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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警》第206節 老壞蛋
虎平濤對此很難理解:「怎麼你們三個打一個,還打不過他?」

「這不一樣,不是一碼事啊!」陶興正連連搖頭,大倒苦水:「老鄭那狗1日1的成天在村裏晃蕩,不是賭博就是扒寡婦門。他年齡比我們大,力氣也大,還認識道上的人,三句話不合就掄拳頭拔刀子,捅人打人的事情沒少乾。」

「我們跟他不一樣,有家有業,還得種地,要是有個好歹,一家人連哭都來不及。平時賭錢也不敢玩太多,就是湊個場子。所以那天老鄭亮了刀子,把我們仨都嚇住了……到最後,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每人就分了一千,別的都歸老鄭。」

「說起來很巧,一個多月後,剛好趕上全國嚴打。誰也不想惹事,賭局什麼的也沒人敢提。看著平時路子很硬的幾個朋友都被抓進去,不是判了幾十年,就是挨了槍子兒,老鄭也怕了。他躲在家裏,用那筆錢托媒人說了個媳婦,就是現在的老伴何玉仙,開始認真過日子。」

「他改頭換面辦喜事討老婆,張立根就慘了。從那以後,張立根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也沒再出去打工。因為窮,一直沒能說上媳婦。」

「就他那長相,沒錢沒本事,女人也看不上他。」

「這一過,就是好幾十年。」

「這些年省城發展很快,三山村也開始拆遷改造。土地上繳國家,全村集體搬遷,賠償款和回遷房都有,大夥兒都沒意見,現在就等著明年搬回去住新房。」

「房子是按照一比一賠的。我家的安置房有兩套,還有六十多萬的補償款。這在村裏算是少的,多的可以賠到五、六套。以前做夢都沒想過會有這種好事,總覺得銀行裡有個幾萬塊錢,頂多十幾萬,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警察同志,你別看鄭千山老了,但這壞人是不分年齡的。前幾年就開始拆遷改造,城裏的那些村子賠償款給的多,四千塊一平米。去年輪到我們三山村,上面還是給這個價,但理由倒也說得過去————三山村位置偏了,又在郊外,按照圖紙規劃,已經在二環外了。這價錢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簽約的時候,鄭千山說什麼也不願意。他張口就要兩萬塊一平米,說什麼他家那塊地風水好,少了兩萬誰都別想動。村長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他罵了一頓,說你自己看看附近的樓盤,頂天了也就是七千多一平方。你再刨除地皮和建築成本,自己算算能落下多少錢……」

虎平濤打斷了陶興正的話,饒有興趣地問:「鄭千山為了拆遷補償的事情鬧過?」

「他是個眼睛裏見不得錢的人,鬧騰得可厲害了。」陶興正回答:「你可以去村裏了解一下,就前年,他挨家挨戶的走了一圈,讓大夥兒誰也別簽協議,說是只要大家一條心,政府肯定得讓步,到時候補償款至少要在原有基礎上翻一番。」

虎平濤不禁笑了:「他還挺有想法的。」

「他有個屁的想法。那都是毫無根據的空想!」陶興正沖著地上啐了口唾沫:「開發商給的是四千,他張口就要兩萬,被村長罵了以後才改口要八千。人家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誰會答應他的條件?鄭千山不死心,帶著幾個不懂事的老婆娘找開發商鬧,結果人家直接告訴他:就四千塊一平米,這價錢愛要不要,不要拉倒。」

「我們是真的願意接受拆遷補償條件。警察同志你是沒見過以前我們住的那些屋子,好幾十年了,又破又舊,而且都是自建房,隨便有個風吹草動的,那房子搖晃得厲害,說不定那天突然塌了,全家人都得壓在裏面。

現在開發商願意接手,有新房,還有補償款,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啊!尼瑪的鄭千山他貪心不足蛇吞象,有了香蕉還想著要蘋果……後來村長召開大夥兒開會,把各種情況擺明,除了鄭千山,其他人都簽了拆遷協議。」

「當時鄭千山嚷嚷著說他打死也不會簽。開發商的代表也火了,就在圖紙上畫了圈,說不動他家的房子,全村拆遷,單獨把鄭千山的那間破瓦房隔出來,他愛怎麼住就怎麼住。」

「鄭千山當時就傻眼了,只能認輸,老老實實簽字。」

說到這裏,陶興正抬起頭:「有點兒渴了,能給我點兒水嗎?」

虎平濤起身給他倒了杯水,陶興正接過一飲而盡,他用衣服袖子擦了擦嘴角:「王慶國和楊達富肯定沒跟你們說過這些事。」

虎平濤有些好奇:「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我跟他們不一樣。」陶興正放下空紙杯,神情有些落寞:「零三年的時候,我因為聚眾賭博進過局子,拘留十五天。我知道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兒子念書挺厲害的,高中畢業考上一本。他腦子靈活,想法也多,他到學校報名註冊,然後當兵入伍,可到當地的徵兵辦公室告訴他,政審不過關。」

虎平濤嘆了口氣:「你有過拘留記錄,又是直系親屬……賭博,害人害己啊!」

陶興正的眼圈有些泛紅:「那次被抓,就是因為鄭千山。賭局是他約的,還有外村的兩個人,玩鋤大地。那天運氣好,我和老鄭兩個人都贏了,加在一塊兒有一千多。外村的那倆人有一個心裏覺得下不去,就去派出所舉報,說我們設局騙他的錢。」

虎平濤連連搖頭:「怎麼還有這種人?腦子有病吧!」

「是啊!那傢夥就是個傻子。」陶興正滿臉都是懊惱:「自己輸了就輸了,偏偏跑到派出所把所有人都坑進去。他以為警察能幫他把錢要回來,結果連他自己也進了看守所。」

「所以你恨上了鄭千山?」虎平濤問。

陶興正緩緩點頭:「如果不是他,我兒子大學畢業以後肯定能有份好工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企業裡當文員,每天很晚才回家。」

雖然這些事情與案情本身幾乎沒有關聯,虎平濤仍然耐心地問:「王慶國和楊達富他們倆與鄭千山關係怎麼樣?」

陶興正沉默了幾秒鐘,嘆道:「王慶國是個老實人,只是沒有張立根那麼老實……九八年的時候,鄭千山約著他去了一趟昭城,說是買蘋果,賣到別的地方賺差價。昭城蘋果名氣很大,鄭千山說他在當地有個親戚,蘋果價錢便宜,每人湊個五千塊錢,加起來就是一萬塊,差不多連買果子加租車的錢都夠了。王慶國被說的有些心動,就跟著他去了。」

有了之前的經驗,虎平濤大體猜到了結局:「王慶國被騙了?」

陶興正點了下頭:「鄭千山的確帶著老王去了果園,也買了蘋果,還租了一輛大卡車。老王后來告訴我,那個所謂的親戚招待吃飯,灌了他很多酒,當時暈乎乎的,就沒看著果子裝車。等到第二天,鄭千山讓他帶著司機,把果子運往豫西,他自己說是家裏有事要先回去。王慶國覺得反正已經買了蘋果,運輸什麼的都安排好了,只要把果子運過去就能收錢,也沒多想,於是答應了。」

「等到了豫西,下貨,老王才發現被坑了————除了表面上的那一層是好蘋果,下面的全是歪瓜劣棗。小的、爛的、生果……總之那些果子根本沒人要,老王在那邊降價到一毛錢一斤也賣不出去。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全部扔垃圾堆。他自己還得倒貼運費。如果不是給家裏打電話匯款過去,就只能在豫西要飯。」

「後來才知道,經營果園那人根本不是鄭千山的親戚,經營不善,當年的果子根本沒人要。鄭千山跟人家談好,七分錢一斤的收購價。經營果園那人覺得多少能收回點兒成本,於是答應了,兩人設計一個圈套,讓王慶國鑽進去。」

虎平濤問:「鄭千山在中間賺了多少?」

「不清楚。」陶興正搖搖頭:「不過老王被坑慘了。有些果子在路上就爛了。他是個不懂規矩的,到了豫西把爛果子亂扔,被當地管衛生監督的罰了一筆錢,再加上水果市場的各種手續費,林林總總至少有三千多塊。連同之前的五千,加起來有小一萬。」

「那可是九八年,不是現在。老王跟我一樣也是農民,世世代代種地的。那是他家裏的全部積蓄。」

虎平濤問:「他為什麼當時不報警?」

「報警有用嗎?」陶興正反問:「說起來,老王自己也有問題。他回來以後找鄭千山理論,鄭千山說上貨的時候老王自己就在旁邊看著,還拿出買貨的單據,上面有王慶國的簽名認可。王慶國說當時他喝多了什麼也不知道,鄭千山說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他沒關係。」

「老王不敢報警,還有別的原因。從昭城到豫西,貨車要開好幾天。老王平時在家裏老婆管得嚴,出了門就自我放飛。他跟我關係好,偷偷告訴我,沿途找了幾個女人晚上陪著睡覺,如果警察介入,說不定事情就會捅出去。要是被他老婆知道了,就真正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旁邊的記錄員聽到這裏,捂住嘴,無聲偷笑。

陶興正滿面感慨:「所以說,這男人在外面一定要關注下邊這二兩肉。否則真正是有苦說不出。」

虎平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繼續問:「楊達富呢?他和鄭千山也有仇?」

陶興正點頭回答:「老楊是我們當中最聰明的一個。可是聰明又有什麼用?他老婆被鄭千山睡了,還不是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連個屁都不敢放。」

「老楊能說會道,嘴皮子利索,年輕時候人長得帥,他爹侍候莊稼很有一套,是村裏有名的種糧大戶。家境好,有幾個錢,給他說媳婦的媒人就多。老楊挑了個漂亮的,當時結婚在村裏大擺筵席,很風光。」

「鄭千山從那時候就盯著老楊媳婦,找機會下手。老楊這人平時喜歡開玩笑,也喜歡賭錢。鄭千山就經常約他打牌,有時候外面沒地方,就去老楊家裏。楊達富老婆性子溫和,人很靦腆,鄭千山趁機湊上去,說幾句葷話,還當著大夥兒講葷段子。老楊媳婦剛開始的時候不好意思聽,-躲去裏屋。後來去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兩人具體怎麼勾搭上的,我不是很清楚。零六年的時候,過中秋,楊達富忽然跑到我家裏來,說是他老婆帶著孩子回娘家,他沒地方去,就到我那兒蹭飯。過節嘛,家裏多個人不算事兒,何況還是村裏的熟人,我就開了瓶酒陪著他喝。那天我媳婦孩子也在場,三杯酒下肚,老楊抱著酒瓶就哭起來,說鄭千山把他媳婦給睡了。」

「我一聽就覺得要糟,連忙讓老婆兒子去廚房,把客廳讓出來給我們倆。我問老楊究竟是怎麼回事,楊達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他前些天去宜良縣買鴨子。因為路遠,正常情況下得在那邊住一晚,第二天趕早班車才能回來。正好在路上遇到個熟人,就蹭了人家的車,買了鴨子連夜趕回村裏。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了。老楊怕驚動媳婦睡覺,就掏出鑰匙開了門鎖,剛走進去,就看見鄭千山從裏屋走出來。」

「那時候村裏家家戶戶都養著狗,看門用的。只要不是家裏人,無論早晚狗都會叫。鄭千山在裏面聽見動靜,連忙穿好衣服出來,於是兩人撞上了。」

「鄭千山當時什麼也沒說,趁著老楊發愣就趕緊溜了。等到楊達富回過神,問他老婆到底怎麼回事。他老婆坐在床上一直哭,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老楊是個心善的。一個人在家憋悶著,心裏實在難受,剛好又是中秋,只能去我哪兒喝酒,順便問問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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