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的體內，本源大千世界中，有許許多多的生靈，還有上千萬的修士。

其中，有幾百萬氣息極為凌厲的修士，是經歷了大戰倖存下來的暗盟戰士，分別居住在一座座建立起的洞天福地和高山宅院之中。

另外的修士，很大一部分都是跟隨混世四聖的妖族，另外也有羽皇、鱗皇的眾生道宗寥寥幾百人，至於古神朝的古神族，以軒轅帝族為首的一些不願意歸順紫光帝國的古老帝族，還有被暗盟一同帶出來的人雄、白行衣、天殘神王、中天神王的勢力和舊部，早就已經經過宣誓，完全加入了暗盟。

這上千萬的修士本來都在各自為政，有的在搭建宮宇，有的在修繕孤心傲放下的英靈殿，也有許多在不斷的修鍊，或者靜坐冥思，或者觀看古籍，此時此刻，他們的腦海中都響起一個聲音，於是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同時開始默默的祈願。

沒錯，是祈願。

一條條肉眼根本無法識別的願望之力，從一個個修士的體內升騰而起，甚至一些被豢養的沒有開啟智慧的生靈身上，也少許的散發出願望之力，雖然縹緲到根本無法看清，但當太多生靈的願望之力匯聚在一起，便形成了一條光芒柔和的瀑布。

願望之力幾乎是天地間一切力量中，最純粹的力量，融入到整座大千世界中，然後融入到孟凡的體內。

縱然孟凡已經成就造物主，與中央大帝一戰之後，也絕無可能在短短一天內便恢復了全力，他的力量如淵如海，很難一時填補，之所以能做到，就是依靠本源世界中的願望之力。

虛空之中，孟凡看著冥意長河，因為與無常仙王和混沌之子的接連兩戰耗費的元氣，在本源世界內願望之力的洗刷下又恢復了充盈，他的狀態迅速達到巔峰。

冥意長河，終於收斂。

九泉魔尊一身衣裳已經破去半邊，有涓涓血絲流淌下來，在他的身後，那湮滅族女子讓孟凡眉頭一動。

太一道人，中年化身完全橫躺在虛空中，一動不動，生機羸弱，顯然遭到重創。

邀月公主倒是毫髮無損，但氣喘籲籲，浩瀚的胸膛隨著喘息而起伏，顯然力量消耗了太多。

須彌神佛、根葬神佛、賢劫神佛三名老僧，仍然穩坐，金身之上全都是裂痕。

這場四方的廝殺，顯然極為慘烈。

而須彌神佛和九泉魔尊則是第一時間抬起頭，看向了遠處氣息旺盛的孟凡。

如一柄利劍，鋒芒正盛，默默看著所有人，似乎隨時都要落下！

今日的孟凡，早已不是當初剛剛踏入神隱之路的孟凡，成就了造物主的他，已經位列諸天萬界至尊的行列，哪怕是九泉魔尊和須彌神佛，都已經不是他的對手，此刻眾人受傷，孟凡卻處於最強大的巔峰，如果出手，局勢便可以分清了。

「你來做什麼？」邀月公主冷冰冰道。「你在，我就立於不敗之地，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怎麼能背水一戰，真正執掌冥意？」

你在，我就立於不敗之地。

這句話說的好生堅定，卻是真正的事實。

「丫頭，你放心。」太一少年沉聲道：「孟凡小子才不會出手，九泉魔尊只能死在你我的手中，或者我們死在九泉魔尊的手裏，這是大道上行，真意之爭，他根本不會參與。」

「既然這樣，如果九泉魔尊死了，我和你中有一個掌握了冥意，是不是還要廝殺一場？」邀月公主冷淡道。

太一道人輕輕點頭：「那是當然，三人相爭，只能有一個活著，不過現在你我卻是一定要聯手才行。」

「真是用爛的把戲，太一道人，我看你是這諸天萬界最喜歡和人聯手的老怪。」邀月公主冷笑著，迅速的喘息，用最快的速度恢復著元氣。

對於兩人的交談，孟凡只是聽聽而已，太一道人說的不錯，這是大道之爭，這種爭奪，孟凡斷然不會插手。

他只是看著那湮滅族的女子，眉頭幾次皺緊。

無常仙王一走，他便看不透因果，不過卻能在九泉魔尊和那湮滅族女子身上感受到一些異常。

「真的是瘋魔。」孟凡搖頭嘆息。

九泉魔尊，是上古巨頭，也是目前為止，孟凡所知唯一一個活到現今的上古九大神王之一，城府，算計，手段，實力，等等的一切，都是世間頂尖。

可同樣的，他也不愧是上古紀元魔族魁首。

果然是徹底瘋魔。

關於他的故事，經過這麼長久的歲月，孟凡也漸漸摸清了，這個上古紀元的九大神王之一，曾與清水帝君產生情緣，便成了剪不斷的絲線，可上古紀元末章一戰，清水帝君早已身死道消。

九泉魔尊用借屍還魂的手段於這個紀元重生，原因卻還是癡癡為了已經徹底消失的清水帝君，雖然這個湮滅族女子，種種的表象都與上古清水帝君一般無二，可這不過是天道的產物罷了，天道完全可以復刻一切，懲戒神統被孟凡連殺兩次，卻根本無所謂，天道能夠立刻再復刻出一尊，而且更加強大。

換言之，這清水帝君，就和中央大帝復刻出的姐姐……沒什麼區別。

那與姐姐一般無二的女孩，不過是經由十三殿主和中央大帝的手，從千萬兆生靈中篩選出來，然後又從玲瓏心尊的記憶中剝離出關於若水依的一切記憶，再重塑了那個女孩。

哪怕是在孟凡的眼裏，他也根本看不出那個女孩和姐姐有什麼區別，完全是一個人。

但是他卻能看破，因為他未曾瘋魔，更不會自欺欺人，除非真正復活姐姐，否則不會找一個替代品。

可這個湮滅族的女子，對於九泉魔尊來說……不就是一個替代品麽？

眾生有情，才能有所依，眾生無情，便等於消亡，和頑石無異。

「這才是真正的魔。」本源世界中，玲瓏心尊輕聲道：「眾生都有的心魔，現在的九泉魔尊，越強大，便越脆弱，只要我願意，隨時能觸發他的心魔大劫。」

孟凡沉默不語，無法做出評斷。

九泉魔尊收回目光，又看向須彌神佛。

「因果，我必須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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