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古齋算是南都名氣最大的古玩店了，一共三層，每一層的等級不一樣，普通人只能逛一逛一層，二層的東西稍微貴一點，三層是不對外開放的。

而洛九鼎帶蕭翎去的恰恰就是三層。

這一層只有汲古齋一些VIP顧客才能進入，或者是VIP顧客介紹的人才有資格購買裏面的奇珍異寶，算是私人分享的空間。

有時一些VIP顧客也會拿著自己的東西，交給汲古齋代為出手。

洛九鼎是古玩圈的名人，也是汲古齋的常客，三層門口的保安認識，而且洛九鼎剛剛來過，沒有阻攔，就放他和蕭翎進去了。

「洛老師，去而復返，想必還是割捨不下那隻鎏金面具吧？」一個二十四五的女人走了過來。

身材極為高挑，衣著也很博人眼球，穿的竟然是改良過的漢服。

漢服近些年很流利，大街上經常都能看到，在古玩店裏見過，絲毫不顯違和。

唯一讓蕭翎感到違和的是女人的身份。

洛九鼎介紹，這個女人竟是汲古齋的老闆，林霜霜。

一個老闆穿著漢服，而且是在公司，這確實很少見。

「林小姐，介紹一下，這位是我一個世侄，蕭翎。」

「原來是蕭先生，久仰大名。」

蕭翎這一年多在南都搞出了這麼多事，就算有意避開媒體，還是名聲在外。

雖然認識他的人不多，但名字總是聽過的。

林霜霜彬彬有禮的跟蕭翎握手。

蕭翎一眼盯住她天鵝頸戴的一隻瓔珞，上面串著各色的寶石，尤其中間一塊碧綠的珠子引起蕭翎的注意。

別人可能看不出什麼，隻把它當成一塊普通的寶石，但蕭翎他會望氣，這塊綠珠散發出來的氣息與一般玉石完全不同。

或者說，它根本就不是玉石。

而是……舍利！

這是很少見的綠舍利，而且也有上千年的歷史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蕭翎心頭一陣欣喜，這一顆綠舍利完全可以用來布聚靈陣，要知只有大德高僧圓寂之後才能產生舍利，普通和尚還沒這種造化。

這裏頭含有巨大的能量，只是一般人沒能力發掘而已。

「洛老師，對不住，剛才那隻鎏金面具，已經有人看中了。」

「什麼？」洛九鼎頓時緊張起來，「是誰？」

「胡老師帶來的客人，是從港都來的富商李先生。」

「人在哪兒呢？走了沒有？」

「他們現在在內室，您如果真的看中了鎏金面具，只能跟那位李先生說了，看他能不能割愛。」林霜霜引領二人前往內室。

內室之中，一個半禿的老頭帶著一個珠圓玉潤的貴婦，正在欣賞一隻金燦燦的面具，旁邊還有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在為他們講解這個面具的來歷，據說是契丹奧姑所戴的飾品。

「奧姑呢，在契丹的身份是很高的，一般都是貴族的女性擔任，婚喪嫁娶，或者祭祀活動，都有她們主持……」胡老師洋洋灑灑說了一堆。

但是無奈，半禿老頭和貴婦壓根對這些不感興趣，他們隻對這隻面具的價值，以及能不能升值感興趣。

洛九鼎心裏暗暗嘆息，這種文物落入這種人手裏，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看了蕭翎一眼，問道：「賢侄，這物件真的假的？我看這面具金燦燦的，一點氧化痕跡都沒有，因此有些懷疑。你要知道古代的冶金技術並不高超，金器也摻雜了很多其他金屬，千百年過去了，它們會有一些氧化的痕跡的。」

蕭翎也覺得這隻面具有些不大尋常，盯了一眼，說道：「這隻面具的年頭差不多有九百多年了。但我不能確定，它是不是就是契丹之物。」

胡老師正好聽到蕭翎的話，笑道：「小夥子，小小年紀也對古玩感興趣，難得啊。這面具確實就是奧姑面具，我是通過很多資料查證的。你看面具上面刻的文字，就是契丹文字，據我研究，正是宣示了面具主人就是奧姑的身份。」

蕭翎不懂契丹文字，腦海之中的神識也沒人懂得契丹文字，所以他也不知道刻的到底是什麼。

但他隱隱覺得這些文字散發著一股神秘的力量，組成了一個怪異的磁場，讓人很不舒服。

「老胡啊，這奧姑面具的價值你是知道的，你怎麼就……」洛九鼎看了兩個土豪夫婦一眼，當著人的面，他也不好把話說白了。

「老洛啊，都是做生意，誰叫你來晚了呢。」胡老師道，他把土豪夫婦介紹過來，其實他也是有抽成的。

這些VIP顧客跟汲古齋也是有合作的，這一件奧姑面具成交了八千萬，他至少能有八百萬的抽成。

貴婦拿著面具，敲了敲，說道：「這面具也不是純金的呀，這要熔了能煉多少金？」

此話一出，洛九鼎差點沒暈倒。

這泥煤……他們花那麼多錢買面具，就是為了煉金？

直接去買金多好啊！

奧姑面具的價值可比同等重量的黃金珍貴多了，它更重要的是歷史價值和藝術價值。

洛九鼎決定要把奧姑面具給買下來，否則落在這倆白癡手裏，就是明珠蒙塵。

「李先生，請問這隻面具您能不能割愛？」

「不行！」李先生直接回絕。

「我多出百分之十的價格。」

李先生擺了擺手，財大氣粗的道：「我是缺那點錢的人嗎？主要是我愛人喜歡。她就喜歡金燦燦的東西，看著闊氣。」

蕭翎拉了洛九鼎一下，在他耳邊小聲的道：「洛叔，這面具有點邪門，還是不要入手的好。」

這話要別人說，洛九鼎肯定也不行，但蕭翎的話他得信。

當初在姑蘇的時候，《楓橋夜泊》詩碑蕭翎就說有問題，但他不相信，險些釀成了大禍。

「怎……怎麼邪門？」

蕭翎壓低聲音：「陰氣很重。」

「不會是明器吧？」

洛九鼎最後一下拔高聲音，林霜霜也聽見，因此走了過來。

「洛老師，您可以放心，汲古齋的東西來路都是正的。這隻鎏金面具是從一個收藏家手裏買回來的，絕對不可能是明器。」

說著，她又看了蕭翎一眼，表情變得有些冷淡：「蕭先生，我知道您在武道和醫術方面很有建樹，但您未必什麼都懂。話不能亂說，您說這是明器，您有證據嗎？」

蕭翎也沒想到林霜霜耳朵這麼尖，竟然聽到他們講話，不過他能怎麼證明，告訴她面具有陰氣？

這也只有他能看見，他要怎麼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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