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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面埋伏(張平)》第31章
代英下午4點20左右,跟另外4個公安人員悄悄越入了王國炎妻子耿莉麗的家。

4個公安人員中,特勤科兩名,技術科兩名。他們不僅個個武功了得,而且都是專家,在痕跡,鑒別,取證,指紋,搜查等等方面都有著豐富的經驗和能力。

秘密手段是公安系統極少運用的一種偵查手段,它有嚴格的審批手續和相關規定,如果沒有極具說服力的理由或不是在極為特別的情況下,是絕對不能隨意運用的。這一次如果沒有當事人張大寬自己的舉報,也一樣是根本沒有可能的。

在代英十幾年的公安生涯裡,包括當領導期間,使用秘密手段進行突擊搜查的案例,總共也就是那麼二三次。這一次是最快的一次,也是審批時間最短,事先準備最倉促的一次。事實上今天的突擊搜查已經不屬於真正意義上的秘密手段了,之所以這樣處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不想驚動這個住宅裡的犯罪嫌疑人、這種偵查的風險也很大,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你所要搜查的處所會有什麼情況發生,會有什麼樣的局面在等待著你。你並不熟悉你所要搜查的環境,任何一個疏漏都會給你帶來難以預料的巨大的危險和被動。還有一點,因為這一行動的特殊性,所以它決不能讓當事人知道和察覺,否則,將會給有關領導造成極大的壓力,給社會產生極為負面的影響,由此還很可能帶來嚴重的,難以預料的後果,因此一定要在事先安排大量的保密措施。在秘密搜查開始後,還得配備大量的警力,對搜查工作進行嚴密的防範工作,以應付隨時都可能發生的不可預料的突發事件。這就是說,它不僅要面臨內部的危險,而且還要面臨外部的危險。

由於時間倉促,代英在耿莉麗的住宅附近和附近的必經之路上隻設了三道崗,一道設在衚衕口,一道設在更遠一些的十字路口,還有一道設在一個大橋橋頭上。由於警力有限,在一般路口上,代英並沒有設崗。代英之所以敢這麼做,因為他從刑偵指導科科長趙新明那兒得知,耿莉麗平時回家,除了這一條路線外,幾乎很少走別的路線。尤其是昨天到今天,耿莉麗根本就沒回過家。從耿莉麗門上的那把大鎖來分析,耿莉麗這兩天回來的可能性極小。但即使如此,代英還是在耿莉麗的單位的門口實施了監控。他讓趙新明親自坐鎮,帶了兩個幫手,老老實實地坐在一輛玻璃上貼了遮陽材料的小麵包車裏,靜靜地守候著,觀察著,以防在單位上班的耿莉麗隨時會跑出來。

趙新明已經打聽清楚,耿莉麗下午準時上的班,在輔導部辦公室裡一直沒出來過。他還讓助手試著給藝術館輔導部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正好是個男的,於是便說,麻煩叫一下耿莉麗。那個男的可能是習慣了這種電話,什麼也沒問,便大聲喊到,耿莉麗!電話!等到聽到一個女的答應了一聲,然後嘎噠嘎噠踩著高跟鞋走過來時,才趕忙掛斷了電話。

耿莉麗確實是在班上。

前前後後這一切準備工作,總共用了大約40分鐘。

※※※代英看了看錶,算了算大約有兩個小時是可以保證的。如果耿莉麗今天仍然不回家,那可以保證的時間可能會更多。

其實代英清楚,如果張大寬真的被綁架,真的就被關在王國炎妻子的住宅裡,一旦進去了,立刻就能發現,根本用不了兩個小時!

問題是,張大寬會不會關在那兒?如果張大寬沒有被關在那兒,他們又應該怎麼辦?

事實上,在代英的心裏,分析的結果和預測的傾向性更多的是後者而不是前者。因為像在王國炎妻子住宅這樣的一個地方,是根本不適宜較長時間地關押和綁架一個人的。第一它是在市中心,第二他們已經知道了這樣的地方並不安全,第三如果真要綁架一個人,那是需要一定的人力和物力的,他勢必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和懷疑。如果不是智商太低的話,他們一般不會在這樣的地方關押什麼人的。

張大寬之所以會寫出這樣的一個條子來,極有可能的是,他是在剛剛被綁架不久後寫好趁什麼機會扔出來的,或者是在綁架後被秘密轉移的途中偷偷扔掉的。另外一個可能是,張大寬確實是在王國炎妻子的住宅裡關押過,而後被秘密轉移了,而這個條子是在他轉移以前寫出來的。當然還會有別的可能,比如他在悄悄被轉移時,很可能是被蒙住眼睛的,也許他以為自己被什麼人押著轉了一大圈,只是一個騙局,他其實最終還是被關在了王國炎妻子家,但事實上他則真的是被轉移到了別的什麼地方。

但代英明白,不管如何,必須爭取在兩個小時的時間裏解決問題,即便是張大寬確實不在這裏關著,只要能找到有關張大寬被綁架關押的任何蛛絲馬跡以及任何隱約可尋的線索和痕跡,甚至能找到王國炎在獄中寫給耿莉麗的那些信件,尤其是能找到最近王國炎發出來的那封信,就可以說有了重大收穫。如果還能找到別的一些東西,比如有關耿莉麗對王國炎的態度,甚至有關東城區公安分局副局長姚哉利的一些情況,那收穫可能就更大了。

如果在耿莉麗家裏確實有了重大收穫,那麼對王國炎一案下一步的行動,也就有了更多的依據和更準確的判斷。

※※※進入耿莉麗的家其實用了不到5分鐘。

沒有狗吠,自然就省去了很多麻煩。碩大的大門門鎖,沒用一分鐘便被無聲無息地打開了,一看到眼前的院子,才真正明白了趙新明當初說的那些話一點兒不假:像這樣的住宅,一般的工薪族是根本住不上的。真是如此,沒想到外面看上去並不大起眼的這麼一個住宅,院子竟然會如此之大!他粗粗估摸了一下,光院落的面積至少也有二三百平方米之多。

由於附近沒有高層建築,所以院內採光極好。院子裏種滿了各種花草,特別是那棵被剪裁得很別緻的石榴樹,上面密密麻麻地結滿了石榴。在秋日的照耀下,整個院子充滿了一種生機和活力。

看來這個家庭主人,竟是很愛勞作,也很愛美的。院子裏姚黃魏紫,奼紫嫣紅,收拾得井然有序,柔美清秀的雅趣勝景,很難想像她會是一個正在監獄中服刑的重犯家屬。

也許她是把自己的痛苦全都融進了這些花木裡了,嫁給王國炎這樣一個男人,即使他是在天涯海角,即使是在監獄裡眼刑,她也一樣沒有身心自由,平時時時刻刻罩在王國炎的陰影之中,也一樣生活在無以脫身的桎梏之中。

※※※院子裏很靜。在一個鬧市區能有如此清靜的去處,簡直是一個奇跡。院門口是一個石砌的屏門,屏門上爬滿了厚厚的一層藤蔓。

幾個人悄悄地巡視了一番,便一個接著一個魚貫而入。隱藏在屏門後順著藤蔓的縫隙向裡院望去,院子裏依舊看不出也聽不到任何動靜。那棵大石榴樹上,正棲息著幾隻毫無戒備,正在靜靜地梳理羽毛的麻雀。

3分鐘,5分鐘過去了,仍然沒有聽到任何響動和看到任何有人的跡象。

院子裏有一座北房,一座西房,北房4間,西房3間。

北房縱深約有10米左右,估計會有隔間套間;西房看上去就很淺,一間就是一間,房間裡不會再有隔層。北房的兩扇房門和西房的房門都緊緊地鎖著,尤其是北房的兩道房門上還都加了防盜門。兩座房子裏都不像關有人的樣子。尤其是西房,關押人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其實昨天到今天,偵查科曾派人來過這裏無數次,基本上可以肯定,這個院子裏自發生張大寬失蹤案以來,並沒有什麼人再來過。

代英讓一個偵查員躲開北房正面的視線,順著牆根漫慢匍匐了過去,他們4個人都掏出槍來,密切注視著兩座房子的大門和窗戶,以防隨時可能出現的突發事件。

※※※20多分鐘後,他們便把北房西房所有的門都打開了,並把所有的屋子搜索了一遍。

北房4大間,被隔成兩廳6室,兩個衛生間,一個儲藏室和一個廚房。一個巨大的地下室,被隔成4間。西房3間,比想像中的稍大一些,但確實一間就是一間,沒有衛生間,沒有儲藏室,沒有廚房,也沒有地下室,看來只是個客房。

屋子裏的種種跡象表明,在24小時以內,這座剛剛整修過的院子裏並沒有人來過,也沒有任何失押過人的跡象。

可以肯定,張大寬根本沒在這個院子裏關押過。

大寬的紙條和發票代英都已詳細地看過和鑒定過,確確實實是張大寬本人寫下的。從紙條上書寫的筆跡和說話的口氣來看,紙條的內容並不像是被什麼人逼著寫出來的,這也就排除了欺騙和行詐的可能性。

那麼,張大寬究竟會在哪裏關著?

其實最值得可疑的是,幾乎在張大寬失蹤的同時,王國炎妻子的這個住宅裡就突然沒人了,這座院子的大門也就突然被鎖上了。除了王國炎的妻子外,原來的那些在這裏進進出出的人都去了哪兒?

看來肯定還會有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很可能就是關押張大寬的地方,至少也會跟張大寬的失蹤有關。

昨天到今天,王國炎的妻子都是在哪兒度過的?

代英一邊想,一邊默默地打量著屋子裏的擺設和裝飾。

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條,儘管已經一天一夜沒人住過,但整個房子裏仍然瀰漫著一股幽幽的芳香。

讓代英吃驚的是。幾間屋子裏,竟然沒有看到一張王國炎和妻子的合影。牆上,桌子上,櫃子上,到處都是耿莉麗一個人各種各樣身姿。有的放大到了幾乎跟真人一般大小。

甚至連她孩子的照片也沒有!

在她的臥室裡,幾乎就成了她本人的一個攝影展。張張照片都拍得無可挑剔,好像無時無刻不在頑強地,挑釁般地顯示著自己的美色和青春。真正幸福的女子,是不會用這樣的方式裝飾自己的生活的。在這種頑強和挑釁裏面,包裹著的其實是一種無助的柔弱和恐懼。在她的生命軌跡裡,也許只有自己的美貌和身體,才是她唯一的生存資本。對一個沒有任何社會背景,沒有任何自衛能力的女性來說,大概除了以姿色還勉強可以用來保護自己外,除此也許不會再有別的什麼選擇,在一個強權而無序的環境裏,好女子沒好命,也就常常會成為一種普遍現象。

耿莉麗也許正是這樣的一個環境裏的犧牲品。

代英顧不上更多地去考慮別的,想了想,他立刻發出命令,爭取在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完成對住宅的進一步搜查。

※※※刑偵處刑偵指導科科長趙新明像是嚇了一跳似的看著藝術館的門口。

耿莉麗臉色蒼白,像是發瘋一般地從藝術館的大院裏沖了出來,與此同時,一輛急速而來的進口轎車突然停在了藝術館門口,幾乎是一眨眼工夫,耿莉麗就鑽進了車中,緊接著又轟然一陣聲響,還沒等趙新明明白是怎麼回事時,轎車便已駛出數百米之外了。

其實趙新明的反應並不算慢,實在是這輛國產小麵包太不爭氣,等到趙新明把車發動起來時,那輛進口轎車早已溜得無影無蹤,不在視線之內了。

所幸這一帶是鬧市區,一拐過彎就是一條車水馬龍,人如潮湧的大街,再好的車也別想在這樣的大街上有所作為。幾分鐘後,趙新明的小麵包便跟在了進口轎車的後頭。

乘紅綠燈停車的當兒,趙新明趕緊給代英傳呼了過去:

「耿莉麗突然從藝術館出來了,她坐的車是紅色平治,車號為39188,目前正往東城方向行駛,如方便,請指示。」

3分鐘後,代英撥通了趙新明的手機:

「……請問你們現在的方位。」

「我們仍在勝利大街,距離紅色平治有30米。」趙新明回答。

「耿莉麗確實在裏面嗎?」

「確實在,我們現在也能看到她的背影。」

「平治車裏有幾個人?」

「除了司機外,好像還有兩個男的。」

「他們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你們在跟蹤?」

「我想已經發現了,要不他們不會採取這種手段突然把耿莉麗拉走。」

「能不能再找一個車對他們實施跟蹤?」

「代處長,這樣怕不好,再用別的警車跟蹤,只能讓他們更加警覺。若要用別的車跟蹤,現在也來不及,其實也用不著。」

「為什麼?」代英問。

「我覺得他們並不怕咱們的跟蹤,甚至好像是故意讓咱們跟蹤。」

「那他們的目的是想幹什麼?」代英有些吃驚。

「我想他們已經發現了咱們的行動。」

「你是說對耿莉麗家的搜查嗎?」

「是,他們肯定是知道了,」趙新明分析說道,「我想他們肯定在耿莉麗家的附近有一個觀察點,說不定就在附近的那個宿舍樓上。」

「……說不定張大寬也會在附近的這個樓上!」代英豁然領悟,「否則那個小孩就不會在那一帶拾到那個煙盒!」

「我覺得也是這樣。」

「那他們現在這樣做又究竟想幹什麼?」

「我想了好一陣子了,大概他們是想把你們從耿莉麗的家裏趕走。」

「哦?」

「代處長,他們大概沒想到咱們會突然搜查耿莉麗的家。」

「那就是說,在耿莉麗的家裏有讓他們感到害怕的東西!」

「對,代處長,肯定是這樣。我看他們現在匆忙慌亂的樣子,就是急著要趕過去。他們都是內行,知道我們是在突擊搜查,所以他們並不怕咱們,他們明白,只要他們趕過去了,咱們就會乖乖地離開。」

「新明,你能阻止住他們嗎?」

「代處長,是不是還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我們剛進來還沒有半小時,真正的搜查還沒有開始。」

「好了,我知道了。」

「新明,你準備怎麼辦?」

「代處長,你隻管放心搜查就是,別的你就不用管了。」

「新明,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千萬小心。」

「明白。」

「有情況馬上給我來電話。」

「明白。」

※※※代英一時愣在那裏,好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他們的動作好快!

如果真像趙新明說的那樣,那幾乎等於是說,自己的行動事實上已經徹底的暴露了,自己的一舉一動其實已經處在了他們的嚴密監視之下!

他們會在哪裏呢?代英默默地看著窗外幾處昭昭在目的宿舍群落,在這些宿舍樓上任何一個面對著自己的窗戶裡,都可能正有一架高倍數的望遠鏡在注視這個院落。假如是自己正站在這些窗戶裡,對這個小院落肯定會一覽無餘,說不定對你此時此刻的面孔和表情都會看得一清二楚。

前前後後還不到40分鐘,他們就已經明確了你的意圖,明確了你的動向,而後竟以如此快的速度,調動了人員和汽車,並在交通如此擁擠的情況下,在如此短的時間裏,把耿莉麗從市區中心的藝術館裡接出來,然後風馳電掣般的向你駛來!

看來他們不僅清楚你的行動和意圖,而且對有關公安偵查的規章制度也一樣了解和熟悉。

姚戩利!代英的腦子裏又一次冒出了這個名字。他是東城分局的副局長兼刑警隊長,對這一切當然最清楚不過,他們敢採取這樣的舉動,也就不足為奇。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最擔心的是什麼?

他們沒想到會有人突然搜查耿莉麗的家,所以那天急急忙忙撤離這裏時,並沒有把這裏該銷毀的東西銷毀掉,該拿走的東西拿走。

都會是些什麼東西呢?

什麼樣的東西才最讓他們感到擔心和害怕?

讓他們最擔心最害怕的莫過於張大寬的那些東西。攝像機,錄像帶,或者別的什麼。

極可能就是這些。除此而外,再想像不出別的什麼。

代英回頭走進電視房內,這裏置放著一排豪華家庭影院的全套設備。代英在存放錄像帶和VCD影碟的櫃子裏細細地觀察了一遍,並沒有令人可疑的東西。他甚至在錄像機裡都查看了,仍然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還有什麼地方會存放這些東西呢?

他在房子裏的3個臥室裡都看了看,只有1個臥室裡放有電視機,並沒有錄像機和影碟機設備。

如果真有張大寬的那些東西,他們不可能會擺放在明處的。

代英默默地瞅著屋子裏幾個正在緊張而有序地忙乎著的偵查人員,腦子裏在迅速地運轉著,那些東西會在哪裏呢?

※※※下午4點半,省城市局局長李輝,市局主管副局長易偉來,還有史元傑3人準時來到了省廳廳長蘇禹的辦公室。

蘇禹的話非常簡單,沒有客套,也沒什麼開場白。

剛剛落座,蘇禹便對李輝和易偉來說:

「時間已經不多了,這麼著著急急地把你們叫來,是因為我們在古城監獄發現了一個重大情況。這一重大情況極可能同十幾起尚未破獲的重大案件有關,簡單的情況可能代英剛才也給你們講了講。但因為事關重大,我沒讓代英給你們詳細講。」

這時李輝插話說,「代英幾乎什麼也沒講,他隻說廳裡發現了幾個案件的線索,還說蘇廳長給他佈置了一個突擊搜查的任務,具體情況下午蘇廳長要親自給我們面談,要我們下午4點半準時來你辦公室開會。就這麼幾句話,其餘什麼也沒說。」

蘇禹幾乎連想也沒想,便一口攬了下來,「這就對了,是我讓他這麼說的。詳細的情況一會兒由史元傑局長給你們詳細彙報。我現在特別要強調的是,這一重大情況的審訊工作仍在進行之中,所以一定要對此嚴格保密。因為一旦走漏消息,將會給這一重大案件的破獲帶來難以估量的損害和影響。具體情況聽完你們就會明白,非常重大,非常兇險,也非常緊急。如果目前的審訊工作進展順利,緊接著我們將要採取重大行動。重大行動,而不是一般的行動。你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現在就我們4個人在場,史元傑局長除外,萬一要是走漏了消息,那就是我們3個人的問題,能查出來則罷,如果查不出來,我現在把醜話說在頭裏,那咱們就一塊兒辭職!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們,實在是形勢緊迫,十萬火急,我們不能不防。因為任何一點疏漏,都會讓我們前功盡棄,讓我們公安幹警的血汗白流,這樣的教訓大多了,這一次絕不能允許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好了,我的話完了,現在讓史局長給大家彙報。不需要記錄,用腦子記住就行了,到時候我們還要詳細討論,認真策劃。」

※※※「代處長,信!」一個偵查員有些興奮地嚷了一句,「很多,厚厚的一大摞子呢。」

代英一個激靈,幾乎跳了起來,「都在什麼地方?」

「在床頭櫃的一個首飾盒子裏。」偵查員已經把這些信件拿了過來。

果然都是寫給耿莉麗的信件,至少有20多封!

代英先看了看時間,有去年的,還有前年的,但大部分都是今年的。今年的有2月份的,4月份的,6月、7月、8月份的,但卻沒有9月份的,尤其是沒有近些日子寫來的。

讓代英感到納悶的是,其中絕大部分並不是監獄裡寫來的,而是從其它地方寫來的,並且有好幾封信的封皮上竟沒有寄信人的地址。他打開翻看了幾封,信裡連寄信人的姓名也沒有,有的只是一個不知是英文還是拚音的縮寫。

這裏邊並沒有王國炎近期寄來的信件。

看來這都是耿莉麗在王國炎入獄後收到並保存下來的。

耿莉麗保存這些信件幹什麼呢?

代英略略思考了一下,「全部翻拍下來,再好好找一找,只要是信件,只要有讓人懷疑的內容和地址的,也一律翻拍。」

※※※趙新明一邊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紅色平治,一邊給在大街十字口和大橋口守候著的郝永澤和樊勝利通話,要求他們緊急待命,隨時準備行動。同時要求他們儘可能地把小車換成大車,一旦目標靠近,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他們,並盡量拖延時間。

正說話的當兒,趙新明突然在反光鏡裡瞥見了後面有一輛白色豐田吉普正在急速超車跟來。

趙新明放下手機,給司機提了個醒,然後轉過身來緊緊地盯住了那輛白色豐田。

白色豐田正以近乎瘋狂的速度向他們靠近。儘管大街上車輛密集的程度讓任何一種車超車都不會那麼容易,但這輛豐田還是越來越近。看得出,司機簡直是在玩命,被超過的幾輛車的司機都不約而同地伸出頭來厲聲怒罵,但豐田吉普仍然越開越快。

不用說,這輛車是沖著自己來的。

是想跟蹤嗎?看來不像,他們沒有這個必要。那他們這麼拚命般地趕過來要幹什麼?唯一的可能是,這輛車是要趕到你的前面來,然後設法阻止住你對前面那輛平治車的跟蹤。

他們知道你的目的,知道你想阻擋前面的那輛車,所以就反其道而行之,拚命也要想阻止住你。阻止你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你阻止他們!

眼看著這輛白色豐田越來越近,趙新明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以自己這輛小麵包的實力,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跟這輛白色豐田相抗衡的。這種號稱「沙漠王」的豐田吉普,底座就有數噸重,馬力強大,同時還具有極強的抗擊打抗磨損抗碰撞能力。他們只需一個小小的動作,頃刻間就能讓你這輛小麵包人仰馬翻,丟盔卸甲。

怎麼辦?

時間已容不得他多作思考,他必須立刻作出決斷。

他再次拿起手機來,迅速撥通了一個號碼。

「……郝永澤!郝永澤!聽見了嗎!我是趙新明!我告訴你,我的車可能要出點事,你馬上給樊勝利和代處長打電話,要他們從現在起立刻進入緊急狀態!你和樊勝利的任務可能要加大,除了阻止那輛紅色平治外,還有一輛白色豐田吉普,你們也要高度警惕,記住,車號是20277,是外地牌照……」

也就在此刻,趙新明突然感到了一陣天翻地覆的震撼聲,當他想竭力弄明白震撼聲來自何方時,眼前猛地一陣發黑,緊接著便感到一切都在這一瞬間靜止了……

唯有他的手機仍在響著:

「……趙科長,趙科長!請回答,出什麼事了?喂!請回答!喂!喂!趙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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