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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警》第106節 重量不對
「老王,你怎麼對虎平濤有這麼大的意見?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他,跟他有過節?」

王棟面色微微有些發紅,音量比剛才大了些,張口否認:「你想哪兒去了,根本沒有的事。」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幹嘛要一直盯著他?」劉光北攤開雙手,耐心地說:「昨天晚上咱倆都沒看出那輛車有問題。要不是虎平濤把車攔下來武裝臨檢,這批毒品就進去了。你想想,三百多公斤,價值好幾千萬啊!咱們的任務是禁毒,是守護國門。就像那足球隊的守門員,看見球飛過來,不顧一切也要拚死擋住。」

王棟被說得面色尷尬,隱隱有幾分惱怒:「老劉你知道我沒那方面的意思,我是就事論事。不管怎麼樣,年輕人沒經驗,這你得承認吧?」

劉光北笑著揭穿他:「我知道你那點兒心思。儲國方是咱們邊檢站的老人了,在這兒呆了幾十年,現在還是個隊長。老王你也差不多快退休了,你想趁著現在把老儲弄上來,接替你的位置,對不對?」

既然事情已經說開,王棟索性擺明自己的態度:「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想讓老儲接班。老儲今年五十二了,再乾幾年也得退休,為什麼不能給他往上升一升?剛才你那句話沒錯,儲國方是站裡的老人。我還沒從派出所調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邊檢站幹了好幾年。經驗上那是沒說的,老儲排第二,站裡估計沒人敢排第一。要說對工作認真負責的態度,老儲連續好幾年都被評為優秀。」

「十多年前那次抓捕武裝販毒份子,張天順帶隊,老儲當時跟著他在東邊設卡。那天晚上對方駕車強行沖卡,被預設的路障攔了下來。那些販毒的傢夥開槍射擊,老張當場身亡,老儲被手榴彈炸斷了兩根手指。這功勞放在咱們站裡也是頭一份吧!」

劉光北嘆了口氣,和顏悅色地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也在腦子裏記著呢!可老王啊,這規矩就是規矩,老儲當時進邊檢站工作,不是以幹警身份,而是通過普招考進來的臨聘人員。要不是那次抓捕武裝販毒分子他立下大功,又受了傷,上面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給他這個正式編制。」

王棟很倔:「是啊!既然他有編制,是正式警員,為什麼不能讓他當副站長?」

劉光北認真地說:「任職與否,這得看上級的安排。老儲最大的短板就是文憑。他只有高中學歷,雖然在警官學院培訓了幾個月,仍然不夠格。你以為我對他的事情不上心啊?我一直勸他有時間就報個成高,哪怕是在線教育的那種也行。可老儲總說是上了年紀,沒心思念書……你說說,他都這樣了,我還能怎麼辦?」

「以前老站長在的時候,已經給老儲爭取了夠多的好處。你以為老儲為什麼能當上隊長?他現在享受副科級的待遇又是怎麼來的?我們都不是瞎子,老儲的功勞也不會被忘記。可如果事情反過來,誰要是死揪住這點不放,倚老賣老,那就真正是本末倒置。」

「這世界上有能力的人不光是你看見的那幾個,還有很多,很強。就說昨晚這事兒吧!就算咱倆不在現場,換了老儲當班,你覺得他能看出那輛車有問題嗎?」

王棟被說得低下頭,有心想要認輸,卻又有幾分不甘。

「我……我對虎平濤沒意見。」良久,他抬起頭,臉色有些慍怒:「我就是覺得上面待人不公。老儲在邊檢站這麼多年,勤勤懇懇,為什麼就不能給他提一提?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何況……」

「夠了!你這想法就有問題。」劉光北語氣頓時變得嚴肅起來:「誰上誰下,升職降職,都是有規定的,必須按程序來。我知道你跟老儲關係不錯,可這不能成為你偏向他的理由。虎平濤雖然年輕,卻踏實肯乾,也很優秀,你得看到他身上的優點,而不是擔心他表現太好,搶了別人的位置。」

他的話字字戳心,王棟有心反駁,卻找不到合適的字句,只能低著頭,悶悶不樂,心有不甘地說:「……我……我沒這麼想……」

「沒有就好!我知道你沒那麼小心眼。」劉光北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從不在口頭上佔對方便宜,也不會讓對方在言語上下不了台。說話留三分情面,對彼此都好。

……

中午,虎平濤交了班,朝著食堂走去。

昨晚查獲了三百多公斤毒品,按照正常情況,這應該是邊檢站今年的最大戰果。

凌晨的時候,站長劉光北就特意叮囑食堂:多買點兒菜,今天中午和晚上給大夥兒加餐。

中午加了三個菜:排骨燉冬瓜、菠蘿炒肉、黃燜雞。

食堂還買了一批芒果。在熱帶地區,這種水果常年都有,味道很甜。

虎平濤剛走進餐廳,就看見張青保和張青家笑著迎面走來。

他們是兩兄弟,也是五隊的正副隊長。

張青保是老大,張青家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分別叫張青衛和張青國,四個人都是警察。區別在於,張青衛在派出所工作,張青國在地州上任職。

四兄弟,但不是四胞胎。

「小虎,來來來,這邊坐。」張青保很熱情,拉著虎平濤在一張空桌子旁邊坐下。張青家與他打了個招呼,轉身去窗口那邊端飯端菜。

「你幹得真漂亮。」張青保沖著虎平濤豎起大拇指,連聲稱讚:「我昨晚睡得沉,今天早上起來才知道這事。我剛才去倉庫看了,這幫人心細著呢!連夏威夷果都弄成這樣,包裝上肯定花了一大筆錢。現在好了,血本無歸……哈哈哈哈!」

警察與毒販,天生就是敵人。

張青家端來了三份飯菜,他特意把肉最多的那份擺在虎平濤面前。

菠蘿炒肉是當地特色,酸甜適口,肉嫩汁多。

虎平濤頗感意外,手持筷子舉在半空,看著坐在餐桌對面的張家兩兄弟,遲疑道:「張哥……這……不太合適吧!」

張青家顯然是多打了一份菜,全都裝在自己面前的盤子裏。

雖然站長劉光北說是加餐,可加餐也有規矩。每人可以得到正常分量的加菜,如想多要,就得另外花錢。

虎平濤新來乍到,與張家兩兄弟認識,彼此關係卻沒有好到熟絡的程度,最多就是走過路過遇到的時候互相點下頭,打個招呼。

西洛邊檢站幾百號人,想要逐個認識,叫得出名字,還需要一段時間。

張青保身材高大,皮膚很黑,胳膊粗壯程度遠超虎平濤,真正是虎背熊腰。他「嘿嘿」笑著,用筷子沖著虎平濤的盤子點了兩下:「別客氣,這頓算我的。」

張青家在旁邊也說:「我看過值班表,後天是周末,我們都不當班,晚上我們一起去附近的寨子裏喝酒。那裏有家館子,鬼雞和牛撒撇做的很地道。」

虎平濤連忙推辭:「這怎麼行。我剛來,是新人,要請也得是我請才對,怎麼能反過來?」

張青保笑道:「大家都是拿工資吃飯,我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請。你不一樣,就昨天晚上查獲的這批海洛英,無論如何我也得請你喝頓酒。」

虎平濤奇怪地問:「為什麼?」

張青保大口撥拉著米飯,含含糊糊地說:「我喜歡跟你這種做事情細心的人打交道。兄弟,我都四十好幾的人了,就託大叫你一聲「小虎」,不過分吧?」

虎平濤笑道:「當然不過分,我得叫您一聲張哥。」

張青保大喜:「這就對了。記住了啊,就這個周末,咱們喝酒,不醉不歸。」

從頭到尾,張家兄弟硬是沒提為什麼要請虎平濤吃飯喝酒。三個人就這樣邊吃邊聊別的話題,直到午餐結束,他們下午還要值班,就打了個招呼,離開食堂。

半小時後,劉光北把虎平濤叫道站長辦公室。

他滿面微笑:「小虎,這個案子已經報給了省廳。你儘快把資料整理一下,最遲後天,省廳就會派人下來開始調查。」

「好的。」虎平濤點頭答應,隨即問:「站長,有個事我想問您。」

劉光北道:「說吧!」

「張青保和張青家您認識吧!」

「當然認識。」

「他們兄弟倆今天中午請我吃飯,還約了周末一起喝酒。我初來乍到,對這邊的人和事都不熟悉。熊局說,遇到問題就多向站長您討教。如果是正常的吃飯喝酒,那倒沒什麼,可我跟他們不熟,不知道……」

不等虎平濤把話說完,劉光北就揮了揮手,笑道:「原來是這樣。呵呵,這事你不用擔心,張青保和張青家沒有惡意,他們說請你喝酒,就真的只是喝酒。」

停頓了一下,劉光北繼續道:「小虎,別有思想包袱,也不要把人想得太複雜。老張家這四個孩子我是知道的,他們的父親張天順,當年也在邊檢站工作。那年抓捕販毒人員,因公殉職,張家的個孩子對著他們的父親遺像發誓,一定要當警察,一輩子緝毒。」

「當時我也在場……」

「張青保和張青家之所以約你喝酒,是因為你昨天晚上查獲了那批毒品。這兄弟倆很單純,他們認為只有真正踏實做事的人才值得結交。」

虎平濤若有所思,微微點頭:「原來是這樣……站長,您給我說說他們父親的事吧!」

劉光北沉思片刻,緩緩地說:「九六年的時候,邊檢站這邊還沒有跟派出所劃開,遇到案子兩邊一起上,互相支援。張天順那時候是副站長兼派出所副所長,平時兩頭忙,顧不上家裏。」

「那天我們接到線報,說是有境外的毒販進來,身上帶著武器。那時候可不比現在,人人都有手機,這種絕密消息根本不敢通過BB機發送,只能以人工方式送達。要驗證,要審核,還要確認真偽……等到消息確定下來,送到我們手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

「線人報告的越境時間是晚上九點,我和老張連忙帶人火速趕往指定地點潛伏。」

「小虎你帶過巡邏隊,這山裏頭,尤其是晚上,真不是人待的。各種蟲子像瘋了一樣咬你,偏偏還不能出聲,也不敢太過用力的撓。皮膚破了感染不說,要是引起毒販注意,那就真正是功虧一簣。」

「現在網上有人說,當年志願軍那會兒,邱邵雲趴在雪堆裡被大火活活燒死是假的。哼……就說老王,副站長王棟,他當時就在我旁邊,後來才發現那裏有條水溝,他兩條腿泡在水裏,被叮了十幾條螞蝗。那鬼東西你是知道的,叮上以後不能拽,也不能拉,只能撒上鹽,讓它自己出來。可當時忙著出任務,誰也不可能帶著鹽巴出來。等到完成任務,回到站裡,老王身上的那些螞蝗有好幾都鑽進去了,只剩下外面的一個尾巴。」

「聊偏了,還是繼續說老張吧!那次的線報很準,毒販進了伏擊圈。一般來說,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我們是力主活捉。那天老張沖在最前面,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就把毒販按倒,剛拿出手銬準備抓人,我突然聞到一股很濃的火藥味,連忙叫起來。」

虎平濤聽得很仔細,專註地問:「沒開槍?」

劉光北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嘆道:「是手榴彈……販毒分子都是些亡命徒,他們知道一旦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條。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當時是深夜,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見,手電筒也照得很模糊,誰都沒注意毒販被按下去的同時,拔掉了手榴彈的拉環。」

「我叫的那聲「有火藥味」給大家提了個醒,周圍的人紛紛臥倒,可距離實在太近了。那種手榴彈殺傷半徑超過十五米,我們所有人差不多在十米範圍內。毒販被當場炸死,我們這邊不同程度的受傷。其中傷勢最重的,就是張天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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