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味手傷了，沒有參與演講。

大拇指受傷，不耽誤演講，但館藏方面突然告知，時間緊迫，原來的兩場演講只能削減為一場。

余書楠主動開口，餘味求之不得。

便直接將王陸推了上去，他坐在台下聽著就好。

王老師是個功利心極強之輩，但學術研究上卻十分的出挑，這兩種狀態在他身上矛盾而又共存。

某種意義上，王陸也不是個普通人。

畢竟，世上甘於沉寂醉心與研究上的人，絕大多數已對外界沒了那麼多的關注，更加註重的自身的提升。不在乎外界，也就無需爭奪那些個名利之物。

不是選擇與否的問題，是他們嫌浪費時間。

人生在世最多不過百年，對於醉心研究的人來說，時間用在別處，實在是一種暴殄天物。

世俗功利者與他們恰恰相反。

他們會努力抓住身邊每一個機會，藉此攀爬至金字塔高處，以此讓更多的人記住他。

王陸是兩者都想要。

他也做到了。

魚與熊掌兼而有之，這樣的人，算不上什麼普通人。

一場演講結束，底下反響不錯。

餘味悄悄退了場，在藏館裡一邊等著王陸與現負責人的商談後匯合，一邊欣賞著館內藏品。

就像是他也成了館內的遊客一般。

余家雖說是商業巨頭，但到底比之純粹商業起家的祁家，到底有了幾分的不屬於商人的儒雅在裏面。

余家白手起家的先輩，便是一個古董收藏品的愛好者。

在兵荒馬亂時代開始，一直持續到了現下，余家家世底蘊在現在的富人圈子裏，都算是出挑的。

以上是有目共睹的客觀而論。

只是遇上他餘味，才變得不擇手段而已。

「你也喜歡這幅畫？」

餘味停在一副畫前太久，倒是讓旁人誤會了去，剛要轉身才發現畫的作者，他認得。

祁明軒的畫。

他倒是沒想到余家竟是大方到，讓祁家人的畫在他們館藏裡佔著一席之地。

「嗯，瞧著畫，感覺很舒服。」

身旁是個陌生的老太太，慈祥微笑，餘味倒是不抵觸。

便將對畫的感覺，說了出來。

祁明軒的畫，跟他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相同，商場上的祁明軒雷厲風行，可他的畫卻意外的平和，就好像春日裏曬著太陽的午後。

或許，就因為這個緣由，余家人才沒發現，這幅畫是祁明軒的手筆也說不定。

「畫家的心，很是沉穩，像是歷盡滄桑之後的平靜。」

老人家看著畫作，瞧著一旁的年輕人笑著出口。

「所以，後來聽聞畫這幅畫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時，很讓人吃驚。」

穿越時間的感受。

餘味沒有歷盡滄桑，也沒有活那麼久，所以，老太太的話他倒是無從感受。

不過，就像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那樣，對著同一幅畫，不同人欣賞，有著不同的觀感，這在藝術領域上算不上稀奇的事兒。

「嗯，不僅是平靜，還有一種慢慢沉積的絕望在裏頭，你們看，畫家又在作品處留白了，他的每一幅作品都有這樣的留白，且留白的範圍越來越大了……」

同為欣賞者，又一人穿插而入。

可這話聽的餘味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