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今萊是個五十來歲的婦女，蕭翎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辦公室裡跟誰打著電話。

「你誰呀？」曹今萊看到蕭翎有些訝異。

「蕭翎。」

曹今萊眼珠一轉，她雖然從未見過蕭翎，但無奈蕭翎在南都蕭氏名聲太響，她想不知道這人都難，畢竟他們家的事在宗族裏都傳開了。

不年輕的臉上堆起了揶揄的笑容：「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咱們蕭氏一族的恥辱啊！是誰放你進來的？」

「你別管我怎麼進來的。」蕭翎來的時候，確實是被保安攔住，貝塔的安保措施在南都的中小學算是頂級的，但對一個高武來說，想要進入一座學校並不太難，而且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蕭翎把薇拉的成績單拍在了曹今萊的辦公桌上：「曹主任，你解釋一下吧。」

曹今萊眼神微微一變，不過很快恢復正常：「這個薇拉跟你什麼關係？」

「她現在寄養在我們家。」

「喲，這麼說來還是你們家的親戚了？」曹今萊眼裏滿是不屑，蕭翎也就最近半年才發展起來的，她可不知道這些，「自從你爸自殺之後，竟然還有親戚跟你們家走動，真是難得。不過呢，我料想能跟你們家來往的親戚，多半也好不到哪兒去。」

「什麼意思？」

「意思很明顯，你窮，來往的親戚也都是窮親戚。」

「這跟我來找你的事有關？」

曹今萊伸手掩起了門，笑了笑：「你還是太年輕了。貝塔學校是說進就進的？來這兒上學的孩子，哪個家裏不是非富即貴？沒有能力，卻還要把孩子送到貴族學校。你以為野雞飛上了梧桐樹，就能變成鳳凰？」

「曹主任，我是來問你成績單的事。」蕭翎語氣隱隱透著一股不耐。

「成績單有什麼問題嗎？」

「以我對薇拉的了解，她的成績不應該考這麼差。」

「呵，你們這種家庭能教育出什麼優秀的孩子？能夠獲得入學考試的資格已經不錯了。你要知道，這次參加新生考試的人數有一百多號，而我們只有三個名額。你知道有多少人被刷下去嗎？」

「可這不是薇拉的成績單。」

曹今萊臉上有些不自然了，不過她面對蕭翎依舊理直氣壯：「白紙黑字，寫的就是她的名字，怎麼不是她的成績單？」

「因為成績不對。薇拉的數學是最差的，數學竟然還有一個B+。而她烏國長大，烏國話和英語從小就會，能夠毫無障礙的閱讀莎士比亞的著作，外語竟然只有C？我想知道你們的評分標準到底是什麼？鋼琴明明考的就是降G大調，而上面寫的考核曲目是降B大調，成績竟然只有D+。這是別人的成績單吧？」

「你別給我胡說八道！我們的招生考試是有公證員公證的！」曹今萊惱羞成怒。

「南都數一數二的貝塔國際小學，想不到也會出這種弄虛作假的事。曹主任，這件事學校不管嗎？」

曹今萊陰鷙的眸子盯著蕭翎良久，繼而發出一聲冷笑：「蕭翎，人窮呢，志氣也一定要窮，沒有身份沒有地位，就別妄想追求公平。我告訴你，這世界永遠沒有公平。這個名額給你們有用嗎？你能讓那孩子上得起學嗎？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也就是承認造假了？」

「是又如何？你可以去董事會舉報呀。我看會不會有人相信你。我告訴你，你們家那丫頭的成績換給了一個大人物的兒子，這是她的榮幸！」

蕭翎眼裏的溫度漸漸凝結成冰：「可我並不覺得這是一種榮幸。」

「哼，你不就是想要錢嗎？」曹今萊隨手就從抽屜拿出一萬現金，「拿著吧，反正你們家也供不起孩子到貝塔上學，現在讓你掙了一萬塊，你該知足了。」

蕭翎伸手接過了錢。

曹今萊不由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容，真是一個沒骨氣的傢夥，一萬塊錢就給打發了。

突然，啪！

蕭翎拿錢直接砸在曹今萊臉上。

「你什麼意思？」曹今萊怒了，「我好歹是你長輩，你敢跟我動手？」

反手又是一個耳光。

曹今萊暈頭轉向，哐當，跌倒在地。

又驚又怒，她根本沒料到蕭翎竟敢跟她動手。

「如果你不是蕭家人，今天我完全可以讓你身敗名裂。」蕭翎冷漠的盯著地上的曹今萊，「要想讓你女兒活命，恢復薇拉的成績。」

「你有病啊，關我女兒什麼事呀？」曹今萊爬了起來，按了牆壁的報警鈴，「你敢打我？我叫保安，你個小兔崽子，我不信治不了你！」

一會兒工夫，一群保安沖了進來。

曹今萊張牙舞爪，叫道：「這小子不知道怎麼進來的，他還動手打我，把他給我送到警局！」

五六個保安撲了上去，但轉眼之間，又都跌了回來，每個人身上都多了一個腳印。

曹今萊不由愣了一下，看蕭翎的眼神有些畏懼了。

這個時候，她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蕭琴操的閨蜜金倩打來的。

「曹老師，不好了，操姐進醫院了。」

「怎麼回事啊到底？」曹今萊頓時緊張起來。

「不清楚呀，我剛剛去她公寓找她，她把自己渾身都抓的血淋淋的，說是癢，她自己受不了，拿頭去撞牆，撞的頭破血流，我拉都拉不住。您快來醫院吧，正在搶救呢。」

蕭翎劍眉微微一挑，之前給薇拉買鋼琴的時候，遇見蕭琴操，他就看出了不正常。

已經提醒她去醫院做個檢查，也不知道去沒去。

不過就算到了醫院，現代醫學也未必能治得好。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蕭琴操是中蠱了，通過道家五術醫字訣的了解，中的應該是癢蠱。

傳說湘南一支青瑤族裏，有一種蟲叫癢癢蟲，極其微小，它們的蟲卵可以下在人的身上，滲入毛孔，繼而開始漸漸發育。

成蟲之後，就會在人的皮膚底下蠕動，一隻蟲也就罷了，但如果是成千上萬隻蟲一起蠕動，絕對不是一個人可以承受的。

試想一下，皮與肉之間，無數的小蟲在嚙咬著，穿梭著……只要時間允許，就能讓一個人皮肉分離。

但通常到不了這個程度，人就會活活把自己給撓死，因為癢癢蟲在皮膚下活動的時候，會讓人渾身發癢，而且你還抓不到它，只能把自己撓的遍體鱗傷。

因此這種蠱又有一個名稱，叫做體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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