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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古籍》第434章 沼澤林(十七)
男子口中不停吐著白沫,意識漸漸從身體中抽離,眼神滿是怨恨不甘,帶著極度的痛苦之色對視著韓清欣。

他的眸光真的像極了朱北辰,或者說他根本就是朱北辰,只是那道目光冷得能讓人打哆嗦。

驚慌中韓清欣試圖按住那人,奈何他掙脫的力氣實在太大,抽手甩開韓清欣,就這樣在劇烈的抽搐恐慌中吸入最後一口氣,漸漸地四肢不再動彈,僵直橫躺著。

朱北辰畏畏縮縮道:「死了?」

真的死了,鼻口一絲遊動的氣息全無,目光定格在男子體溫漸失的屍體上,韓清欣倍感失落,他要是能留下一句話該有多好。

七月是一個人回來的,在她身後陽曦並沒有跟著,七間道:「陽曦呢,剛才不是跟你出去了,他說了些什麼?」

有什麼話題是需要避開眾人說的,何況蠱語誰又能聽懂。陽曦跟七月的交流內容想必非常重要吧,陽曦是本地的土著,最理解這裏的情況。

七月不顯慌亂轉移話題道:「先看看這裏是怎麼回事吧,好好檢查一下。」或許覺得應該對陽曦的去向有所交待才說道:「陽曦已經走了,我們不用再去找他了。」

隨手拉過一張造型外觀古樸簡單的木椅,胖子喘著粗氣坐下,裊裊檀香淡淡的香韻繚繞,香味濃厚處來自於地面上剛死不久的屍體,他的拳頭始終緊緊握著,至死的時候都沒有鬆懈,應該是拚著命保護著自己覺得最重要的物事吧。

韓清欣道:「他的左手好像握著什麼東西,我掰開看看。」

懷著坎坷不安的心情掰動屍體僵硬的拳頭,韓清欣的心情依舊沉浸在這個貌若朱北辰的人死當中。關節蜷縮得厲害,五隻手指指甲由於用力過度,掐入了皮肉中。

不得已,韓清欣只有在他手腕附近神經施以針灸,在人剛死亡的一段時間內,神經傳導還處於活躍狀態,幾針下去屍體才不甘緩緩鬆開緊閉的拳頭。

事實讓他們有些失望,拳頭裏空蕩蕩,他握住的不過是一團空氣罷了。可男子屍體手心陳年的久傷口癒合後的疤痕還是引起了幾人的注意,傷疤呈現規則的符號形狀。

七間眼前一亮,他手心陳年的疤痕構成的豈不是就是那道「鎮魂符」。

非大奸大惡之人,值得用這樣的手段在他全身都佈置這種符篆嗎?屍體手心的符篆是用烙鐵印上去的,七間不可能了解鎮生魂之法,單單是這種下符篆的手段都是聳人聽聞的。

的確是鎮魂符,跟屍體背部的符文如出一轍,一道扭曲變形的人形圖案躍動在掌心。

七間和韓清欣注意力都集中在屍體身上,無暇顧及冷落一旁的朱北辰。

七月輕輕由背後攬著朱北辰的背,柔聲安慰:「北辰,我相信你,別擔心。」雖然兩人彼此之間的夫妻情分淺薄,但七月還是堅定不移相信自己的丈夫。

感激的笑聲,熾烈的眼神,這種時刻七月能伸出援手站在自己身邊無疑就是最大的心靈慰藉及支持。

眼角餘光瞟到金屬箱內,空蕩蕩的箱子裝進一個人都已經是滿滿當當的,根本再放不下神馬東西,隻留下一本發黃破爛不堪的筆記本。

小心翼翼把筆記本從箱子裏拿出來,皮製的封皮散落著碎皮,滿滿的一層灰塵覆蓋在封皮上。內裡的紙張泛黃,摸上去可以斷定是宣紙,而且是產自安徽宣縣的宣紙,這種紙張的做工質地都是一流的。首頁能見到一行工整漂亮的毛筆字,記載著筆記本主人的姓名。

原來這是一本日記本:「被困第三十三天,我終於逃了出來,我絕對不能被他們抓到,不能再回到那個地方。否則,我一定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日記的首頁得知,他的名字叫做蘇浩,確實不是朱北辰。聽他記敘的事情像是他之前被困在了什麼地方,而那個地方對於他來說是需要想盡一切辦法要逃離的。從字裏行間分析,他採用了終於二字,可想而知他當時要逃走的念頭有多麼地強烈。

什麼地方能讓一個人留下這樣的字句,不逃離的話,自己一定會死?

七月陪在朱北辰身邊,目光一同掃著日記本上的文字,現代用毛筆字書寫的人已經不多,從而推斷此人生活的年代可能更早。可是從外觀長相上看,他和朱北辰的年紀相差不大,至多二十齣頭。

「可以是監獄,既然用到了逃字,證明當時他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七月做著理性的分析,隨著朱北辰翻閱的進度閱讀著本子上的記敘。

越往後,蘇浩的敘述顯得混亂不堪:「無論我怎麼跑,他們派出了那種東西在追逐我,古城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大,我迷路了。我好後悔,我不應該來到這裏,那份資料徹底害了我。人的好奇心是無止境的,人都是死在自己的好奇心之下。傾盡全力,我也不能被他們抓回去。」

「逃亡的日子過去了不知多少個****夜夜,每一天我都在提心弔膽中度過。今天我隱隱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對勁了,眼皮越來越睏倦,他們一定在我身體內做了手腳。手上的印子到底是什麼?」

大多數的篇章都是在敘述逃亡的心情,字裏行間朱北辰都能看得出這個蘇浩在進行著一場艱難的逃亡之旅。後方追逐抓捕的人逼得他很近,也不知道他到底逃了多少天才來到這間屋子。可惜的是,他一心想逃出那個地方,最後還是落得個身死的下場。

看到這裏七月眼前一亮說道:「這個蘇浩曾經進入過古城,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又從裏面逃出來了。由這點分析沙埋古城從來都不是一座空城,自古以來就有人在裏面居住,否則他日記裡指的他們是什麼,派出的那種東西又是什麼?」

綜合信息,第一手來自沙埋古城切實的形態描述浮於眼前,儘管只是零散的描述,也能從中多少窺見古城的現狀。日記起點源於蘇浩逃亡開始之初,前面則是空白,這樣的記敘無疑有點讓人遺憾,因為他沒寫明進入古城的方式,此行帶了多少人和裝備,尋找沙埋古城的初衷目的都未道明。

「或許跟圍城一樣吧,城裏的人想出去,而城外的人擠破頭想進來。」七間站在朱北辰身後,眼睛掃過那本日記,從字裏行間看到了蘇浩的絕望,未知蘇浩出於何種目的來到這裏,總之,最終他把自己的性命留在了這裏。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在看到蘇浩的時候他的體征會如此古怪,應該是他口中的那些人對他做了什麼手腳。沙埋古城裏至今有著原住民居住,他們可能逮到了蘇浩這個外來者,並用他進行了某種實驗導致了他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蘇浩,他真的不是朱北辰,可為什麼兩人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孔?」韓清欣檢查完蘇浩的身體,他的暴亡毫無徵兆毫無頭緒,如果不經過精密深入的屍檢怕是查不出死因。恰巧聽到三人的對話得知地上躺著的屍體真實身份,卻有點將信將疑。

韓清欣挨近,朱北辰卻側身躲開,語氣帶著隔閡:「怎麼,屍檢結束了,有發現了。你自己可以看看,這個人叫蘇浩,他不姓朱,跟我全然沒關係,現在是否滿意了?」

七月拉拉朱北辰搖頭道:「北辰,別這個樣子,他們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韓清欣眼神中依然掛著釋不開的疑惑。如果說一個人的姓名只是特定人物的指代符號,一個名字可以對應不同的多個人,但如果是長得一模一樣完全無分別的兩個人,僅僅依靠名字真的能把他們區分開來嗎?

她接過日記本淡淡道了一句:「我先看看,要搞清楚這個蘇浩的來歷,他和北辰的相似不是完全沒來由的。要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裏,包括在沙埋古城裏的經歷。」

按理說既然是日記的話就該有明確的日期時間,但是這本日記本卻新奇地用章節名來代替時間這一因素,因而閱讀起來更像是一本框架雜亂的自傳小說。這點上七間很快給出了合理的解釋,蘇浩來到沙埋古城外圍後遇到了和他們同樣的情況,這裏不辨年月,他根本就無法確定自己是在什麼時間進入來到了什麼地點,日記時間缺失自然就得到了解釋。

胖子一本正經聽著大家的分析也給出了自己的想法:「了解蘇浩這個人就要知道他生活的時代背景,他描述了自己被困了三十三天,就說明他被拘謹的地方有記錄時間的方式。而在逃亡的路途上說的卻是不知逃亡了多少個****夜夜,兩相對比,在城內和城外就有了區別。」

行啊,朱北辰完全沒想到平時胖子大大咧咧的,可邏輯分析的能力這麼嚴謹縝密,訝異得他直張著嘴巴,一臉的佩服。

七間點頭道:「對,胖子說的很有道理,總結日記細微的線索,有助於我們了解城內的情況,不至於找到沙埋古城原址所在後一無所知,了解得越多我們的危險就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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