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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規》第七章
1

徐正和趙源主事後,能源局領導班子沒多大變動,只是在分工上略有調整,主管市場開發的副局長,跟主管人事的副局長對調了一下,常務副局長、黨委副書記和紀委書記這三個職位,暫時沒有明確人選,這得由部裡來敲錘。

新領導班子第一次常委會由徐和趙共同主持,這在能源局歷史上也是不多見的事。在這次會上,由趙源傳達了部裡近期下發的兩個文件,以及部長在東北局視察工作時的一個講話摘要。

緊接著這個常委會,又召開了局基地黨政工作聯席會議,會上,徐正把能源局的生存狀況,以及國內市場開發走勢,國際市場競爭戰略等問題,從宏觀視角做了一次分析,為今年晚些時候準備在大連召開的全局生產經營工作會議,標出了重點章節。

能源局現階段的大事,還是工齡買斷。原工齡買斷工作領導小組組長是武雙,現在徐正死活讓趙源接替這個角色,而趙源死活不伸出手來接,那一刻兩人在常委會上一來二去的沒少費口舌,結果也還是沒把這個事說明白。

聯席會議結束後,徐正來到趙源辦公室,就著常委會上沒說明白的話題,接著做趙源的工作,勸他挑上這副擔子。

徐正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哎,你就不必想那麼多了,我是乾一天少一天,沒啥奔頭了,今後把應該得到的實惠都拿到手,再把這份代理工作乾好,就謝天謝地了。可你趙書記,就不能有一搭無一搭了,你年輕,有知識,各方面的底子都好,抓住一個角色,也許就能得到一次讓領導和周圍人都高興的機遇。趙書記,我這可是跟你說的真心話。

趙源讓徐正說得有些動心了。他想,不管徐正是出於什麼用心,他今天確實是說了一些心裏話。這個小組長對他來說,意思確實不大,乾好了也不可能得到什麼實惠,而乾砸了,就有可能賠老本,此時他不冒這個風險也是明智的。可是沖著自己說,這個臨時角色,還是有些內容的,乾明白了,容易出政績,想來這一點也是最吸引自己接手這個小組長的地方。目前自己在能源局,最急需的就是政績。這是從正面透視這件事,要是從反面窺探呢?這個小組長裡,也隱匿著一定的危險性,弄不好就要栽到這上頭。

縱觀風雲歷史,自古以來,清官需要政績陳述廉潔,貪官需要政績掩飾腐敗!政績是什麼?說通俗一點,政績就是一個仕途之人,走在路途上食用的乾糧!

不過此時此刻,趙源倒是更想借用商人的一句名言來刺激一下自己的神經,那就是風險越大,回報越高!就算他徐正真想在這個小組長上看自己的笑話,那也值得一乾。既然還沾著年輕的邊,既然認為這裏面有機遇,既然在大面上已經跟徐正一唱一和了,那就搏擊一次吧,成長,總是需要代價的!

趙源端出一臉識時務的表情,感慨道,你徐局長給我的定心丸,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吃下去?

徐正咧開嘴,哈哈大笑,拍著趙源的肩頭說,長江後浪推前浪,能源局新書記在成長啊!趙書記,我可是把話說在前頭,你日後要是乾到國際紅十字協會之類的大地方,我可是要分你紅利喲!

趙源也笑起來,用肩膀撞了一下徐正,說,那得看你徐局長在我今後的麻煩裡能入多少股。

徐正一揮手,大老闆的派頭說,那還說啥,控股!如同翠花——上酸菜!

徐正末尾這一聲怪調,讓趙源把腰都笑彎了。

2

六一兒童節前一天,趙源下到基地幾家幼兒園慰問。轉到醫院幼兒園時,趙源受了一點小刺激。一個姓林的中年阿姨當著趙源一行人的面,大聲教訓一個小女孩。剛才小女孩不知為什麼,忘了跟小朋友們一起鼓掌歡迎領導。

小女孩嚇得小臉煞白,咬著手指頭。

林阿姨冷著臉,一指小女孩,不依不饒地說,你以為你是誰啊?見了局領導屁也不放一個?你還想不想在幼兒園待下去了,啊?

在場的人,全被林阿姨這番話鎮住了。

趙源看著小女孩。小女孩臉色迷惑,半天不更換。

陪同的醫院工會主席,這時吃不住勁了,瞪了林阿姨一眼,然後回頭對孩子們說,大家辛苦了,領導還有事,就不多待了,同志們再見!不等話音落地,攙扶著趙源就往外走。

坐在小方凳上的孩子們,齊刷刷抬起頭,對工會主席剛剛說的那些話沒有明顯的反應。

林阿姨陰陽怪氣地說,不送了領導,歡迎再來視察。

出了幼兒園,工會主席跟上趙源,點頭哈腰道,趙書記,您別往心裏去,這個女人呀,剛離婚沒幾天,大腦受刺激了,我們正準備給她調換崗位呢。

趙源一言不發,臉色嚴肅。

工會主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腦門上細汗都出來了。

黨辦主任劉四學等隨行人的表情也都跟趙源保持一致。

走上水泥石板路,趙源對六神無主的工會主席說,我沒什麼,剛才我是在想那個小女孩。唉,保育員這個崗位,看來也不是個小崗位啊,主席!

工會主席連連點頭,重要崗位,重要崗位,下來我們一定考慮合適人選,趙書記請放心。趙書記,去我們職工之家坐坐吧,都準備好了。

趙源停下來,往住院部大樓瞟了一眼,說,算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你們都忙去吧,不用陪我了,我去看看李書記。

工會主席沖趙源笑笑,趙源說,要不這樣吧主席,你領大家去你的職工之家坐坐。劉主任,給你一個現場辦公的機會,你跟主席聊聊,看看主席這裏還有什麼困難需要你們解決。

工會主席這就找到了台階下,拉住劉四學的手說,劉主任,請請請。

趙源走進住院部大樓,掏出手機,大拇指正準備按鍵,忽又改變了主意,心想就甭打電話了,還是直接去病房吧。

上到三樓,走進住院部,趙源來到醫護值班台,問一個剛剛放下電話的年輕小護士,請問,今天哪個主任當班?

金主任,趙書記。小護士說。

趙源對這個瞅著眼生,可是人家張開嘴就能叫出趙書記的小護士禁不住多看了兩眼。

小護士的臉,騰一下紅了。

小護士臉上的變化,讓趙源找到了一種感覺,他盯著小護士的眼睛,態度溫和地問,剛才你接的那個電話是你們工會主席打過來的吧?

小護士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趙源樂著問,武書記,在病房吧?

小護士點頭說,在,趙書記。

趙源給緊張的小護士留下一個微笑,就朝武雙的病房走去。

在趙源進來之前,武雙正躺在床上看書。

李書記,今天感覺好點了嗎?趙源關切地問。

武雙下了床,放下手裏的書說,又讓你掛念了,不好意思啊趙書記。

趙源的目光,落在武雙剛才看的那本書上。

武雙指著書說,《掛職幹部》,長篇小說,寫的都是官場上的事,挺好看的,聽說賣得也特別火。

趙源走到床旁,拿起《掛職幹部》說,噢,於卓,我好像看過這個作家寫的《七千萬》,說的也是官場上的事,寫得挺老練的,看文筆作者能有五十來歲。

如今的官場,熱鬧啊!武雙說,坐,趙書記。

趙源聽出武雙話裡有埋伏,但他心理活動的影子卻沒有投到臉上來。趙源把書放回原處,坐進沙發,岔開話題說,武書記,我把這兩天的事跟你彙報一下。

武雙苦笑道,趙書記,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這麼說,我武雙可就擔待不起了,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呀。

趙源一笑說,武書記,現在天涼,我只是想借你一件皮衣穿幾天,至於說這件皮衣怎麼保養,還得您說話不是。

武雙的瘦臉上,掠過一絲無奈,他說,要是不看這本《掛職幹部》,我興許還能跟你說說怎樣保養好,可是現在,我覺得我要說的保養方法可能都過時了。這樣吧趙書記,不如我把這套書送給你,你看看,我保證你大有收穫。

趙源乜斜著眼,忍不住又去看床上的《首長秘書》,一時無語。

病房裏的這次短暫的沉默是被金宜打破的。

喲,兩位書記,談心吶?金宜進門就開口,笑容使她的臉色又矜持了許多。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金主任。趙源起身說,感覺身上的血,忽一下加快了流速,腦袋裏也響起了震動聲。

趙源竭力掩飾著不宜在此地瀰漫的情緒,兩隻腳的前端使勁在鞋子裏扒著,像是這會兒他鞋底下的大理石地面正在漂動。

趙書記你客氣了。金宜說,臉上沒流露出私情色彩。

武雙兩隻手撐住沙發扶手也想站起來,但被金宜攔住了。

金宜瞧著武雙,問了一下他今天的身體情況,然後說,那好,兩位書記,你們聊吧,我還有病人要看。

趙源的眉毛往一起收攏,顯然是在猶豫的心境下,把右手伸給了金宜。

金宜手上傳遞過來的信息,剛剛穿透趙源的皮膚就被他戰慄的心解讀出了畫面,感覺到了具體場景。

3

趙源昨晚去了柳園。這是趙源從國外回來後第一次去金宜家。

兩扇深紫色的平絨窗簾,在金宜手中合攏,一個星光迷濛的黑夜就這樣退出了趙源的視野。趙源睜大眼睛,目光在金宜扭動的身姿上滑動,心說這就是自己在國外時打算放棄的那個女人嗎?

送給你的,喜歡嗎?

你說呢?

趙源送給金宜的這小玩物是個木雕臉譜,有半個拳頭那麼大,帶有濃鬱的非洲風情。這個小禮物是趙源在蘇丹第二大城市奧貝依德買的。買到手那一刻,趙源的心裏,裝滿了對金宜的甜甜思念!

在趙源看來,眼前的金宜,跟他出國前的那個金宜沒什麼兩樣,依舊保持著不主動張揚,依舊擅長在被動中釋放個性,霧化你的現實感覺。趙源一直把握不住的也正是她的這一點。

床頭燈灑下的微光,把床上兩扇剛剛平息下來的裸體塗抹得朦朦朧朧,像是某個童話裡,一對重逢的小情侶。

肉體深處散發出來的氣息,覆蓋了這間臥室裡原有的脂粉氣味。

趙源的鼻子,把這般氣息一點點收集到心裏。這以前,他對自己和秦曉妍曾有過的這樣氣息,好像從沒有留意過,不像今天,感受這麼溫馨,這麼親切,整個人都快被這個氣息融化了。

一隻熟悉的手,又把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從他的小腹揉搓出來,他再一次領略到了初次那種奇特感受!

怎麼總是把這隻手上的技巧和柔情……生拉硬扯地往官場上聯想呢?

趙源覺得這樣不好,這究竟是什麼心態呀?

其實他心裏明鏡似的,從一開始,這隻手帶給他的真實感覺,應該說是清澈的,滋潤的,單純的,與官場絲毫不搭界,而被自己聯想到官場去,說到底是純屬心理障礙,那是自己將人性中的某種真實從本質上肢解了,用嫁接思維來淡化眼前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現實。

現實很幸福,可也藏有危機,因而趙源在享受幸福的時候,就不可能不擔心過於黏合的現實,隨時洞穿自己為這樣一場人生遊戲準備的那一點有限的承受能力,總之他這是在把真實的肉體陶醉,盡量虛擬成精神上的收穫!

趙源的這隻手,揉搓得很細膩,感覺告訴他,手掌下這個光滑的小腹,比起另一個女人的小腹,缺了一些彈性,但卻是多了一些柔韌。另一個女人,是他在北京的愛人秦曉妍。

他很入境,他想從明天起,沒必要再在躲不躲她這個問題上苦惱了,自己身上的某一部分東西,好像生來就該是這個女人的,只要有合適的環境和時間,就不是你想給不想給的事了,那是一種超出理性支配,不迴避本質的天然親近。

他心裏踏實了,放鬆後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大男孩兒,嘴角上掛著一絲貪婪的微笑。

我問你,蘇丹好玩嗎?她碰了他一下。

他說,沒有咱們在一起好玩。

她翻過身來,上半身壓到他胸脯上,出其不意地問,你是不是想過要甩掉我?

他臉上一熱,一把抱住她,搪塞道,甩掉?你給過我這樣做的理由嗎?

她鈎住他的脖子,輕輕嘆口氣,嗨,怪事,也不知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什麼,反正我就是想把什麼都給你。

他真假兼而有之地問,有償?還是無償?

你不用試我,趙秘書,我了解你。她在他與眾不同的鼻子上親了一下,繼續說,正是因為了解你,我才變得不了解了我自己。

趙源鬆開手,回味著她這句話裡的含意。

金宜又把手放到了趙源的小腹上,低頭說,放鬆吧,沒事,上帝說了,我欠你的!

趙源又像喝了一大碗迷魂湯,閉上眼睛……

4

從北京開會回來,趙源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感覺心裏的什麼東西沒帶回來,掉在了北京,準確一點說是掉在了副部長吳孚的辦公室裡。

原定半天的思想政治工作會議,隻開了兩個小時就收場了,原因是主管副部長臨時有事,沒能出席會議。

趙源沒急著回家,而是蔫不悄聲地去了吳孚辦公室,以另一種形式彙報工作。

趙源坐下來,他知道吳孚等一會兒要去301醫院看個老戰友,所以就沒耽擱工夫,把掛在嘴邊上的幾件事,揀出中心思想說了說。

吳孚手裏轉著一支紅藍鉛筆,不住地點頭。

吳孚說,抽時間,多去看看武局長,人在這個時候,需要別人的關懷。

趙源點頭,我明白,吳部長。

吳孚轉了一下椅子,接著說,這些年風風雨雨,武局長沒有功勞也還是有苦勞的,就說他這次主動退位吧,要是沒點大局觀念,沒點整體意識,沒點德行修養是不容易做到的,他這也算是以情還債了。而我們的另一些幹部,渾身上下都沒一點亮了,還不肯放下手裏的權力棒,於己於民都不利啊!

趙源再次點頭,習慣性地找到了昔日當秘書時的感覺,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吳孚的杯子,見裏面不缺水,就又把杯子放下,垂手站在那兒。

吳孚打量著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局級幹部,感嘆著也從椅子上站起來,繞過辦公桌,在趙源身旁站定,拍著他的肩膀說,小趙啊,有件事,我想先跟你講講,我打算今年內退位。

趙源一愣,正過身子,盯著吳孚的臉,半天沒說出話來。

再粗的蠟燭,只要點燃,終有耗盡的一天,這是自然規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吳孚背著手,原地轉著說,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我似乎也沒什麼好操心的了,就等著時時聽你的好消息了。

趙源咬了一下嘴唇說,吳部長……

吳孚笑道,不過退位是退位,還不能一次性退利落,身上還得留點東西,有可能去海外工程領導諮詢小組,主抓一下各方面的協調工作,到時跟你們能源局也還少不了打交道。

趙源聽到這裏,臉色好了一點,但心裏還是有種塌方的驚慌。因為他知道,那個領導諮詢小組是個虛設的機構,部裡退位的老領導們,只要還能說能笑,差不多都去了那裏。

吳孚看了一眼桌案的台鐘說,好了小趙,剛才我的話,你聽了也就算了,不要放到心上去。要說這人心,裝多少東西也是有限的,騰出地方來,多裝點能源局的事吧。我今後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時常看到你在工作上出成績,扎紮實實,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今後在工作中,遇到什麼煩心事就來跟我嘮叨嘮叨,上江,我也會常去的。噢,對了,小趙,差點忘記了一件事,前幾天在機場,我買了一本小說叫《掛職幹部》,送給你吧,雖說是文學作品,可是對你的成長,我想還是有幫助的。因為書裡既有做官的秘訣,也有做人的準則。

趙源就想起了武雙的那本《掛職幹部》,不由得對這本小說的價值在理性上提升了認識。

吳孚把此書交到趙源手裏,趙源連聲感謝。

5

這時要不是局辦宋主任來送花,趙源的腦子還在北京呢。

宋主任送來的是一株高大的巴西木。

趙源見宋主任不急著離開,就笑著跟他聊起來。聊了沒一會兒,宋主任就關心起了他的生活。

宋主任問,趙書記,招待所裡不安靜吧?

趙源說,畢竟不是家嘛。

宋主任又問,聽說總有人跑去打擾你趙書記。

這幾個月裡,時常有人在晚上,或是休息日來找趙源彙報工作,反映情況,告狀訴苦的人也不少。

宋主任用眼角餘光看著趙源說,趙書記,要不再在局外給您安排一套住房?這樣便於您休息,過去彭局長趙書記他們都……

趙源明白,所謂在外邊安排一套住房,基本屬於秘密住宅,有一年他陪吳孚來到上江,在兩個多鐘頭的時間內,怎麼也找不到當時的一局局長,事後這件事在北京有了傳說,講彭局長那天是失蹤在他的秘密住宅裡。

趙源想,原來送花是幌子,宋主任是沖秘密住宅來的。

宋主任是踩著徐正腳印往上走的人,這一點機關大樓裡的人心裏都有數。

現在他來張羅這件事,是他打算拿房子跟自己套近乎呢?還是領了徐正的什麼旨意?琢磨了一會兒,趙源心說,也好,不管他是什麼來意,這套秘密住宅當下對自己來說有利用價值,完全可以拿來借題發揮,製造懸念。佔住這樣一套房子,盡量不去住,去住的話也只能是自己去住,不讓那裏沾上一丁點脂粉味兒,這樣就可以把某些人的視線轉移到那裏去苦苦等待。如今自己跟金宜已經有事了,適當跟周圍的人,尤其是對那些抱著特別想法來關心自己的人玩點兒障眼法是絕對必要的,以靜製動,以穩製躁,多幾個心眼沒虧吃。

趙源不露聲色說,宋主任,有個安靜的休息地,當然是好事,只是怕給你們添麻煩呀。

趙書記您要是這麼說,我不就失職了嗎?宋主任邊笑邊說,這樣吧趙書記,這件事,由我來辦,咱們在上江市開發的幾個住宅小區裡都有現房。

趙源說,那就辛苦宋主任了。不過這件事,只能你一個人知道,不然就跟住在招待所裡沒什麼區別了。至於說個別領導那裏……事後我來通氣。

這個強調是趙源故意設置的,意在把這件事的神秘感營造得濃一些,這樣才好讓某些人到時敞開了去想像。

宋主任說,趙書記,你這麼信任我,我還能把事辦不好?你放心吧趙書記。

趙源一臉滿意,接下來跟宋主任又聊了一些很貼近生活的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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