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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夫萬萬歲》第十六章
「就是分手的那個!」受不了她全然沒有統合能力的腦袋,他收攏五指,再度忍下掐死她的衝動。「不準再提那個女人,不然我跟你沒完!」

她懂了,也受傷了。這是他第二次為了那個女孩對她動怒,即使那女孩已成了他的「下堂女友」,對她而言,殺傷力還是很強。

「幹麼不說話?」見她垂下泛白的小臉,他的心跳又亂了,心口流竄的,是心疼。

搖了搖頭,她下語。

「說話。」向她靠近了些,他霸道地命令。

還是搖頭,依舊無語。

「說話。」再靠近些,鼻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乳香。

無聲,連搖頭都省了。

「蔚甘琳。」再次貼近,薄唇幾乎碰觸到她柔細的發。「我叫你說話。」

這次她乾脆撇開頭,徹底漠視他的警告。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暖熱的呼息拂過她的頰側,低沉的嗓音陡地沙啞了起來,因為他心猿意馬。「說下說?」

兀自生氣的蔚甘琳並沒有發覺他的步步逼近,她完全陷在自憐的情緒裡不可自拔;她倔強地揚起下顎,正巧將自己推向虎口——

他,吻了她。

【第七章】

蔚甘琳僵化成石像,瞠大的眼滿是不可置信,他他他……他怎麼可以搶走她的專利主權?

這分明是她才會做的「偷襲」情事,他幹麼跟她搶這個主控權!?

但是這個吻跟她主動親吻他時不一樣,很不一樣。軟熱的舌頂開她微啟的唇,如小蛇般滑溜的舌尖有些急躁地探入她整齊的貝齒,輕柔地舔過她細嫩的內腔肌理,帶點疼寵意味地吸吮她虛軟的舌,並逐漸施加吮咬的壓力,讓她幾乎因此而虛脫!

她未曾嘗過如此帶有侵略性的吻,即使以往她總是如家常便飯般偷吻他。

所有精力幾乎被這個飽含熱力的吻抽乾,當他戀戀不捨地離開她微腫的紅唇,她甚至感到些許失落,好想再一次吮上他的唇,重新體會如此銷魂的熱吻。

然,因這突如其來且毫無預期的吻,有些事情卻就此浮上枱面且亟需被釐清,而她,也需要一個說服自己「投誠」的理由——

「你怎麼可以吻我?」原該是含羞帶怯的神情,卻搭上全然不搭嘎的直衝語氣,她簡直像立委在立法院當庭質詢。

「怎麼不行?」挑起眉,滿腔熱血被她毫不溫柔的語氣所衝散,他不覺惱了起來。「以前你「預借」太多,我討點「利息」回來也算合理。」

「你吸血鬼啊?」這是什麼比喻?他又不是預支熱吻的銀行,她有必要這麼支付利息的嗎?分明是佔她便宜!

「我就是吸血鬼怎樣?沒吸乾你算你運氣!」他更惱了,口不擇言。

「滿嘴胡說八道。」她啐道,頰邊卻不爭氣地泛起赭紅。「我又不是你喜歡的對象,你吻錯人了,別把我當成你的女朋友。」她不想說得這般酸,但心就是這麼酸,說出來的話自然像沾了醋般澀然。

「我沒有女朋友。」到底要說幾次她才懂?才不過一會兒前的事,她又忘了。「你不是想做我的女朋友?好啊,就讓你做好了。」

半個多月前才拒絕她,現在又要她回頭當自己的女朋友,理論上很是牽強,可他又拉不下臉向她承認自己的感情,隻得半開玩笑地要她回到自己身邊。

蔚甘琳杏眸圓瞠,她張大嘴指著自己的鼻子,一陣錯愕。

瞧他說得多麼委屈啊!好像她就是沒人要,得等著他「施捨」這個「女朋友」的名額給她,而她還得感動得痛哭流涕、謝恩以對似的。

就算她很想當他的女朋友、很想要這個頭街又怎麼樣?她才不要用這種方式取得,她又不是「備胎部隊」。

「怎麼樣?」有點急躁、有點不耐,她到底肯不肯吶?

「不要。」她是沒啥個性,但也沒那麼容易讓他搓圓捏扁,除非他有更好的理由。

「不要!?」安玖熯聲音拔高了好幾度,不敢相信她竟然拒絕了!「你再說一次!」

「你沒聽錯,我說「不、要」。」這個男人當真被她寵壞了,所以她得負責導正他錯誤的觀念,以免他一錯再錯,老拿人家的感情當兒戲。

安玖熯身體綳得好緊,兩隻黝黑的眸緊凝著她微側的美顏,他慢慢地眯起眼,眸心有絲狼狽。

「你……」奇怪,他又沒喝苦茶,怎麼喉頭、嘴裏全是苦味?「接受別人的追求了?」想起那個大學生、那個死心眼,她能挑的對象恐怕不止於此吧?

他錯估自己在她心中的價值,原來他才是被放棄的那個。

「你不是很喜歡她嗎?為什麼要分手?」她沒回答,只是將問題重新導回軌道。

「我以為自己是喜歡她的。」他或許只是想反抗周遭的人硬套給他的枷鎖,卻失去對自己最真心的人,現在想想,自己當真幼稚得可笑。「可惜她喜歡的不是我。」

「不喜歡你?」她愣了下,無法理解他的意思。「那她為什麼要跟你交往?」

他搖搖頭,垂下眼瞼。「這麼說吧,跟她交往的不是我,而是錢。」胡莉菁隻愛錢,他卻未能及時看清。

「錢?有個姓錢的跟你搶女朋友嗎?」她的腦筋一時轉不過來。

「不是。」他泛起苦笑,為她的天真。「錢,Money,新台幣,這樣你懂了嗎?」這妮子心思單純得過火,恐怕她到死都無法理解胡莉菁深沉的心機。

他怎會笨得讓她由身邊溜走?

她該是屬於他,也原就屬於他,是他自己放的手,現在要怎麼做,才能再牽起那條隱形的紅線?

「喔,錢。」她驚喘了聲,雙眼瞠得比彈珠還圓。「可是你沒錢哪!」

「誰說我沒錢?」睨了她一眼,原來她把自己看得這麼扁。

「哪有?」他是工作好些年了,可領的是死薪水,哪有多餘的錢可以揮霍?「你之前投資公司那個工作,每個月四萬塊,扣掉生活費、勞健保和交通費,算你每個月存一萬五好不好?幾年下來也存不到一百萬;如果她是愛錢的女孩,你那點錢夠她花用嗎?」

「你倒是算得很清楚嘛!」他由鼻孔噴了口氣,沒料到她偷偷計算自己的資產。「你在打什麼主意?」他逗弄地問。

「我哪有打什麼主意?」她哇哇大叫,把他的玩笑話當真。「打小,你哪件事我不知道?很容易推理嘛!」說不定安爸安媽知道的都沒她多呢!

是啊,她總是陪在他身邊,除了最近這段日子;但還是有她無法洞悉的事項,全在他心裏。淡淡地嘆了口氣,他跌入谷底的心情怎樣都提振不起來。

「明知我沒錢,老黏著我幹麼?」這個笨女人,要黏不會去黏個「金童」啊?至少可以保障生活無虞,笨!

「我現在可沒黏你。」那是過去式了。「何況我要那麼多錢幹麼?夠用就好了,太多錢,花不完也很頭痛呀。」她可沒當少奶奶的宏願,隻想跟心愛的人相守。

「這什麼理論?」他瞪著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蔚氏理論。」她沒好氣地睞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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