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功名閉上眼睛，再睜開，眼中金光一閃而過。

「你……」蘇偉震驚的指著蕭功名：「你，你……練成了？這不是給書生練的嗎？」

「李征不是武者嗎？他可以練成，我為何不可以？」蕭功名用指腹輕揉著眉心，感知片刻，若的所思道：「文氣和武道真氣還真的完全不同，文氣儲存在眉心，武道真氣儲存在臍下三寸。武道需要經過下三品，到了六品才開始修鍊真氣，而文氣直接跳過了下三品的階段，直接練氣。」

「這麼說，文氣更加利害了？」蘇偉聽到這裏，羨慕的說道。

並不是每個會都是李征和蕭功名這樣的天才，大部分的武者其實都止步在了下三品的修鍊，就算後來晉級到了中三品的武者，也都經歷過下三品的堅苦的修行。

而文道修士竟然直接一步跨過了，如何不讓人羨慕？

蕭功名感知片刻，搖了搖頭，道：「凡事有利自然就有弊。文道修行雖然一開始就到了六品，但是入門非常難，不像武者，非常容易就可以入門。另外，直接跳過了下三品鍛體的階段，而文氣又沒有鍛體的效果，所以，就算書生們修鍊出了文氣，他們的身體依然是他們的弱項，完全不足以和武者抗衡。」

蘇偉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原來文道修士的戰力不行啊。」

蕭功名若有所思的掃了山門口的那個還禁錮在顏真的那副字下的魔修，笑道：「那要看對付誰了？若是對付正道武者，文道修士的戰力還的確差了許多，但是，若是對付邪道武者和魔道武者，那戰鬥力，可就說不準了，至於妖魔異類，沒有實戰，無法求證。不過，相信，李征不可能在這方面，欺騙世人的，應該擁有非常強的剋製作用，甚至比邪道武者和魔道武者還要強。」

嘶——

「對邪道武者和魔道武者有克制作用，這是只有少數正道名門大派的武功裡才有的特殊的功效啊，而文道修士每個都有。這麼一對比文道修士，豈不會比我們武者更加厲害？對朝廷對邪道和魔道武者的態度，那豈不是會被朝廷重點推廣？那他們會不會取代我們武者啊？」

蕭功名搖了搖頭，失笑道：「師父，沒想到，你還這麼有大局觀。放心吧，師傅，文道相比武道，各有利弊，並不足以形成碾壓之勢，另外，文道初創，它還遠遠沒有完善，比發展了數萬年的已經形成了成熟體系的武道相比，它還稚嫩的很，目前為止，文道遠遠無法和武道抗衡。至於朝廷，這個問題就更複雜了，所以，師父，您就別杞人憂天了，這些都不是我們可以考慮的事。」

「也是，呵呵……」蘇偉拍了一下腦袋，笑道：「時間不早了，這邊也結束了，蘇梅在家估計等的快不耐煩了，我們快走吧。」

蕭功名突然沖著蘇偉眨了眨眼，道：「師父，您認為這樣的熱鬧，會少得了師姐嗎？您以為您可以關的住師姐嗎？你看，那是誰？」

蘇偉愣了一下，順著蕭功名的視線，向一個方向望去。

自己的朝夕相處了十多年的女兒，就算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就算做過了一定的偽裝，還是逃不過蘇偉的法眼。

那個女扮男裝和一群男的擠在一起看熱鬧的矮個少年，不是蘇梅，還能是誰？

蘇偉當即就怒髮衝冠的大喝道：「蘇梅！」

那個正在和別人聊得正起勁兒的矮個少年，突然身體一頓，緩緩的向身後轉了一下頭，看到怒目而視蘇偉，嚇得嗷的叫了一聲，趕緊向山下逃去。

「你給我站住！」蘇偉一邊在後面吼叫著，一邊緊追其後，一陣雞飛狗跳的消失在了山丘之上。

蕭功名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望向那個被一副字禁錮的甄峰，眼中閃過一道閃光。

「我還沒有出手，李征就出手了，一出手，就是致命一擊，又欠了李征一個人情。」

人情欠的多了，蕭功名反而不像之前那麼愁了。

無非就是把這條命賣給李征罷了，蕭功名現在對李征是越來越看好了。

「雖然前途坎坷，磨難重重，但是志向恢宏，未來一片光明，或許，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呢。」蕭功名輕聲呢喃著，跟隨著議論紛紛的人群，緩緩的走下了山。

……

三裏外的涼亭，那名來自奼女宗的少女，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只是嘴裏一直輕聲呢喃著：「李征，他，他怎麼敢?怎麼敢……」

殷見深也是從頭看到尾，雖然他早就猜到，李征會在文字上下功夫，做文章。

但是，他以為，它只是藉助諸子百家時代的書道秘技，然後完成某些事呢。

沒想到，他竟然直接以文立道，自創道統，並且公開傳道。

嘖嘖，玩的真大啊！

比他想像的還要大。

難道，李征不知道怕嗎？

沒想過朝廷的態度嗎？

沒想到江湖上各大勢力的態度嗎？

以殷見深對李征的了解，他可是一個擅於把握機遇，且謀定而後動的人，既然他這麼做了，一定做好了準備。

這個層次太高了，殷見深一點也猜不到後續的變化，只能靜觀其變了。

不過，他自然不會放過這位奼女宗的『貴人』。

「這位不知道怎麼稱呼的奼女宗的『貴人』，我們要回去了，你還要呆在這裏嗎？」

少女回過神來，恨恨的瞪了殷見深一眼，然後在殷見雲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轉頭就走。

走了幾步路後，然後停下，轉身對殷見深道：「李征這樣做，不會有好下場的，等著吧，等李征完了，就輪到你們了。哼！」

等那個少女離開，殷見雲，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到現在，她還是沒有想明白，兄長為何對奼女宗是這個態度，一直阻止她進入奼女宗當聖女。

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這個契機，她終於開口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殷見深輕輕的揉了揉殷見雲的頭髮道：「奼女宗萬年前是邪道勢力，隸屬於娼門，聽這個名字，你就知道，她們是做什麼的了吧？」

「啊！這，這，她們怎麼這麼不知羞恥？」

殷見深冷哼一聲道：「你看剛才那個奼女宗的女子，一直裝的多麼的清純，卻怎麼也難掩其風塵之氣，你難道想變成她那樣的人嗎？」

「當然不願意！哥，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就算奼女宗再不堪，但是，它現在也是一個媲美蒼山書院那樣的大勢力。

他們殷家對上奼女宗，就像螞蟻對上大象，毫無勝算。

哥哥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依然決然的為了她，而和奼女宗對上了。

想到這裏，殷見雲的眼睛頓時變得通紅，哽咽著道：「哥，你對我真好。」

殷見深用力的揉了揉殷見雲的頭髮，溫暖的笑道：「小傻瓜，你是我的妹妹啊。」

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

是和他相依為命了十幾年的唯一的親人啊！

就算是與全世界為敵，他也會保護好他的妹妹的。

這是自父母失蹤後，他們被人欺凌著長大的過程中，殷見深在心底發下的誓言。

為此，雖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