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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啊，給爺拿個椰子來，解解渴！」

焦文斌並不是一個有官樣的人，三品武官朝服穿在他身上，一點當官的威嚴都沒有，浮現的只有一股子兵痞子味。

『拿個椰子』這事兒，劉步蟾、鄧世昌這種很顧及自己形象，或是性格嚴肅的人做不來的。林泰曾則是官味太濃，也就是人的性格太過『文雅』一點，所以葉富就脫穎而出。

就見他大步的走到一個買椰子的土著人攤位上，很自然，很理所應當的從土著人攤子上提溜起一串椰子，大約有七八個。一串不夠，他空出的右手又從攤位上提起了第二串。然後就『順理成章』遞給那個土著小販一個輕蔑的恥笑，扭過頭走回了焦文斌的隊伍當中。

葉富自始至終都沒掏一個子兒，臉上還始終掛著一種『爺拿你椰子是看得起你』的臭屁神態。把一個清朝老百姓腦海中深刻著的兵痞子形象演繹的入骨三分！

焦文斌眉頭挑了挑，沒想到見面以來表現得一直很有紀律和榮譽感的船政水師軍官，其中還有這樣的人，還有這樣的一面。那似乎完全本色出演的表現，令鄧世昌這位葉富的知心好友都不禁挑眉。

而一旁伴隨著焦文斌一行緩緩而進的兩名荷蘭官員和一撮兒警察，臉上全是木木的表情，那是吃驚極了。

這並不是說這些荷蘭官員和警察們的思想道德都是節操滿滿的，而是覺得在清兵在『外交』場合下如此作為，是不是太不講究了？

葉富的表現則還沒完。回到焦文斌的馬車邊上，十分狗腿子從兩串椰子中選了一個最大的要獻給焦文斌。然後發現了一個問題，他不會打開椰子。

「你，快給老子過來。拿著傢夥把這玩意兒打開……」一手捧著椰子，葉富一邊指著那個土著小販叫道。那種隨意的、輕蔑的、不拿人當人看的態度，連一邊的劉步蟾等都不自覺的往一旁閃裂了一步。

而周遭這時候的土著呢？他們聽不懂焦文斌說的話。計算一些土著懂得漢話，那說的也是閩南話之類的，跟焦文斌說的官話是兩碼事。但是焦文斌的動作，焦文斌那踐踏人尊嚴的語氣態度，土著們都看在眼裏！

他們本來就跟華人處在矛盾激化的當頭。如果不是六艘軍艦的到來，說不準再過兩日，一場土著們的盛宴就開始了。

當下的這群精神頭還在亢奮階段的土著們都叫嚎起來了。尤其是當事人，那個土著小販，簡直是指著葉富的鼻子破口大罵、那表情還不是一般的呲目欲裂，不知道的還以為葉富跟他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咧。

「撲街仔！」葉富自己都愣住了。兩串椰子而已，這玩意爪窪島滿地都是，娘的，有必要表情這麼誇張嗎？

「啪！」清脆的槍聲響起來。在葉富怒上心頭，抓著手上的椰子劈頭蓋腦的打去的同一刻，馬車裏的焦文斌一臉怒火的打開車門。手裏拎著左輪手槍，一槍把那小販就爆了頭，瞬時腦漿和鮮血四濺。

整個街道的聲音都登時一清。兩名荷蘭官員隻呼上帝，是自己眼睛出現幻覺了嗎？什麼時候中國人變得這麼蠻橫霸道了？在外國人的殖民地裡，拔槍殺人？這還是自己印象中那個野蠻落後怯懦的中國嗎？

「噢噢……」一陣野獸樣的嚎叫聲響起來。滿街的土著們用猩紅的眼睛怒視著焦文斌一群人。總數才十幾人的中國隊伍真心沒有威懾力。而港口處的六艘軍艦，在泗水本地那群猴子一樣的土著看來，是絕對不成問題的。懦弱的中國人只有被洋人打的份兒，哪有敢向洋人開炮的？

「他娘的兔崽子，反了你們了！給爺打！」右手拎著一把左輪手槍的焦文斌，左手向腰下一抹，又一把左輪手槍出現在他手上。而兩支手槍在手，焦文斌膽氣壯如水牛，也不管馬車下的十六名船政水師軍官是否已經準備好，自己是沖著一群聚集的土著就劈裡啪啦的連開了十一槍，將兩把手槍的子彈打個精光。

槍聲被淹沒在了土著、猴子的叫喊聲裡。但是傷亡該多少還是多少，焦文斌十二發子彈至少打死了六個人。

「打！」劉步蟾已經摘下背上的連發槍。對準一個就要衝到跟前的土著，一槍打去，迸濺的鮮血都濺到了他的臉上。

十六名船政水師軍官誰也沒猶豫，雖然這很可能是他們人生第一次開槍殺人，但每個人的神情都是堅定異常。在艦隊駛向泗水的時候，秦軍的教員早就開始做所有人的思想工作了。

南洋華人三百年來遭受的一次次屠殺，遭受的一場場迫害。那都是現成的例子，現成的教材。統一所有人的『思想』，把腦波調到同仇敵愾這個頻道，很輕鬆就做到了。

「別給洋人嚇破了膽了。荷蘭一歐羅巴小國而已，開罪了又有何妨？再說，咱們對洋人寸步不讓，就算事情鬧大了鬧到了北京城了，上面兒要安撫洋大人們，一邊罵著咱們，另一邊兒肯定也會覺得這野兒撒得爽快。天下文武清流，士紳百姓，也莫不是如此！」一邊怕著洋人，另一邊又盼著又蓋過洋人的光彩。如今的中國那就是這樣的理！尤其是劉暹的出現，讓滿清乾淨利索的贏了俄國人和法國人，這種心態就更足了。

當初在碼頭還沒下船的時候，焦文斌就這麼對劉步蟾等人說的。

……

泗水總督府。入門就是好大一片草坪。好幾個土著花匠正在澆著水。這種熱帶地方，這樣的草坪，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

放眼過去，庭院軒敞，建築整潔。椰林點綴在草坪四周。一把把色彩紛呈的遮陽傘四下張開，服裝整齊的歐洲紳士仕女們，正在草坪上自在的談笑著。一旁，一張張餐枱已經搭好，戴著白色高帽兒的廚師挺胸凸肚的站著。還有諸多捧著酒盤，穿著白色上衣的土著奴僕，微微彎著腰等候著。

荷蘭人對中國艦隊的到來絕對是不歡迎的。但是看在港口那六條軍艦的份上，富德曼總督決定舉辦一場盛大的午宴來表達自己對中國的友好態度。在荷蘭艦隊沒來到之前，富德曼覺得自己沒必要再改變態度了。或是說始終都不必再改變態度。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荷蘭的那幾艘木殼巡洋艦、炮艇，隻中國人的那兩艘鐵甲艦就能送所有的人下海洗澡。除非有英國人的支持，可是英國人在之前已經發表了中立聲名。

富德曼還邀請了英國、法國、美國、西班牙等國駐泗水的領事和夫人，以及泗水本地一些歐裔名流參加午宴。可以說是給足了焦文斌面子。

也是因為諸多領事和名流的在場，當一名衣著嚴重不整潔的荷蘭官員，嚴重沒有風度的緊張兮兮的一溜小跑跑到富德曼跟前的時候，富德曼隻想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這個官員的臉上。

「總督閣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中國人……，中國人在鬧市開槍殺人。上帝啊，他們至少打死了一百名土著人……」

就跟數九寒天掉入了冰窟窿中，前一刻還怒火衝天的富德曼總督，這一刻隻感覺渾身上下都冷入骨髓。

「該死，該死的中國人。他們是來找麻煩的，他們就是來找麻煩的！」

怒火沖昏了總督的理智。當著客人的面，富德曼失態的破口咒罵著。

一旁的英國領事挑起了眉頭，對於那個荷蘭官員說的事情，他真的意外又吃驚極了。就跟今天荷蘭人的感受一模一樣，這位英國領事也不覺得暗問：「這還是自己知道的中國人嗎？」為什麼那麼膽大？

美國領事麥克忙把嘴角的笑意隱匿，走上前去道：「富德曼先生，您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您要儘快解決這件事情啊。奉勸您一句，千萬別給中國那位劉侯爵摻進來的借口。」荷蘭人在南洋的實力絕逼不如日本一國的力量，如果兩邊真的衝突來了，吃虧的很可能是荷蘭人。

手中還捏著美國、德國和英國多筆交易的大量餘款金額的秦軍，多次對外戰鬥表現出眾的秦軍，在英美德三國的眼中不是個善茬。

英國人這次置身事外已經充分說明了這個道理。

「總督閣下。」富德曼的副官百米選手一樣衝刺到他的眼前，顧不得在場的另外些人，說道：「碼頭的中國軍艦有動作，他們的大炮都指向了泗水城。」

「哦，上帝！」富德曼一把手捂住了臉，他的腦袋這一刻真的生疼的厲害。

「瑞恩中校，立刻出動軍隊，控制全城，控制住那些猴子們的狂亂。必要的時候，你可以選擇是否用子彈讓那些猴子清醒清醒。」

泗水港口。

五艘正宗的軍艦，雖然鎮濤、澄清兩艘蒸汽炮艦噸位小了一些，但是合起來那也有超過三十門火炮，其中大半還屬於重炮。這樣的威脅讓整個港口的荷蘭守備力量都要崩潰了。這沒法打！

駐紮在碼頭上的一個中隊的秦軍陸戰隊士兵，在船上迅速登岸的另一個陸戰隊中隊的配合下，輕鬆地繳了荷蘭人武裝的械。中間除了立威打的時候打死了兩名土著警察，其餘再沒子彈和鮮血出現。（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