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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862》414.第414章 東方拿破崙
劉錦棠帶領的右路軍被伏擊;

徐文秀帶領的左路軍被伏擊;

徐佔彪率領的兩千馬隊被險些包了餃子,損失了一半人馬才脫出身來。

……

噩耗消息傳來,三路出擊,三路部隊鑽進了秦軍的埋伏圈。說真的,消息陸續傳來之後,左宗棠的腦子真真的有幾分鐘是停機狀態的。他內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被翻來覆去: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岐元在總督衙門裏呆坐了良久,然後仰天大笑著走出了總督府門庭。笑聲是那樣的淒涼,那樣的窮途末路!

三路出擊,楚軍上下集眾人之智,策劃了幾個時辰逐漸完善的計劃。被劉暹料的分毫不差,佈置好口袋就在那等著楚軍興沖沖的鑽進去……

這是何等可怕的一個人啊?!!

左宗棠、劉松山、何作霖、徐佔彪、徐文秀等等,一個個都是提督重將,每一個人都是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豪強,他們太清楚戰爭的殘酷和瞬息萬變了,也正因為他們真正的了解戰爭,所以才更清楚劉暹的可怕。

岐元同樣也不是白癡!所以他真的灰心喪氣的徹底失望了。

楚軍上下就是如來佛手心裏的孫猴子,本事很大,卻也逃脫不了如來的手心。

劉暹到前線兩日,所表現出的能力,震撼了所有人!真正是一人車翻了楚軍上下所有人的信心。

神機妙算,洞若觀火,這兩個詞就是來形容他的。

左宗棠內心中也真正對一個人升起了無力感。自認為自己天底下最牛掰的左宗棠,感覺劉暹才是真正的牛逼,天底下真的還有自己也比不了的人物。這一刻他內心中對劉暹真的有了一個『服』字。

福州城內的軍事觀察團一片寂靜。

楚軍三路出擊三路被打伏擊的戰報並沒對他們隱瞞。所以,所有的人都被震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軍事觀察團是很了解楚軍的打算的。楚軍先是在官溪的三道防線,後是在城外的一系列陣地佈置,都沁透著軍事觀察團一幫人的心血。

按照德國哈爾貝特少校和俄國涅維奇少校,法國阿爾芒少校,這三個當今世界陸軍實力最強的國家的陸軍軍官的話說,就是世界第一流的軍隊,在人數不佔優的情況下對福州防線發起進攻,沒有倍於楚軍士兵的傷亡,也見不到福州城城牆的影子。

結果這兩天所有人的連都被事實打的『啪啪』的!

「我看到一個東方的拿破崙在崛起!」

英國漢密爾頓中校在對香港的電報中這樣寫道。

而對劉暹最態度最惡劣,對拿破崙最崇拜的阿爾芒少校,對於漢密爾頓這樣的做法都沒提出絲毫的不同意。

劉暹來到福州戰場,兩天的表現,真真是震撼了所有的經歷者。

第三天大雨依舊嘩啦啦的下著,秦軍開進了福州城。

百米左右的肉眼視線距離,楚軍的大炮變成了擺設,秦軍這裏也好不到哪去。只靠羅伊,根本坐蠟。只有劉暹在沙盤上點點指指,發佈下命令,讓炮兵按照地圖計算射擊諸元,開炮轟擊。實際上是看著虛擬地圖,那裏是楚軍的兵力集結地,就開炮轟他娘的。

兩邊士兵的戰鬥,手中的步槍成了第一武器。

軍心混亂,士氣低落的楚軍士兵,論槍法哪裏能比得了作訓有素,士氣高昂的秦軍戰士。並且後者還有迫擊炮掩護。所以相當輕鬆的秦軍就打進了福州城,楚軍全面潰敗,劉松山、何作霖、徐文秀等將掩護著左宗棠,帶領不到萬人的殘兵向著閩清退去。隨行的還有兩千來八旗敗兵,領兵者是成明。至於福州將軍岐元和副都督白寶,後者戰死在城門,前者嗑藥自盡在將軍府。

船政水師提督彭楚漢帶領兩艘小型炮艇和兩艘火輪船,隨從楚軍撤往閩清,其中一艘小型炮艇的管帶是林泰曾。

他姑父沈葆楨由兩江總督任上過度了一下,現被調往河道總督任上,林泰曾個人也很難得。

船政水師主力軍艦和各艦管帶、軍官,馬尾船廠日意格等人,以及船政水師學堂的教員、學生,全都老老實實留在馬尾。

劉暹進入閩浙總督府的當天下午,日意格和貝珊泉就聯袂來求見劉暹。

兩個人說話都乾淨利索,直接的投入到秦軍懷抱,一點條件都沒有提。劉暹很高興,馬尾果然聰明人居多,這個情況下提條件,那不是聰明,而是不想真正融入秦軍。

劉暹很大方的讓日意格等洋員依舊原位不動,日意格本人繼續負責馬尾船廠的監理工作。而與秦軍最為熟絡的貝珊泉被提拔為馬尾水師的第四任提督。並且許下允諾,絕不調派船政水師與楚軍作戰。

於是,整個福州就順順利利的裝進劉暹的口袋了。

楚軍大敗的消息次日就被送到了北京。

文祥府上,連月的臥床和重病讓文祥已經奄奄一息。有幾次他都要兩腳邁進鬼門關了,但最後心底的執念讓他收回了身子。

福州,楚軍!

大清國的未來都維繫在這一戰身上。

秦軍若勝,天下再無可遏製其的牢籠了,那至少也是割據南國;秦軍若敗,於大清國就是再好不過的消息,堪比二百三十年前的松山之戰,這天下還是大清的。

所以文祥不願走。他要等到這最後的消息,希望,或是絕望!

今天他終於等到福州之戰最後的結果了。楚軍全面潰敗,四萬餘精銳,還剩了不到萬人的殘兵敗將。

「大清,大清……」

眼睛像是死魚的眼珠,瘦若乾柴的文祥嘴裏念叨著『大清、大清』,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阿瑪,阿瑪……」

兒孫跪倒在了一地,痛哭失聲。不知道是在為自己的父親祖父哭,還是為他們家的富貴,為大清朝哭。

曾國藩走了之後,文祥也走了。因天平天國而崛起的這批政治人物,還遠沒到落幕的那一日,但是他們的黃昏已經依稀可見。

……

北京賢良寺。

一隊彪悍的馬隊擁護者一輛馬車緩緩行到賢良寺門前。

曾國荃閉目在車廂內休息,馬車停下,車外有親隨的叫喊聲傳來:「九老爺,賢良寺到了。」

一臉平靜的曾國荃漫步下車,賢良寺外,一群等候著的在京湘軍舊宿,臉色神情瞬間激動了起來。

沉寂了六年的曾家,又要邁步走上『天下』這個大舞台的中心了。

可惜,與諸多的湘軍舊宿相比,內心沉甸甸的曾國荃,此刻不想著曾家的富貴,而更擔憂山西的旱情。

從去年下半年就陸續出現,山西部分地區遭受嚴重旱災,很多地方又發生蝗、雹、疫等災情。往日冬季裡的大雪,今年冬天在山西也是不見了蹤影,一些地方整個冬天竟然沒有一片雪下。

這場旱災不止在山西一省,但是山西是重中之重的重災區。今年新春剛過,時任山西巡撫的曾國荃就向清政府奏報:「晉省迭遭荒旱……赤地千有餘裡,饑民至五六百萬口之多。」如今山西一些地方,樹皮草根,凡是能吃的,都被百姓吃光。為了活命,老百姓挖觀音土充饑,數日後,「泥性發脹,腹破腸摧,同歸於盡」。

「詢之父老,鹹謂為二百餘年未有之災。」

歷史上對這場將要持續兩年的旱災也有一個稱謂:北方九省赤地千裡,災民多達億萬,直接餓死及無力掩埋人畜屍體引致的大瘟疫奪去的人命達1300萬,其中山西省有近1/3的人口被奪去生命,史稱——丁戊奇荒!

在原時空中,左宗棠收復新疆需要數以千萬計的軍費,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耗用在糧食上。甚至為了籌集足夠多的糧食,迫不得已向佔據伊犁的俄國人購買,而當時俄國人手中的糧食,還是出自伊犁河谷區域。

一切原因說到底,就是那時的北方正在大旱,萬萬畝良田顆粒無收。左宗棠根本在內地籌集不到足夠多的糧食。

不可否認,劉暹之所以選在光緒二年底發難,一大原因就是打算趁一把『丁戊奇荒』的勁頭。雖然這麼做對於北方災區的百姓,尤其是山西重災區的百姓,是極大地犯罪。

劉暹當年對『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句話嗤之以鼻,現在的他似乎用的就是這個招數。是不是很諷刺?人數會變得。劉暹立下的宏願不變,可他的人,這些年的經歷磨練下來,腦子裏想的怎麼可能還會跟原先一樣呢?

對於上位者,道德潔癖是最要不得的。

再說曾國荃,歷史上曾國荃在山西的名聲很好,因為丁戊奇荒期間曾國荃救下了數以百萬的山西百姓。整個山西,生祠無數。

但是現在,滿清需要曾國荃坐鎮湖廣,尤其是湖南,需要湘軍再次發揮平太平天國時期中流砥柱的作用,曾國荃被調離山西巡撫的位置,這次進京就是奏對的,然後就要火速南下了。

如今巡閱整頓長江水師的是楊嶽斌和彭玉麟,加上湖南復起的劉蓉,現在又是曾國荃,自從曾國藩死後一蹶不振的湘軍,轉眼就又要重現輝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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