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真的有毒？」楊慧芳震驚的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長長的吐了口氣：「不錯，有毒，是我下的毒。」

柳泰有些聽不懂了：「媽，為什麼啊？難道就因為熙熙不是我親生的？但她畢竟在柳家生活了二十幾年，我早就將她視為己出。」

就算不是親生，也沒必要置柳夢熙於死地啊，這讓柳泰和楊慧芳想不明白。

柳夢瑤本來就是一個草包，現在就更茫然了，震驚的看著老太太，她都有些不認識奶奶了，她知道老太太以前看不上孫女，重男輕女，隻對柳家的長孫柳星一個人好。

但也沒必要殺人啊！

老太太默默的閉上眼睛：「罷了，事已至此，只有我死，才能永遠的保留這個秘密。」

她抄手端起旁邊的茶壺，望向門外的虛空，說道：「孩子，我知道你不放心，奶奶會把這個秘密帶到地下。」

說著茶壺的壺嘴送到嘴邊，啪，蕭翎一股氣勁襲來，茶壺就在老太太手裡爆開，茶水流淌了一地。

老太太盯著蕭翎，氣憤的道：「你幹什麼？你剛才不是要我死嗎？我死給你看，你為什麼又要出手阻止？」

「你死不足惜。但你該把秘密說出來了。已經死了很多人了，為了你這個破秘密，你還要傷害多少無辜？」

「你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蕭翎眼裡寒芒一閃，手中一道吐真符打進了老太太體內。

老太太立即察覺出了不正常，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精神攻擊？哈哈，小翎子，你太嫩了一點，是我犁頭巫家的傳人，一般的精神攻擊，對我沒有效果！」

「那就試試吧！」

蕭翎左手一掐指訣，口中念念有詞，老太太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意識越來越迷糊。

這是加強版的吐真符，蕭翎需要耗費一定的道行，但為了得知真相，他也在所不惜。

「奶奶，我問你，熙熙的生身父母到底是誰？」

「熙熙……熙熙……」

老太太殘留的一點意識，還在極力的控制，想要守住那個秘密，但是隨著加強版吐真符的作用，她越來越控制不住。

終於還是鬆口：「熙熙的父親，他是……羽門的掌門……鳳皇，他的母親……是我從前伺候的唐家小姐……唐雪茹……」

全場鴉雀無聲，但內心卻如天雷一般撼動，久久不能平靜。

蕭翎隱約猜出柳夢熙的身世和羽門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否則羽門不會對她痛下殺手，但沒想到跟唐家還能扯上關係，他不像讀者在看小說，他身為局中人，他是沒有上帝視角的。

即便佔卜，他也不能佔出準確的信息。

想不到柳夢熙的身世竟會如此離奇，而且生身父母的身份竟然如此尊貴。

「那熙熙怎麼會在柳家？」蕭翎抓緊時間問道。

老太太默默的抬起枯槁的眼眸，像是陷入往昔的回憶：「其實……我一直都在為唐家效忠……」

這一點蕭翎知道，因為之前遇到唐令月，唐令月說老太太不過是唐家的一個家僕而已。

現在聽到老太太親口這麼說，說明這件事是沒錯的了。

「還有呢？」蕭翎盯著老太太。

突然老太太倒了下去，栽在了沙發旁，雙目怔怔的看著頂棚。

蕭翎看著頂棚，沒有什麼東西。

「媽！」柳泰急忙過去，伸手去扶老太太。

又朝蕭翎看去：「阿翎，你快……快救救你奶奶啊。」

蕭翎伸手一搭老太太的脈搏，神色一震：「詛咒！」

「什麼？」

「奶奶已經走了。」

蕭翎呆若木雞，羽門之中果然是有玄術高人，否則不可能驅使那麼多的殭屍。

而且就在蕭翎眼皮子底下，把老太太給詛咒死了。

精神攻擊不像物理攻擊，它看不到摸不著，沒有那麼容易被發現，更具有隱秘性，只是精神攻擊出現，磁場會發生輕微的波動。

但剛才蕭翎自己也施展了精神攻擊，所以這些輕微的波動，他便判斷不出來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對老太太精神攻擊。

……

白雲山上，杜子規立在一塊巨大的磐石之上，望著遠處的山色。

在他身後，黑壓壓跪著上百號人，其中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老者站著，手持一根黑黝黝的法杖，桃鈴杖。

桃鈴杖顧名思義就是桃木所鑄，上面掛著一個黃銅打造的鈴鐺，還有一條布幡，布幡被香火熏的黑不溜秋的，而且年代久遠，都破成了一片片的，就像布條似的，上面寫滿了各種的符紋。

「少主，我已將老太太詛咒死了。」

杜子規輕輕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天，說道：「奶奶，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終究是心疼你那個便宜的孫女，而不心疼我這個親孫子。」

「我顧念血脈親情，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知道珍惜。」杜子規伸手揩了一下眼角的淚痕。

回過頭來，依舊一臉桀驁和冰冷。

「十三叔，你的詛咒之術既然如此了得，為什麼不能詛咒柳夢熙？」

「她有九天鳳凰入命，命格至貴，詛咒不了。」

「你從湘西趕屍來到南都，成千上萬的殭屍，為什麼不趕屍到老城坊，一舉殺了蕭翎和柳夢熙？」

「少主有所不知，老城坊被乾坤老道布下了浩然大陣，這些殭屍根本無法入內。」

杜子規眉頭緊鎖：「進不去？你跟蕭乾坤同為八大山人之一，你的道法不如他嗎？」

「這……」十三叔低頭默然。

杜子規看他的神態，已經給出了答案，說道：「好在蕭乾坤已經不在人世，區區一個陣法，何足道哉？陣法是死的，只要把蕭翎和柳夢熙引出來，你就可以動手了。龍血鳳靈，對你修鍊大有裨益，以後整個玄門，只怕再無人是你的對手了吧？」

「多謝少主成全。」

杜子規目光掃過跪地的眾人，落在前面一排的一人身上，說道：「金雕，這件事你去辦，暗夜之後，務必要把蕭翎和柳夢熙給我引出老城坊。」

「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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