來的，為的就請大夥兒做個見證，當年玉谷鳴謀殺恩師，陷害我師父石稼軒，讓他蒙冤三十載，也請大家主持公道！」蕭翎鏗鏘有力的道。

沈清河掃摸了石伯一眼：「這就是石稼軒了，三十年不見了，老了很多啊！看來你還是賊心不死啊，當年你的事，證據確鑿，如今你想翻案？」

「證據確鑿？」蕭翎冷笑，「有誰看到石伯下毒？」

玉谷鳴怒道：「當年師父的葯是石稼軒煎的，出了差錯，就該由他來負責！」

「這事我也聽說了，當年轟動一時。」郝來寶看了石伯一眼，嘆道，「即便你是無心之失，但人也是你錯手害死的。三十年前，衛生局吊銷你的執照，你不也認罪了嗎？」

「是，當年我是認錯了，那是我覺得確實是因為我的疏忽害死了師父。但是，」石伯目眥盡裂，充滿仇恨的盯著玉谷鳴，「我怎麼知道這一切背後都是奸人所害？！」

「石稼軒，你說這話要有證據！」玉谷鳴十分自信，三十年都過去了，即便有證據都埋進黃土了，所以他不相信石稼軒能拿出證據，猖狂一笑，「雷探長今天也在這兒，你要有證據，直接拿出來，讓雷探長把我帶走！」

雷萬鈞點頭：「我是警察，是看證據辦案的，石先生，你要有證據，請你拿出來，法律會為你主持公道。」

蕭翎笑道：「不急，在等一個人，等我師姑到了，我自然會拿出證據。」

「別裝腔作勢了，你要有證據儘管拿出來，何必等到我師娘出現？」舒天健道。

楚天凌道：「一年三次鬼節，我師父都會親往師祖墳前祭奠，就連我師娘都沒這麼勤，你說我師父害死師祖？真是笑話！」

「他或許是做賊心虛，去師祖墳前懺悔也說不定。」蕭翎淡淡的道。

晉三分怒斥：「你既是石稼軒的弟子，玉大夫就是你大師伯，一個後學晚輩，在此妄測長輩，這成何體統？！」

蕭翎冷笑：「欺師滅祖的人，配當我大師伯嗎？」

「你口口聲聲說玉大夫欺師滅祖，倒是拿出證據啊！」

「呵，我看就是來鬧事的，這石稼軒看到玉大夫繼承金家衣缽，他不服氣啊！」

「三十年前，石稼軒害死金神醫，整個老城坊都知道，現在才來洗白，是不是太晚了？」

「可能是日子過不下去了吧？看到金玉堂如今風生水起，有些人眼紅了。」

堂內還有一些前來看病的人，此刻也都紛紛出來指責石稼軒。

金堯臣行醫濟世，在老城坊素來很有聲望，舊事重提，一些老人顯得十分憤慨，看到石稼軒，就像看到仇人似的。

三十年前的事，對他們來說，早已塵埃落地，兇手就是石稼軒，人們的心裡不願相信事情還有另外一個真相。

人們隻想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真相，因為他們思想的惰性，很多事情不願多想，既然大夥兒都已經下了定論，那事實就應該是這樣的。

當然，不乏有些過來起鬨看熱鬧的，事情搞的越大他們就越開心。

面對眾人的舌槍唇劍，石伯眼眶含淚，他是鼓足了勇氣才踏進這個地方，但他又再一次面臨群起而攻之的情形，像極了三十年前他倉皇而逃的心境。

人言，就像殺人的刀，唯一不同的是，它不見血。

蕭翎用力握著石伯的手，說道：「三十年都忍下來了，石伯，再忍一會兒，等師姑到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說完，夏蘼帶著買菜的金萱出現在門口。

陡然看到這麼多人，而且其中還有一些是有身份的人，金萱微微一愣，然後她目光落在了石伯身上。

塵滿面，鬢如霜。

三十年，他們都老了，但是金萱還是一眼認出了石伯，那一瞬間目光變得柔和。

「小師弟？」金萱的菜籃掉了下來。

「師姐。」石伯熱淚盈眶。

玉谷鳴咳了一聲，說道：「萱萱，這個人跟金家已經沒有關係，三十年前他就不再是我們的師弟！」說著伸手就把金萱拽了回去，眾目睽睽之下，他的髮妻要跟別的男人執手相看淚眼，讓他面子往哪兒擱？

楚天凌叫囂著道：「蕭翎，你不是說有證據嗎？現在我師娘到了，你倒是把證據拿出來啊！」

「你要沒有證據，你就跪下給我師父賠禮道歉！」舒天健蠻橫的道，「我們金玉堂豈是你隨便可以侮辱的？」

「要有證據早拿出來了，何必等到現在？」

「就是來鬧事的，跪下，快給玉大夫跪下！」

一群看客唯恐天下不亂，唾沫橫飛。

沈清河盯著蕭翎：「玉大夫是金國手的嫡傳弟子，也是我們中醫協的副會長，他的聲名不容玷汙。小子，你要敢在這兒鬧事，就是與南都整個中醫界為敵！」

蕭翎無視沈清河，看向郭小虎，打了一個手勢。

郭小虎拿出一台平板，猥瑣的笑了笑：「各位，準備好紙巾，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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