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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舟記》第87章 催更圈催更邀請函活動加更
望著秦浪認真繪畫的樣子,雪舞的俏臉不知不覺又紅了,小聲道:「哥哥,等到了赤陽,你有什麼打算?」

秦浪想了想道:「暫時沒有。」

「哥哥會不會離開我?」

秦浪笑笑沒有回答。

「你是不是不喜歡雪舞。」

「不是。」

「雪舞不想離開哥哥,我不要去找什麼桑競天,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雪舞,送你去見他是婆婆臨終的囑託,難道你忘了?」

雪舞咬了咬櫻唇,淚水簌簌落下,哭起來也是如此動人,讓人心碎。

秦浪捕捉到這淒美的俏臉,靈感如同泉湧,繼續揮毫,將這美麗的一幕凝固在畫卷之上。

雪舞看到他對自己無動於衷的樣子,心中越發委屈,起身離去,卻聽秦浪道:「我不會離開你的。」

雪舞轉過身,破涕為笑,尾巴都露了出來,趕緊收回裙內,紅著臉逃進裏面。

九幽峰天雷滾滾,一道道閃電從雲層的邊緣閃過,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下去,射入鎖春井內。

嶽陽天站在通天閣上,眺望著電閃雷鳴的方向,深邃的雙目中閃爍著糾結和痛苦,正在遭受雷劫的是九尾狐,可他的內心卻飽受煎熬。進入六品三甲的境界已經整整三十年,可是這三十年他始終無法向前完成突破,只需再前進一小步即可踏入七品摘星境,可這一小步對他而言卻難如登天。

太久都在原地踏步,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信心也在一點點被磨掉。

三十年了,這是他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唯一一次沒有親臨鎖春井。

搖了搖頭,轉過身,目光投向觀潮台。

華雲樓在門外已經站了整整兩個時辰,終於看到通天閣的大門緩緩開啟。

嶽陽天人未現身,聲音卻響徹在他的耳邊。

「進來吧。」

華雲樓緩步走入通天閣,大門在他的身後關閉,在他的頭頂,有一團美麗的紫色星雲正在緩緩旋轉,象著著九幽峰的靈氣,如果這星雲消失就意味著九幽峰的靈氣也即將枯竭,也代表著宗派氣運的結束。

當年李空山選擇九幽峰作為開宗立派的地方,就是看中了這裏豐沛的靈氣,而通天閣更是建立在九幽峰靈氣集聚之地,即便是九幽宗的弟子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進入通天閣的。

華雲樓目不斜視,躬身抱拳道:「華雲樓參見宗主!」

沒有任何徵兆,嶽陽天就出現在他的面前,華雲樓身軀躬得更低。

嶽陽天漠然看了華雲樓一眼,目光中沒有溫情,甚至沒有絲毫的波動:「千鳥淵的事情查清了?」

「宗主,桑婆婆形神俱滅,桑雪舞不知去向,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她應當是被一個叫秦浪的傀儡帶走了。」

「秦浪?」

嶽陽天抬起頭,雙目投向虛空中的紫色漩渦。

「就是護送白玉宮前來九幽宗的傀儡。」

嶽陽天想起白玉宮請求自己幫忙招回二魂兩魄的事情,微微皺了皺眉頭:「一具傀儡有那麼大的本領?」

「不是普通的傀儡,是陸師兄親手製作甲障,還給他裝上了振音蝶鼓。我去千鳥淵現場看過,桑婆婆的池塘內種下七彩血蓮,血蓮靈氣耗盡,三顆七彩蓮子已經被取走。」

「你是說,桑婆婆已經幫助那傀儡重塑肉身?」

華雲樓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這樣。」

嶽陽天轉過身去,表情變得越發陰鬱。

「我檢查過七名四代弟子的屍體,他們死前被人利用魂修之術操縱過。」

「你是不是懷疑他們的死另有原因?」

華雲樓道:「能夠滅掉桑婆婆的人絕非尋常人物,我懷疑當時還有人在千鳥淵。」

「說吧,那人是誰?」

華雲樓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道:「很可能來自於宗門內部。」

嶽陽天有些不耐煩了:「明說!」

「我覺得肖開壁有些不正常。」

「以肖開壁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是桑婆婆的對手。」

嶽陽天緩緩轉過身來,深邃如古潭的雙目望著華雲樓道:「秦浪雖然是白玉宮帶來的,可卻是你帶到了九幽宗,你安排他留在眾生院本來也沒有什麼?為何要自作主張將他送往凝翠崖?把他交給肖開壁?」

華雲樓心中一沉,終於明白嶽陽天早已將所有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他懷疑的那個人是自己!

「宗主,我隻想讓那傀儡自生自滅。」

「好一句自生自滅,你送他去凝翠崖,緊接著就發生師父的衣冠塚被毀,他是如何潛入墓室?又是為何毀掉了蘇師兄的遺骨?他和小狐狸跳下萬劍閣之後,你為何沒有跟過去查看究竟?是無心還是有意?」

華雲樓嘆了口氣道:「宗主若是這樣想,我也無話好說。」

「你自然無話好說,人是你放走的,你負責給我抓回來!」

華雲樓愣了一下,十八年前他被嶽陽天下達了禁足令,從那時起就不能離開馱龍山,嶽陽天的話難道意味著解除了自己的禁足令?這對自己是好事還是壞事?

「是!」

「記住,不可傷了他們的性命,離開之前你最好去萬劍閣走一趟。」

「師父!」

華雲樓走入萬劍閣之時,就看到久未謀面的邱玉成,原來嶽陽天讓他來見得是邱玉成。

邱玉成雙膝跪地,在華雲樓的面前長跪不起。

華雲樓漠然望著邱玉成,首先留意到就是他的右臂處空空如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師父!」邱玉成再次叫道。

「你我早已斷了師徒之誼,起來吧,我受不起。」

邱玉成含淚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就算師父不認我,玉成心中也永遠當您是我的師父。」他從腰間掏出玉牌,這玉牌是九幽宗弟子的身份證明,他擁有這玉牌,就證明他仍然是九幽宗的弟子。

華雲樓想起是嶽陽天讓自己來見邱玉成的,這玉牌意味著邱玉成重新被納入門牆,又或者他從未離開過,當初的被逐只是假象,如果是後者,自己這個當師父的被蒙在鼓裏已經太多年。

想到嶽陽天深不可測的目光,華雲樓從心底嘆了口氣:「你有何話說?」

邱玉成道:「師父,我遇到了秦浪。」

秦浪舒展了一下雙臂,總算雙腳落在了實地上,坐船坐久了,乍一上岸,腳下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赤陽城平波港,規模宏大,百舸爭流,千帆雲集,這裏是大雍王朝最大的內港,也是商旅雲集之地。

平波港的旁邊就有一座繁華的市集,來自四面八方的客商可以在這裏就近交易。

雪舞看到眼前車水馬龍,人群川流不息的場面已經看得眼花繚亂,小聲道:「哥哥,這裏好多人。」

秦浪笑道:「號稱大雍第一大城,自然繁華興盛。」

兩人都已經恢復了正常模樣,走在人群中,雪舞的美麗不時引來路人的關注,雪舞也意識到這樣容易招惹麻煩,就在路邊買了個帶著薄紗的鬥笠,將俏臉遮起來。

早就聽說赤陽不僅僅是大雍陪都,還是鎮妖司的總部之所在,這裏鎮妖師眾多,如果識破她的妖族身份,肯定會招來許多麻煩。

秦浪去一旁雇了輛馬車,從平波港到赤陽城還有十多裡。

那車夫聽說他們去找桑競天,不覺一怔:「公子,您說得桑競天桑大人,那可是咱們大雍的禦史大夫啊!」

秦浪愣了一下,倒沒有想過桑競天居然是這麼大的官,可重名的幾率應該不大。

「禦史大夫是不是官很大?」雪舞好奇道。

車夫笑道:「自然很大,屈指可數的大。在大雍,大官兒就數三公九卿,這三公就是丞相、太尉、禦使大夫,你們要找得這位就是三公之一,大雍禦史大夫,銀印青綬,掌副丞相。」

秦浪本來以為桑競天也是狐族中的一員,但是沒想到他居然在大雍位列三公,根據秦浪的了解,妖族是不可能在朝內為官的,卻不知桑婆婆臨終之時為何要讓雪舞千裡迢迢過來投奔此人?

車夫道:「不過,這位桑大人如今處在丁憂期。」

雪舞眨了眨雙眸道:「何謂丁憂?」

「咱們大雍講究忠孝仁義,對於孝道尤其看重,自高祖帝建朝,就規定朝廷官員在位期間,如若父母去世,則無論此人任何官何職,從得知喪事的那一天起,必須辭官回到祖籍,為父母守製二十七個月,這叫丁憂。」

秦浪道:「也就是說,現在桑大人處於賦閑狀態?」

車夫道:「官家的事情,咱也不懂,反正桑大人這兩年都在赤陽未曾離開,對了,按照慣例他應該還在守孝期,可能不在府邸,你們應該去墓園找。」

秦浪還是讓車夫將他們兩人先送到了桑競天的府邸。

確切地說,這裏應當是桑家老宅,過去都是桑競天的父母居住,位於赤陽西城谷豐巷,並沒有想像中官邸的豪華氣派,門樓低矮,建築老舊,房門漆皮剝落,銅釘都銹了,屋簷和院牆上生有不少的茅草,看上去還顯得有些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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