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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農女》第二百六十三章 三年之約
陳氏走進蘇柳的房裏時,她正坐在床上,看著手裏拿著一件藏青色的錦裳在發獃,定睛看了看,是她做給寧廣的,卻是還沒做好的。

陳氏心裏一痛,眼睛有些發酸,卻揚起笑臉走過去。

「娘。」

察覺到陳氏來了,蘇柳站了起來,強扯出一抹笑容。

拉著她坐下來,陳氏握著她的手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蘇柳心裏一酸,唇緊緊抿著,眼圈泛紅,有晶瑩在裏面打轉。

見她強作堅強的樣子,陳氏心中鈍痛,將她摟在懷裏,像是哄孩子似的輕拍著她的背。

蘇柳再忍不住,淚水無聲地落了下來,很快就沾濕了陳氏的衣裳。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一刻來臨的時候,還是萬分不舍,捨不得那人離開。

陳氏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女兒,從剁了手指後,蘇柳一直展現出來的強勢和有主見,都讓她覺得這女兒無比的堅強,可如今,她也才發覺,蘇柳再強,也只是個孩子而已。

陳氏忽然恨自己太過懦弱無能,沒有能給女兒遮風擋雨的能力,以至於只能放任她哭泣。

蘇柳盡情地哭了好一會,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娘,我,對不起。」

「說這個做什麼?是要娘不安心麽?」陳氏更自責了,雙眉皺了起來。

蘇柳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裏未做好的衣裳,苦笑一聲道:「這件衣裳是給他做的,怕是來不及了。」

陳氏張了張口,道:「柳兒,別想太多,你這樣,娘心裏難受。」

「娘,我沒事,就是覺得有些個突然罷了,他其實總要回去的,無事,不過是遲早的事。」

「要不,你也去上京?」陳氏遲疑了一會道。

蘇柳一愣,搖搖頭道:「娘,這怎麼可能,他,這回被召回去,該是要上戰場的,怎能帶著我?再說了,我也不可能丟下你們。」

陳氏瞳孔一縮,臉色煞白:「什麼?要打仗了?」

見她嚇得魂都沒了一邊,蘇柳心裏懊惱,怪自己口快快的就說出來了,忙的道:「我也是猜猜而已。」

陳氏卻已經慌了手腳,無意識地將帕子拿了出來絞成一團,上戰場,這可不是說著玩的,刀劍無眼,萬一。。。

她不敢再想下去,看著蘇柳已經沒了主意,便道:「柳兒,這可怎辦好?」

「娘。你別胡思亂想,他是大將軍,身手極好,打仗什麼的難不到他。」蘇柳心裏疲憊,也不想過多解釋,便道:「娘,你去喊上冰茶她們給他收拾個包袱吧,我把這衣裳趕一趕,看能不能在他啟程之前趕出來。」

陳氏看她眉眼間透著鬱色,也不敢再給她添堵,含糊地應了一聲,走了兩步,牙一咬,道:「柳兒,若是。。。咱們退親也得。」

不要怪她心狠自私,她從來就沒想過女兒們大富大貴,隻想她們有個整齊的家,有疼愛她們的夫君,聽話的兒女,平平凡凡的過幸福一輩子,而不是,守寡。

蘇柳的手一顫,退親?

陳氏走出蘇柳的房間時,寧廣正站在門口,陳氏一怔,眼神複雜。

「我不會退親。」寧廣沉著一張臉,對陳氏說了一句,大步地走進蘇柳的房間。

陳氏看著他的背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娘,不是說了,我要。。。」聽見腳步聲,蘇柳轉過身來,話音在看到來人時停下了,扯出一抹笑來:「怎麼來了?」

寧廣看她兩隻眼睛像是兔子似的紅通通的,兩道英氣的濃眉緊緊地皺了起來,走過去,伸出手摸向她的眼角:「哭了。」

蘇柳呃了一聲,笑道:「哭什麼?哪有哭,有隻飛蟲迷了眼而已。」說著別開頭去,繼續手上的動作,道:「怎過來我這了?我正忙著呢,你看看你那邊有啥要收拾的,趕緊整理一下吧。」

「柳兒,聖命難違。」寧廣乾巴巴地說了一句。

蘇柳的身子一僵,回過頭來,嗔道:「說什麼呢!」

寧廣將她扯過來摟在懷裏。

「別,大白天的,做什麼吶。」蘇柳掙扎了一下。

寧廣卻用蠻力按著她的身子,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唔。。。」蘇柳睜大了眼:「你。。。」

這一張口,反而讓寧廣的舌頭順利地闖了進來,以舌尖靈活地挑起她的舌頭,糾纏嬉戲。

寧廣是內斂的,說白了,是men騷的,甚至有些古板傳統,認識這麼久,除了抱一下,就再沒有失禮的舉動。所以,這個吻來的又急又猛,讓蘇柳措手不及。

從最初的被動,到放棄掙扎,蘇柳整個人都放鬆起來,主動地反抱著他的腰身,和他緊密相貼,主動的將紅唇送了上去。

蘇柳的主動回應,讓寧廣的腦袋轟的一聲,更緊地擁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體類。

兩人吻的忘我,甚至倒在了床上也不自知,直到寧廣的手覆在了她胸前的rou軟上,蘇柳的腦子才嗡的一聲,緊抓著他的手。

她不是無知的少女,就是前輩子沒做過那種事,看教育片也看過,很清楚抵在自己腿邊上的英物是什麼玩意兒,臉蛋紅得滴血。

「別。」她氣喘籲籲的,雙頰紅得似火,看著寧廣。

寧廣喘著粗氣,手移了開來,埋在她的脖間急促地喘著大氣,移開兩腿,含糊地道:「對不住。」

離開了她的人,手卻緊扣住她的腰身,良久才道:「柳兒,我不會退親。」

蘇柳扭過頭來,兩人視線相對。

他目光銳利,帶著毋庸置疑的肯定,裏面堅定地說著他的意思,不退親,不放棄。

蘇柳側過身,伸出手摸著他的臉,問:「這回回去,是要去上戰場打仗嗎?」

寧廣坐了起來,四平八穩的,雙手撐在大腿上,道:「十有八九。」

蘇柳早有預料,可聽到這點,心頭還是跳了一下,也跟著坐起來,從他身後環著他的腰身,臉頰趴在他的背部問:「非去不可?」

寧廣微微側頭,抿著唇,好一會才道:「柳兒,我是個軍人。」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既然是個軍人,就得去戰場,保家衛國,上陣殺敵,戰場,才是屬於他的領域,只有在戰場,才是軍人施展才能的地方。

蘇柳的身子一顫,眼中酸澀無比,闔上眼:「我知道了。」

她聲音哽咽,寧廣如何聽不出來,伸手去掰她的手,她卻死死地摟住,就是不讓他動。

「別動。就讓我抱一會。」

寧廣不再動,手卻覆在她的手,道:「柳兒,對不住。」

蘇柳在他背後搖頭,眼淚嘩嘩地落下來,哽咽地道:「我早就想到了。」

寧廣沉默,聽她哭,想要說些什麼安慰,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寧廣,不如我們成親吧?」蘇柳突然說道。

寧廣渾身一震,將扭過頭,和她四目相對:「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蘇柳一笑,道:「我知道。我說我們成親。」生怕他不同意似的,道:「本來我們就說好在我及笄後成親的,現在離我及笄也不過四個月,我們成親吧。」

「不成!」寧廣斬釘截鐵地道。

「為什麼?」

「這回回京,我領了旨意,必定是要去漠北戰場,也不知何時回來,更不知有沒有命。。。」

蘇柳捂著他的嘴,懇求地搖頭:「別說,我求你不要說。」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來,寧廣心中酸澀難忍,看著她年輕的臉,咬了咬牙,狠著心拉下她的手道:「柳兒,你聽我說。」

「我捨不得你。」蘇柳截住他的話,眼睛死死地瞪著他:「若是成親了,我可以跟著你去漠北,寧廣,我們可以在一起。」

「胡鬧!」寧廣厲喝一聲,道:「漠北境地寒冷,生活艱辛,你怎能習慣?而且,我這是要去打仗,萬一,萬一。。。」

他咬著牙,別開頭去,不敢看她的眼,冷硬地道:「柳兒,我心悅你,我不想退親。你等著我,最多三年,我就會回來,若是我贏了,我定會回來,風風光光的迎娶你。」他頓了頓,又道:「若是,三年後,我都沒有回來,你就再尋一個好人嫁了吧。」

對不起,別怪他自私,他只是不想輕易的說放棄,過去二十幾年來,他太寂寞了,好容易遇上她,他不想說放棄。

蘇柳低著頭,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隻覺得一抽一抽的痛。

「成親了,我也可以等你。」她抬起頭,道:「我以妻子的身份等你,等你回來再娶我一次,這樣也不成?」

「你放心,若是你不回來,三年後,我肯定再找個男人嫁了,忘了你,我說到做到。」

寧廣定定地看著她,良久道:「柳兒,我不想誤你。三年後,你也才十八歲,以女子之身嫁人,總比婦人之身的嫁的好,聽我的話,嗯?」

若是他回不來,十八歲不算老,蘇柳又有大把的嫁妝,自然會尋到一個好男子嫁,可嫁過人,那就大打折扣了。

他再自私,也不能誤了她。

「三年,等我三年。」寧廣認真地看著她:「我一定留著命歸來,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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