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半白半黑的黑色華服男子立在空中，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此言一出，妖魔鬼怪盡皆嘩然。

「人類？」

「這個魔主寧不敗是誰？」

「府主呢？我們府主和白鬼去了哪裏？這人是誰？」

「連我都不認識？」魔主寧不敗伸展身軀，晃一晃腦袋，活動筋骨，喃喃說道。

低頭一眼掃過去，嗤笑：「這一大堆都是些什麼東西？怎麼都帶著我的魔性？我的屬下呢？」

仔細想了想，又感覺丟失了極多記憶，很多事情根本前後對照不上。

轉頭看向實力最強，也最為令人注目的三頭白狼妖王，寧不敗說道：「你跟我說一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狼妖王的白狼腦袋奇怪問道：「要問我發生了什麼，怎麼也得先說一說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你這個魔主寧不敗是誰？靈鬼府的東府主和白鬼兩個去了什麼地方？」

「魔主寧不敗是誰……連這個都要問上一問？」

寧不敗聽著它的問題，有些懷疑：「這裏可還是玄元域嗎？」

「是玄元域。」白狼妖王的猿猴腦袋回答道。

「那就不對啊，你們難道就沒有聽說過魔主寧不敗的大名？要知道，你們身上的魔性皆是來自我的賜予，你們怎麼能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寧不敗打量著白狼妖王和妖魔鬼怪們，不解問道。

他的話，對於妖魔鬼怪們來說尚且沒有什麼感覺，對於白狼妖王的猿猴腦袋卻猶如晴空一道驚雷。

「你說，我們身上的魔性，都是來自於你？」

猿猴腦袋有點顫抖地輕聲問道。

「是啊，我能感覺到，雖然摻雜了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情緒與雜質，本質上還是我的魔性。大概就是我的魔性為根基，將天下眾生的怨恨與不平都吸引過來，引發出了更多的魔性……嗯，挺有趣的。」

寧不敗說著，漸漸也回過神來。

如果要達到這個程度，魔性必定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的飄蕩，過去了不少時間，而這些因魔性而生的奇形怪狀生物發展到這麼多更是需要很長時間——這是過去了多少年？

「可是……」白狼妖王的猿猴腦袋低聲說道，「可是魔性出現，妖魔鬼怪誕生都要追溯到十萬年之前去了，難道魔主寧不敗你是十萬年之前的妖魔嗎？」

「妖魔？」

寧不敗挑眉：「我當然是人類，妖魔是什麼東西，就是你們這種能夠奇形怪狀的東西？」

又是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難怪物是人非，找不到一點熟悉的感覺，原來已經過去十萬年之久！」

白狼妖王的蟒蛇腦袋聽到寧不敗的話後立刻大怒：「妖魔不是東西，妖魔是妖魔，你這個人類難道連妖魔都不知道嗎？」

「住口！」白狼腦袋和猿猴腦袋一起喝道。

蟒蛇腦袋懵然：「我又說錯了？」

白狼腦袋沒有理會它，向著魔主寧不敗點頭示意：「請問魔主寧不敗，您當真是十萬年前的所有魔性之祖？」

「當然是。」寧不敗說道。

「那剛才的兩個女鬼……就是坐在轎子裏面的紅衣女鬼和另一個白色女鬼，現在怎麼樣了？」白狼腦袋又問道。

「你們稱呼她們為女鬼？至於她們怎麼樣，這還用問？」寧不敗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她們一個突破到神海境界，吸納了大量的魔性，終於引動了我的歸來；另一個本來就是我身軀的一部分，當她們兩個聯手接觸在一起，自然就令我徹底身軀到精神回歸了。」

「雖然只是回歸了一部分，對於我真正的實力來說，來一成實力中的一半也沒有，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寧不敗說著，白狼妖王的白狼腦袋和猿猴腦袋卻都已經聽呆了，明白了。

靈鬼府東府主突破到神海境界，吸納了太多魔性，導致十萬年前的魔性之祖寧不敗精神回歸了一部分。

而那個白鬼，竟然不是鬼怪，而是寧不敗身軀的一部分——這時候回想起來才感覺奇怪，其他的鬼怪根本沒有得知對方真實姓名就能決定生死的能力，唯獨白鬼一個才有，這分明不屬於鬼怪應有的能力。

寧不敗的精神和寧不敗的身軀融合，直接出現了一個神海境界的人類，能夠駕馭魔性，甚至本身就是魔性創造者的魔主寧不敗！

靈鬼府東府主和白鬼當然就此消失，再也不可能再出現，因為她們已經「回歸」寧不敗的身軀，成為寧不敗的一部分！

這等事實，簡直可怕可怖……

這個人類，這個魔主寧不敗，簡直令它們都感覺背後發涼，心內發毛！

曾經它們以多麼悠然愜意的目光注視人類，注視人類武者。尤其是人類武者努力修鍊，越是努力修鍊，就越容易吸納更多魔性，就越容易墮落成妖魔或者鬼怪。

可以說，到頭來要麼人類武者自殺，一事無成；要麼成為它們中的一個成員，反而會積極地作為妖魔鬼怪擊殺人類。

現在，白狼妖王的白狼腦袋和猿猴腦袋感覺到的，就是自己彷彿成了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別人掌心的人類武者，擁有著最終宿命的人類武者。

當妖魔鬼怪弱小時，就只會去殺戮人類元氣，有朝一日終究會成為強大的妖魔或鬼怪。

當妖魔或鬼怪強大到一定的程度，魔性卻會蘇醒，喚起十萬年前的魔性之祖精神，到時候他們就會被魔性之祖吞吃個乾乾淨淨，一點也不剩。

人類修鍊武道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成為妖魔鬼怪，和妖魔鬼怪為伍嗎？

妖魔鬼怪提升自己的力量，是為了最終成為魔性之祖，魔主寧不敗蘇醒後的養料嗎？

顯然，人類不想死，不想成為妖魔鬼怪。

白狼妖王這樣的妖魔也絕不會願意被吞吃掉，等同於死去。

雙方在這時候，竟然詭異地擁有了同樣的待遇。

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白狼妖王的兩顆腦袋迅速合計一下，乖順地向著魔主寧不敗跪下：「參見魔主寧不敗，我等都願意聽魔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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