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味是沒發覺季隨白異樣。

第二日一大早，換了身較為正式的衣服，帶上伴手禮和一束康乃馨後，開車去往導師家。

一棟郊區的別墅。

從前來過，餘味費了點事兒，好在中午飯前趕到了。

「老師，師母。」

門鈴響了，開門是年逾花甲的導師和他妻子，餘味邊打招呼，邊將手中的禮物雙手遞了過去。

「謝謝老師此次的舉薦。」

瞧著板正的學生，教授大掌一揮，拍在餘味肩頭，半攬著餘味往裏走。

「你呀，每次都客氣的很，生疏的跟第一回上門似的。」

這話餘味也不知如何接下去，便似過去一樣，笑著遮掩過去。

「小余啊，別聽你老師，這花師母很喜歡，」女人瞧著丈夫身旁的餘味，揚了揚手裏的花，笑的一臉燦爛，「你可比我家這老頭子會辦事多了，他跟我結婚這麼多年都沒送過幾束花來……」

女人一旁打著圓場。

師母跟老師的感情很好。

這麼多年過去了，餘味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師母臉上的笑。

溫柔、大方，充滿了愛意。

「你這女人啊，老了老了就愛數落我，我也不同你計較，」教授嘴上說的不耐，可眼中都是笑意，大手一拍身旁的學生，笑著道，「餘味，跟我去書房，我們倆談談。」

「好的，老師。」

餘味一路笑著討饒，終於讓這二人放過了。

導師一般在書房談論多半都是學術研究，這些比之家長裡短的打趣能讓餘味輕鬆些。

二樓書房，接過師母手上的茶，餘味坐在老師對面。

毫無意外，書桌上放著他同王陸的那篇論文，此後，順理成章的他們談了不少相關的研究問題。

餘味學到了不少。

他當初雖然跟老師學習了三年，可終究做研究這件事，不是三年五載就能掌握一切的。

王陸比餘味年長，但在導師面前，他們終究還是欠了些火候。

「你這篇論文的水準比上研究生那會兒提高不少，以後如果想要朝這個方向發展，不懂的地方就給我打電話。」

老教授說得情真意切，餘味是心懷感激。

他的導師方才所言沒摻著半分假，畢竟，在這個研究領域，餘味身邊的教授是專家。

「嗯，我會的。」

學海無涯。

他曾經不願再繼續攻讀下去，不過是覺得自己不是搞科研的這塊料。

但人是會變的。

更何況餘味現在有相關專業的代課。

所以，不管怎麼說，他都希望向著講台下的學生們傳遞更專業的知識，因此自身不足之處還是要請教老師的。

「好了，工作談完了，現在說點私事。」

老教授很是喜歡餘味的態度，認真寡言，性情溫和。其實，餘味遠比他想的要適合靜下心來搞研究。

唉，不說那些陳年舊事。

「私事？」

餘味覺得有些莫名，導師的私事，不該他來聽吧。

可眼下話趕話，說到這兒，他也不能直接打斷，太沒禮貌。

「嗯，私事，我跟你師母有個女兒，高中時就把她送出國了，如今人回來，心野了……」

老教授一聲嘆息，轉頭看了一眼餘味。

「我跟你師母隻她一個孩子，所以想著，替她找個人，將人拴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