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聽了這話也不意外，烈陽聖主和羅墨陽相互不信任，那自然是沒有可能達成一致。

「烈陽聖主確定讓我試一試？」

「請蘇澤公子試試吧，至少先把我們聖地的當代聖女救下來再說其他。」烈陽聖主說道，「至於羅墨陽這個來自異世界的武者，我實在是發至內心的信不過，若是蘇澤公子有能力能夠控制他，這個人和棋盤靈具不要也罷。」

「好，還是烈陽聖主有氣魄。」蘇澤微笑說道，「讓我來試試吧。」

烈陽聖主對此也沒有說什麼，他若是有蘇澤的本領能夠控制羅墨陽，怎麼也不會將棋盤靈具和羅墨陽拱手相讓。現在情況是根本談不攏，直接殺羅墨陽，更是連自家的聖女都得搭上性命。

與其如此，還不如讓蘇澤試一試控制羅墨陽，若是蘇澤也失敗，那就只能走最後一條路了。若是蘇澤不失敗，至少烈陽聖女不會因此搭上性命。

吩咐烈陽聖女帶棋盤進來，烈陽聖女的精神狀態經過這數日的修養已經恢復了大半，眼圈已經不是那麼黑，僅僅是看上去有些憔悴病容。

將棋盤放在蘇澤面前，上面便緩緩浮現出羅墨陽的虛影。

「兜兜轉轉又繞了一圈，又回到你這裏……」羅墨陽說道，「蘇澤，你雖然比較奸詐，我還是感覺比較信得過你。」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既奸詐又讓你信得過。」蘇澤說道。

「那就……」羅墨陽說道，「明人不說暗話，我放開烈陽聖女，你保證我不死，至於你要徹底控制我的生死，那是不可能。」

「頂多讓你能夠抑製我殺人，我也可以承諾，我在廣元域絕不殺人，也絕不會惡意摧毀廣元域。這便是我的底線，若是你不想接受這個底線，那我們還是沒得談。」

蘇澤靜靜地望著羅墨陽的虛影，說道：「前面的我沒有意見，後面對於控制你這件事，我想說不如讓我們試一試，各憑本事。」

羅墨陽的虛影微微晃動，對於蘇澤的提議直接否決。

「你提出這個建議，就是意味著你有絕對的把握勝過我，你如此擁有自信，我又怎麼可能上你的當？」

蘇澤聞言，只是輕笑一聲：「這也不行？看來你不僅僅是狡詐，還十分多疑。」

「或許吧，」羅墨陽說道，「我在你們包圍之中，勢單力孤，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萬一我真的被你們控制，那就真的生死不由自主了吧？」

「只能抑製我，決不能控制我，這是我的底線。」

他又重申了一下自己的底線。

蘇澤沉吟一下，說道：「這其中尺度不好確定，而且我也僅僅是一個想法，根本未曾驗證的想法，未必就能控制你。」

聽蘇澤說到這裏，烈陽聖主就目光閃動一下：這和之前蘇澤說的不一樣？

船家更是明顯著急起來，到底是沒有忍住，喊道：「依我看，還是不要考慮這麼多，直接將心一橫，快刀斬亂麻吧！」

「蘇澤公子你既然也沒有絕對把握，那就不要猶豫了。你們看這個羅墨陽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正義之士，和他廢話簡直多餘。越是給他機會就越是給將來留下隱患和麻煩，為了以防萬一，就要忍痛將他斬草除根！」

此言一出，羅墨陽的虛影也被吸引過來，說道：「船家先生，你對我又不了解，何必如此急著排斥我？單看外表，你怎麼能夠分出善惡？」

船家叫道：「其他人我或許看不出來善惡，對你這個殺了許多人的東西，我難道還不能夠判斷善惡嗎？」

羅墨陽嘿然冷笑：「那又如何？你又能將我如何？你這位正義人士，未免也管的閑事太多了吧？」

船家大怒，還要說話，羅墨陽卻還是不再理會他，向蘇澤說道：「我這幾天也在考慮你真正要做的事情，這其實才是我們相互信任的基礎，是不是？」

蘇澤聽他這麼說，便知道了話中含義。

之前蘇澤詢問羅墨陽的風土人情、修鍊環境，看上去是隨意詢問，驗證羅墨陽的某些說法是否正確。

現在看來，羅墨陽已經敏銳地意識到蘇澤的本意絕不是隨口詢問，他看出來蘇澤想要前往小天域，而他又恰好能夠在這件事上發揮作用。

這便是羅墨陽所說的真正互相信任基礎。

蘇澤心中暗道：正是因為你不可信，所以我才謀求徹底控制你……若是不能實際控制了羅墨陽，蘇澤即便前往小天域，那也是毫無把握，唯恐被這個羅墨陽在不知不覺間陷害。

點了點頭，蘇澤對羅墨陽說道：「你說的不錯，這的確是我們信任的基礎。所以你相信我不會害你，一來由於我言出必行，二來便是由於，我還用得著你。」

「那麼話又說回來，你相信我不會害你，誰又來向我保證，讓我相信你不會找機會害我？」

羅墨陽對此也是無言以對，隻好無奈地搖搖頭，對蘇澤說道：「看來你也是一樣的奸詐，看來我們是很難達成意見了？」

「還是可以達成意見的。」蘇澤說道，「先把我們達成一致的確定下來。釋放你對烈陽聖女的掌控，我保證你的安全，然後棋盤靈具和羅墨陽放在我這裏，不殺人，不危害廣元域。」

「到了這一步，應該是沒有問題。」

「是，的確沒有問題。」羅墨陽說道。

船家卻是再次忍不住了：「怎麼沒有問題？這分明是大有問題！就這樣一個危險的東西，就這樣放置在蘇澤公子這裏，怎麼可能？太容易出現問題了！」

「還是要儘快解決掉他！儘快！」

「儘快？怎麼儘快？」羅墨陽的虛影冷冷笑著說道，「照你這麼說，我還是要儘快被殺死，和烈陽聖女一起去死才是最好。」

「有時候犧牲在所難免——」船家咬牙叫道，目視烈陽聖女，「即便當著烈陽聖女的面，我也能夠這樣說，有時候，犧牲就是在所難免！」

烈陽聖女臉色微微發白，默然低頭，手掌不由自主地握緊，緊張地手指指節都在發白。

「看看吧，這就是你要犧牲的少女，一個修鍊上很有天賦的女孩，因為你的決定而死去！」羅墨陽對船家說道。

船家也是表情嚴肅鄭重，甚至向著烈陽聖女微微欠身表達謝意。

烈陽聖女沒有回應，顯然有些失禮。

這種失禮，也正是烈陽聖女對船家的態度體現，令羅墨陽更加的得意。

對於烈陽聖女的反應，船家低嘆一聲，終於再也不說其他。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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