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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權臣的心尖硃砂痣》第644章 一更
「人呢?」鄭天心進來的時候,有些狐疑地看著空著的大殿,不是說一直都在麽?

「長公主,居丞相,剛走——」守著的太監小心翼翼地回道。

鄭天心立刻看自己的人,跟在身後的侍從黑壓壓跪了一地。

「連看個人都看不住。」鄭天心立刻不好了,走到書桌前,還沒歸攏整齊的摺子,顯然這剛走二字十分貼切,連桌面上似乎還殘留著男子的溫度。

「那本宮在這裡等他回來。」鄭天心立刻決定,坐了下來,她可是打聽得十分清楚,這幾日居南一都在這裡,困了也在一旁的羅漢床上應付一下。

居南一的身影剛出現在自己家大門前,大門已經急急忙忙地開了,居母已經迎了出來。

「母親,不是說了嗎?以後不用在門口等我。」居南一抑製住內心的煩躁,開口說道。

「知道,知道,就是成日裡也沒啥事,這不碰巧在大門根前。怎麼三日才回來?皇上不讓你回來?」居母說著,見自己兒子一臉疲憊,頓時心疼地問道。

「並不是,忙過這一陣就好了。」居南一沒有要過多說的意思,已經進了門。看著齊整、空曠的院子,有些發愣。

前世裡他成婚後的院子裡,永遠都有一年四季開不敗的花,香氣撲鼻。雪柳、杏雨的影子總在院子裡飄,歡聲笑語、他從未見過的如此品種的貓、色彩斑斕的緞子,彷彿那才是人生的顏色。

「怎麼了?」居母又問,她等著事情要說呢,可是又不敢著急開口,見居南一神色疲憊,連往日沉穩的性子都沒壓住,這是遇到大問題了?

「是遇到難事了?」

「還是皇上……」

「母親,並沒有什麼事,皇家之事也不能誰都能議論的。」居南一收回思緒,內心苦笑一聲,為何明明上輩子裡那麼唾手可得的事情,到了這輩子會變得如此艱難。

明明已經……

「好好,我不說,我不說。」居母連忙應道,「先喝口熱茶,餓嗎?」

「嗯。」居南一想著是哪裡出了錯,明明這輩子,他的暗示、他的刻意比起上輩子已經……

居南一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衣服,居母已經端上了吃食,居南一併不挑,或許說,連塞進嘴裡的究竟是什麼也並不在意。

居母看著吃飯的居南一,心安穩了些。這些日子,她不是沒看出居南一的煩躁,雖然居南一回來的少,但是自己的兒子又怎麼不清楚。

這皇家的話哪有這麼好吃,如今年紀更不小了,身邊再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怎麼行?

「兒啊,母親有件事跟你商量商量。」居母說著,若是早幾年,居南一還是那新入的官場,或許這事居母也敢大膽的拍板。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居母不知道從何時起,覺得自己的兒子怎麼也看不透了,連說話、動作也不由自主的添了些小心翼翼。

居南一想著婚後曾經變著法的湯食,所用的餐具都是他見也未見過的。那個時候,她也是一心一意地想跟自己過日子的吧。

居母見居南一沒有開口,到底還是要開口,陸行則那邊還等著回話呢。

「南一,行則說有位林大人,他家的閨女正值年歲,那林大人對你……」居南一轉頭看自己的母親,居母頓時不敢說話了。

「母親,兒子現在沒有這個心思。」居南一立刻說道,連塞進肚子裡的東西都已經不能果腹一樣。

「南一,你不小了,你這個年歲……」

「母親,如今國事要緊,兒子……」

「成家立業,都說成家立業,難不成,皇上還擋著你不肯你成婚麽?」居母立刻說道,「況且,只要你點頭,別的事不用你操半點心。」

「母親,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兒子如今的官位牽扯各方的利益,這婚姻也由不得你私自去定,若沒有皇上應允……」

居母一頓,她沒想這些,難不成,她說了不算?

「這婚約自古來不都是父母之命……」

「母親,此事休要再提,我吃飽了,宮裡還有事,我先走了。」居南一站起身,突然覺得自己連個可以安靜的地方都沒有。

「南一,南一,怎麼回來就走……」居母沒攔住,也不敢硬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剛回來板凳還沒坐熱的兒子又出去了。

「莫名其妙——」居南一剛走進宮,就發現了長公主的人,直接轉身,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地方可去。

他並沒有去茶館酒樓的習慣,以前是因為窮,後來是因為忙,因此並沒有哪裡可以隱藏身份進入的地方。

居南一信步走著,不知不覺到的是一處荒廢的場所,等認出了地方,這才自嘲的一笑,竟然走到這裡來了,簡直是莫名其妙。

眼前的荒敗更因為鮮有人來,野草瘋長,隱約可見不知名的藤蔓。

日後回宮的鄭念如甚至不願意提及這個地方,他上輩子只是知道這裡,卻沒動過要進去的心思,畢竟念如不想去一定有她不想去的理由。

而且,上輩子他只是攝政王,為了避嫌,進出宮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而且,那時候的南鄭所有事情都壓在他的身上,後來,他也忘了這個所在,只剩下一個名字。

居南一信步向前走去,荒草肆意,敗落的庭院裡卻有著一間十分精緻的花房,裡面的花朵因為沒了專人的伺候,長得並不精緻,卻有一種放肆任意開放的狂野。

沿著花房的小路已經沒野草藤蔓侵佔,春日的暖意化成了肥美的綠葉、青草,只露出破敗房子的屋簷,狹長翹起,停著幾隻燕子。

居南一撥開野草,猶如撥開內心一團煩躁的情緒,慢慢地向內走去。

事情已經到了可以攤牌的地步了嗎?

南鄭國雖然沒有完全步入正軌,但是一切都已經逐漸展現出了興興向榮的苗頭,他相信,只要跟著他的思路,不出一年,南鄭國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世,南鄭國未傷及根本,而且陰差陽錯地消滅了乾道寺與鬼靈壑,一切對南鄭來說,是因禍得福的好事。

所以,此刻就算是站在鄭淙元面前,他也不是半點籌碼都沒有。雖然沒有可以讓對方完全動心,但是居南一卻不認為沒有一試的可能。

唯一讓他沒有信心的是鄭念如,鄭念如的搖擺不定才是最大的問題。

他不知道鄭念如與鄭淙元之間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有上輩子的記憶,足以讓男子冷靜下來,不再衝動地糾結於已經發生的糾葛,對於他與鄭念如之間,他有了比上輩子更深的思考。

鄭念如與鄭淙元之間發生了什麼,在這樣破敗的冷宮之中,鄭念如的日子並不好過,鄭淙元心善,偶爾伸出的援手,或者救命之情在那樣的時刻,對於鄭念如來說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至於鄭淙元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品行本就格正,定做不了見死不救的事情,那麼日後是為了拉攏端王也好,或者製衡延平太后也好,事情已經發生了,活在這一方天地裡的鄭念如沒有見過更廣闊的天空,以為鄭淙元是她的天,沒了鄭淙元就活不成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可以肯定的是,鄭念如並不能區分這裡面的不同,所以,才不會拒絕他,而她,只是習慣性地依賴鄭淙元而已。

居南一知道,這並不是一兩天能夠改變的事實,想要以短短的半年時間取代鄭淙元,那是癡人說夢,但是,也不是半點進展都沒有,至少,那一晚,他可以感覺到鄭念如對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

居南一站定,他一直想著光明正大地進晨合宮,雖然侍衛都已經換成了他的人,但是,念如卻並不想承認他們之間的這一段。

居南一轉身就走,所以,他要說清楚,不管怎麼樣都應該和她說清楚才是。

雲娘在晨合殿猛然見到居南一的時候,嚇得差點心臟沒跳出來,以為見了鬼。

又看看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彷彿那黑夜就是一塊遮羞布,還要,居丞相沒白日裡就闖進來。

拂冬、念夏進進出出,都不免多看幾眼自個坐在了殿內椅子上的居丞相。

雲娘下午出去了一趟,娘娘讓她去看端王,送了幾套出春裝。

雲娘連忙拉住拂冬,娘娘讓進來的?

拂冬微微搖頭,娘娘在後殿的溫泉池裡洗澡呢,還沒過來,她們也是來取東西突然看見居大人,哦,居丞相。

雲娘頓時摸不著頭腦,但凡那坐在椅子上的居南一有那麼一絲絲不自在,她絕對懷疑對方是溜進來的。

念夏也搖頭,她進來的時候,居丞相就已經在了,娘娘並沒有通傳。

雲娘自然不敢上去問,只能先去後殿,剛剛洗完澡的鄭念如剛出浴池。

「他來了?」鄭念如轉頭看向雲娘,雲娘小心翼翼地不敢多說,不過見鄭念如這麼意外的語氣,雲娘也驚訝,娘娘沒有通傳,那居丞相這是自個進來的?

雲娘頓時看了一眼四周,做賊一般心虛。

居丞相來幹什麼?居丞相這是作死麽?嫌死的不夠快嗎?想死也不能來害她們娘娘啊。

「娘娘,讓他回去?」雲娘下一刻覺得這事情不能拖,剛開始她以為是娘娘傳召的,可鄭念如明顯不知道有這回事,那麼事情就危險了。

雲娘立刻轉身就走。

「慢著,來都來了。」鄭念如開口說道,她聽到雲娘的話時,覺得有些意外,居南一會不請自來,他的那些書讀到哪去了?

雲娘看了一眼鄭念如。

「娘娘——」你不能這麼沒有定性,那居丞相,我們還是……

「走吧——」鄭念如穿好了衣服,一頭長發剛剛乾透披散在背上,後殿與前殿相連,穿過一排通廊就鄭念如已經看到燈火通明的前殿。

再走幾步,居南一就坐在她往日坐著的椅子旁邊,坐姿隨意卻不失禮,手裡的一本畫冊子正是午後鄭公公新拿上來的。

原來是為這事。鄭念如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她想著居南一會直接去找鄭淙元,回絕這一門婚約,畢竟最後能做主的是鄭淙元,而從鄭淙元那裡入手,要比她這裡名正言順了多。

上午冊子才到他手中,如此心急的前來,居南一不是憤怒就是急於想要證明什麼。

男子察覺到聲音,抬起頭,目光隨著橘紅的燭火望向鄭念如,那眸子深邃仿若浸在水裡,下一刻又想起,那冊子中的正是眼前的人「精心」為他挑選的。

鄭念如就這樣站著,如今他為臣子,連該有的禮儀都忘了麽?

雲娘似乎第一時間感覺到了這屋內的火藥味,直覺不妙,正要開口,鄭念如已經先開口了。

「居丞相,有事?」鄭念如挪開目光,眼前的男子太多耀眼,所以上輩子,她才會生了那樣的心思。鄭念如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拂冬端了茶來,又為難的不知道,該不該也給居丞相端茶。

居南一絲毫沒有不請自來的尷尬,有她的地方讓他感覺更自在,甚至這種自在讓他有些迷戀,身邊的拂冬、念夏,活生生的人才讓他感覺活在真實裡。

「娘娘,臣並沒有成婚的打算,請娘娘收回成命,也不要浪費精力。」居南一索性直接開口,對自己說著,記住今天來的目的。

鄭念如並不意外,雲娘心裡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準出事。

「本宮記得居丞相的年歲似乎……」鄭念如開口,你說不成婚就不成婚的麽?

居南一看向眼前的女子,目光毫無躲閃。

「娘娘應該知道,臣已經心有所屬,早已經容不下其他人。」居南一一字一句地開口,比起上輩子,他勇敢了許多,他該讓她知道,他不止是責任。

鄭念如微微一頓,心慌亂之間見男子的目光堅定,與上輩子有不同又不是全然不同。

鄭念如恍惚中,上輩子的前半段,她不得不承認,居南一對她是真心相對,掏心掏肺,那是因為他們有婚約,但是她求的從來都不是這個。後半段就算是他們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鄭念如也認為是自己咎由自取的成分多一些。

只是,這輩子,這樣的開端,男子說這些又是什麼意思?

「居丞相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鄭念如開口,「似乎也忘記了本宮的身份,不然,那樣苟且的事情怎麼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鄭念如微微一笑,帶著嘲諷看向居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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