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痞子情人》第四章
電話鈴聲一大早響了起來,邊正文翻了個身不理,是誰打來的電話?那電話鈴聲繼續響著,像根錐子似的拚命要鑽進腦袋。

吵死?了!下意識地伸手接起了電話。「喂,邊正文,你找哪位?」

「什麼?」打電話來的海艷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次,你叫什麼?」

慘了!他忽然意識到這不是他家。「你打錯了。」他趕緊掛掉電話。

電話鈴聲又響起,他任由它響著,對著殷梨的臥室高喊,「殷梨,你醒了嗎?有你的電話。」

房門砰然打開,殷梨一跳一跳地跳出來抓起聽筒。「喂?」

「殷梨,我剛撥你的電話,結果跳號,而那個接電話的男人,你

絕對猜不到他是誰?」海艷訝異地滔滔說出。天下事無奇不有,但這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李登輝?」她胡亂猜一個。

「錯!那個男的說他叫邊正文。」海艷衝動地說。

「不可能,你聽錯了,他四天后才回來。」她轉過身,搗住話筒,以最小的聲量說道。海艷的嗓門有夠大,她真怕給邊正文聽到。

「可是……我明明聽到他說……」海艷突然結舌,「可能我真的聽錯了。」

「這麼早打電話來,找我什麼事?」

「聯盟對邊正文做出三級處分的指示,我想你一定會陽奉陰違,所以特來苦勸你不要冒然行事。」

「不要說這些,我不想聽。」其實是不方便聽,邊正文就在旁邊。「如果沒其他的事,我要掛了。」

「殷梨……」海艷似乎還想多說什麼。

「再見。」她立刻掛斷。通常她不會這樣不禮貌地掛人電話,改天再向海艷道歉。

「剛剛我順手接了你朋友前一通打來的電話,不小心說出了我的名字,後來告訴她打錯電話了。」

邊正文一邊說,一邊擁被坐起在沙發上。「你朋友沒懷疑你這裏藏了個男人吧?」

「沒有。」她說完之後轉過身,發現他竟然半裸,驚目一喘,連忙背過臉去。除了腰部那條被單,他幾乎一絲不掛。「你沒穿衣服?」

「我有裸睡的習慣。」他說,嘴角噙著一抹微笑。看她像受驚的小白兔,就知道她沒看過男人的身體,這麼說;她應該還是個處女嘍!

她不是曾有段刻骨銘心的戀情嗎?怎地,那個男的那麼客氣,竟然讓她完整如初。換作是他,早就奪走她的第一次了。

浪費!真是暴殄天物!他不自覺地打量著她背部的曲線。光這個臀型,就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把,看起來很有彈性的樣子。

天!怎麼想著想著,那裏就有反應了。要是給她發現,不把他掃地出門才怪。邊正文從沙發上起身,準備進廁所消腫。

「請你現在把衣服穿上。」殷梨背對他,重新開口,「生活公約第二條,禁止你以後裸睡。」

「我以後會穿內褲睡。」他邊說邊穿上內褲。

「不行,這裏不是海灘,你不可以穿著內褲走來走去,要嘛,你去穿我爸的睡衣,不然,去買一套睡衣。」像他這種暴露狂,應該去當脫衣舞男,而不是董事長。

「我很怕熱,現在又是夏天,請問在你家裸上身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妨害風化。」她扯著嗓子,雙手急得亂舞。

「你嘛幫幫忙,露下體才是妨害風化,我又沒有,我褲子穿上了,你轉過頭來看看,我的體格有多棒,肌肉有多結實,你何不把我當做是一座會走動的阿波羅雕像。」他自得於炫耀肌肉。他這種甲等體格,如果當兵穩是海軍陸戰隊。

大學畢業後,由於工作上的需要,他常和客戶喝酒交際應酬,但他並沒啤酒肚,身材依舊健碩如昔,和以前大學參加足球隊時的體重相較,總能維持在上下五英磅的範圍內,這都歸功於他每天慢跑五裡路和禮拜天定期打網球。

「你要再討價還價,就請另覓住所。」她火氣十足地說。下體!他居然在淑女面前不避諱地說出這兩個字,真是沒氣質、沒文化。

「好,我投降,都依你。」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低低咕噥一句,「女暴君。」

「你說什麼?」她轉過身,給他一個兇惡的表情。他竟還沒穿上,上衣和長褲。

「我說我要去噓噓了。」他大搖大擺地走進洗手間。

她瞪著他的背影,覺得他真的很像太陽神,他的身材是那麼的好,肩寬腰窄,兩臂兩腿修長結實。

在邊正文使用廁所的時間裏,殷梨回到臥房梳洗,換上一襲輕便的洋裝。當她出來時,邊正文已穿戴整齊在等她了。

「你怎麼沒換衣服?」他身上穿的襯衫是昨天穿過的,已經髒得不復雪白;又縐巴巴的,上面還有他抱她時,她所留下來的泥漬。看起來非常邋遇。

「我皮箱裏裝的,除了換洗的內衣褲外,就只是文件,沒有帶衣服。我打算在你看完推拿後,去買些衣服,不過,要借你的信用卡付帳。」他靦腆地說:「不是要騙你錢,我不能使用信用卡,怕被查到。」

「我懂。」殷梨會心地點了點頭。

「放心,我一定會還你。」

「是要算利息喔。」殷梨得寸進尺地說:「高利貸的那種,不是銀行利息。」

「知道了,錢嫂。」他愉快地伸出雙手,「我抱你下去。」

「你也知道樓下那個管理伯伯有多羅嗦,還是不要用抱的。殷梨握著他的前臂,「你做我的拐杖就好了。」說完,邊正文小心地攙扶著殷梨出門。

屋外白亮而炙熱,彷彿沒有一絲陰影。

一個半小時後,邊正文不僅帶殷梨看過中醫,也在百貨公司買了幾件衣服,當場換上。當他們走出百貨公司時,一股暑氣迎面撲來,已經正午了,太陽像火焰似的燃燒著。

「好熱,我們去吃飯吧。」他戴上太陽眼鏡,「我十年沒回台灣了,這附近哪裏有好吃的,就交給你帶路了。」

「吃不吃辣?這裏有一家叫『非常泰』的菜很好吃,辣得夠味。」在和他交往的短短四星期裡,她唯一知道他的地方,就是他非常愛吃辣。

他愣了一下。「你有他心通啊,我最愛吃辣的。」

「發什麼呆,快走吧,去晚了沒位子。」她推了推他。

到了『非常泰』之後,服務生安排他們坐在靠窗的位子。每個人的桌面上都放著一隻水杯,服務生先為他們倒上冰水,然後遞上菜單。

「這裏的裝潢還滿不錯的。」他喝了一口水杯裡的冰水。

「這些裝潢的費用,會反應在價錢上。」這裏隨便叫四樣菜,加小費,就要二千元以上,如果再點酒,一般上班族根本消費不起。

這時,鄰桌的一名男子直往他們這桌猛瞧。那男子大約三十歲吧,長了張中年人般酒色過度的臉,頭頂禿子一大塊,怎麼看都是不甚起眼的傢夥。

「美女,有人在盯著你看。」邊正文閃過一個淘氣的笑容。

殷梨側過頭,看了那男子一眼,然後向邊正文使個眼色。很像日本怪叔叔。」被男人像蜜蜂一樣盯著看,她是司空見慣了,但要是被那種一副像性慾很強的男人看,隻覺得很討厭。他們的眼光,好像在剝她的衣服。

可是眼睛長在別人身上,她也不能限制他不能看,只有叫自己不要太在意。

「你大概很習慣男人的注目禮吧。」他暗暗窺視著她的表情。

「還不習慣,有些目光很無禮。」她不禁苦笑。

「你呢?對女人愛慕的目光不陌生吧?」

「女人對我投來的,不只愛慕,更多的是邀請。」他驕傲地說:「你信不信?我在上幼稚園時,就有小女生為我爭風吃醋。」

她怎麼會不信?在他上的高中,她就聽到無數次關於女生為他爭風吃醋,談判破裂,最後大打出手的八卦。

「百分之兩百相信,你似乎很喜歡女人為你吵吵鬧鬧、爭風吃醋,這是不是會讓你覺得自己很偉大?」

「只要講到男人與女人上,你話裏面都帶著刺,我想你是女性主義者,對吧?」

「答對了,我是可以不要感情生活的獨立女性。」

「那你不覺得空虛寂寞嗎?」

「一點也不覺得,女人為什麼一定需要男人?現在又不是恐龍時代,女人需要依賴男人來保護和覓食,現在的好男人太少了,女人還不如依靠自己。」

「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至少你眼前就有一個好男人啊。」

這是她聽過最差勁的笑話。「哈哈哈……」殷梨毫無笑意地說:「你太看重自己了。」

邊正文正要反駁她的話,但剛剛那個公然端詳他們的男子。卻靠了過來,「你不是邊正文嗎?」

「你是?」他獃子一呆。十年沒回來了,沒想到路上隨便一個人都叫得出他的名字,這只有一種可能,這位老兄和殷梨一樣,也是記者?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你高中同學。」男子比了比自己的腦袋。馬屁精!這是殷梨心中的第一個反應。什麼貴人,她敢說這個男韻深黯『馬經』。

「大頭!」邊正文驚呼,然後伸出他的手,興奮地與他打招呼。「好久不見,你變了一個樣……要不是你大頭,我還認不出你來。」

原來是大頭,邊正文高中時的跟屁蟲;專在旁邊搖旗吶喊的小羅嘍。殷梨冷眼看著。

「你也變不少,不過卻是越來越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前天報紙才說你五天后回來,怎麼偷偷溜回來……」大頭有意地看了殷梨一眼,然後一隻手搭在邊正文的肩膀上,「哦,我知道了,是為了馬子。」

「不要亂說,她只是新認識的朋友。」他向殷梨做了個表情,好像在說:不好意思。

「新朋友?你怎麼變謙虛了?」大頭髮出噴噴聲,「我還記得你在擄獲異性方面向來所向無敵,連我們高中那個女狀元也是手到擒來,她可是我們那時最得意的作品,哈哈……」

大頭的話像一記重鎚。

又開始了。殷梨覺得窒息。她盡量試著深呼吸,用力捶胸。天花板好像掉下來了,地板向上升起,她覺得自己愈變愈大。

「你怎麼了?」邊正文注意到殷梨的不對勁。

「老毛病。」她虛弱地說。

「大頭,我現在要送她去醫院,改日再找你敘舊。」他掏出一百元美金,「我身上沒台幣,你幫我買一下單,還有請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遇到我的事,不然你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至於原因,我現在無法向你解釋,改天找你敘舊時,再告訴你是什麼事。」說完,他抱起殷梨,衝出了餐廳。

坐上計程車後,殷梨對邊正文說:「不用去醫院了。」

「真的不要緊嗎?還是去看一下好了。」他現出關心的表情。

「不了,回家休息就好了。」殷梨堅持。

去醫院也沒用,她不是真的生病,而是一種情緒反應,俗稱心病。

大家都知道心病須要心藥醫,所以她相信,報復了邊正文後,她這個病就會不治而愈。

下午兩三點有溫慵的熱風,那風吹得人心口難過,悶悶的、膩膩的,整個人像化成了一鍋粥,黏糊糊的。

邊正文一進門就開始脫,把上身剝得精赤,一邊把新T恤捲起來抹汗,一邊走進廚房開冰箱拿飲料。

「吶。」他走到一回來就倒在沙發上的殷梨面前,丟給她一罐舒跑。

施。邊正文側過臉看殷梨,「我和你以前那個男友比起來差很多嗎?」

「差不多,幾乎就像同一個人。」根本是同一個人。

「怎麼說?」他讓自己倒進沙發的荷葉邊靠墊裡。

「他長的不錯。和你一樣是個大帥哥……」她看到他線條優美的薄唇有著自恃的弧度。他必然已聽過無數次這類恭維。「可是他卻是個不說承諾的男人,跟他在一起一點保障都沒有,而且我不是他的唯一。最後我學聰明了,就算跟他結婚也不代表我勝利,於是選擇瀟灑地離開。」真相當然不能對他說,這是她把自己假想成是他的女友之一,揣測出來的心境。「有了那次的教訓,你覺得我還沒學乖,還會犯相同的錯誤嗎?」

邊正文看著她的雙眼,臉上又是那帶著調侃的笑意。「你們女人好像永遠不能了解,只有一個女人是滿足不了一個男人的。」

「狗屁!我就知道,你也是隻沙豬。」她感到怒火中燒。

看他講那是什麼話,什麼一個女人滿足不了一個男人。萬梓良在『舞男』那部電影中扮演一個人老珠黃的男妓,他在力不從心之餘哭道:「我巴不得自己是妓女,兩腿一張,愛接多少客人接多少客人,不必擔心體力不繼。」

自古以來,妓男這個行業一直興盛不起來,除卻許多社會瘦了,該凹該凸的地方全都平板無波。

「一點都不記得了?」她沉著聲問。

他嘆氣,眉頭深鎖,「你是不是我不說,晚上會睡不著的那種?」

她沒回答,但點頭了。

邊正文聽任肩膀垂下。好難搞的女人!「那時我高三,那個女狀元是高一新生,大頭和我打賭如果我能剝下她的內衣,就輸我三千元。於是我就接近她,欺騙她的感情,後來在我生日的那天,大夥先躲了起來,等我拿到她內衣,他們都出來取笑她,而她則向門口衝出去。」

那天,他本想追出去,但不知怎麼,他的腳好像生根似的停在原地,一步也無法移動。他也曾想過去她家向她道歉,可是終究沒有付諸行動。

「差勁!」殷梨忿忿不平地說。那時沒罵他,這時可以狠狠的、用力的、盡情的罵他一頓。「就為了三千元,你看你做了什麼好事?天哪,說不定,她自殺了……」她故意這麼說,是要他良心不安。

邊正文滿臉苦惱。「沒有,她沒有自殺一……她只是轉學了。」

「說不定她轉學後再自殺……如果她沒有勇氣自殺,相信她的人生也被你毀了,極有可能,她像躲在陰溝裡的老鼠,一輩子不出門、不結婚,只能做老處女。」

「也說不定她碰到愛她的男人,現在已經嫁人,有一堆可愛的小寶寶了。」他希望是這樣。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啊。這樣想就能減輕你的罪惡感嗎?」她一臉的尖酸刻薄。

「你幹嘛這樣說。」邊正文被她說得好像該羞愧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

「你們男人喔,是天底下最沒良心的動物,我猜你對你做的事從來沒後悔過。」她毒辣辣地說。

他張開嘴要說什麼,她抬高聲音製止了他,「別告訴我你是有良心的,如果有的話,又怎麼忍心去傷害一個對你有憧憬的女孩?」

在殷梨猛烈又無情的指責下,邊正文忍不住為自己辯護。「那對她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可以讓她早點認清你說過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殷梨有半分鐘的愕然,隨即刷下臉孔,冷冷地、尖銳地回敬過去,「受不了你的自大,你真以為自己在做善事啊!」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邊正文避開殷梨的視線,氣勢弱了些。

「那是什麼意思?你說啊,你說啊。」她口出咄逼人,「你說不出來,我替你說,你是不折不扣的壞男人,只顧自己的快樂,不管他人的感受。你以為你很博愛,其實,你的心是一片沙漠,荒涼得可憐,你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你愛的是自己,天大的錯事,你也很容易找到理由原諒自己。」

「我不是你講的那種壞男人……」他說。

「你是,你只是看不清楚你自己。」她斷然地說。

「我不是!」他咆哮。

「你是、你就是壞男人!」她無視於他黑黑的臉。

真爽!罵他真是天底下最愉快的事了。

「你……,』邊正文氣急敗壞地俯過身,封住殷梨的紅唇。給了她一個長長的、粗暴的吻。

殷梨猝然兩手齊用,邊抵邊正文的胸膛。「你……幹嘛……親我……」

「我只是不想再聽見你罵我是壞男人。」他喘著氣粗聲說。

「再做一次,你就馬上給我滾,我不會讓你像傷害那個女狀元一樣傷害我。」

「傷害你?」邊正文雙臂環抱在胸前,揚起嘴角笑了。「你忘了嗎?我今天向你挑戰,你接受了,不,不只這樣,你自己也下了挑戰書,認為自己不會受到我的誘惑,所以我怎能傷害得。你呢?」

殷梨說不出任何話來反駁回去。她感到一股不尋常的慌意,一種突然失去控制的感受浮上了心頭。

她不願這麼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

這場報復遊戲,並不好玩。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