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理解你……」最終元默只能低低的道，「我也很懷念過去，如果還能回到從前，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也是……」展顏低低的笑，「如果能回到過去或者一直維持原狀，我願意一輩子不談戀愛，不結婚，就和你們過一輩子……」

重點是跟歐城就這樣過一輩子。

元默痛苦得閉了閉眼睛，不讓自己發出受傷的哀嚎：「你這麼好，應該和相愛的男人戀愛、結婚、生子，幸福的享受這一生，所以你不要說一輩子不戀愛這種話……」

「阿默，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展顏私底下這麼稱呼他，「從小到大，許多人都說你們是頂配版的F4，我則是白富美版的杉菜，只有我能和你們四個人玩成一團，成為我們這個團體裡唯一的女性……」

元默唇角泛起一絲笑意，目光變得柔和：「他們說得沒錯，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那麼多，但只有你能待在這個團體裡，其他人都不行。」

「不，阿默，並非是別人不行，而是我絕對不會給其他女人親近你們、融進這個團體的機會。」展顏搖頭，「每次聽到別人說你們是F4、我是頂配杉菜這種言論，我都擺出一副否定的態度勸別人不要這麼說，但其實我非常喜歡聽別人這麼說，超級享受被你們包圍、信任的待遇，任何人女人想進入這個圈子，我都想辦法在暗中阻止……」

元默很意外。

他從來不知道展顏是這麼想的，但他並不在意：「即使這樣，你在我眼裏也是最好的，不可取代。」

「謝謝你，阿默。」展顏緩緩的閉上眼睛，眼角有淚流下，「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以前我是貪心了，妄想擁有你們一輩子，現在，夢該醒了……」

「不會！我們五個人不會散的！」元默抓住她的手發誓，「我一定會盡我所能，讓一切恢復原狀……」

「阿默，我累了，我想睡了。」展顏低聲道，「你也去睡一會吧，你的黑眼圈好明顯。」

她那麼不想說話，元默只能收回自己的手，在一邊的陪護床躺下去。

他在等。

等其他人尤其是歐城來看望展顏。

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過去。

兩個人一直這樣躺著，隻覺得他們的心正在被逐漸到來的寒冷、黑暗侵襲。

元默聽到展顏轉過身去，面對病房門口。

她一定抱著渺茫的希望，在苦苦等著歐城出現。

天黑了。

還是沒有人進來。

元默看不到展顏的表情，但連他的心裏都升起了絕望之感。

他甚至還想拿起手機，一一發信息給那三個人，第三次問他們到底來不來，但他不敢。

他怕得到的結果讓他更絕望。

忽然門被推開了。

兩個人心裏都升起希望，齊齊盯著門口，想看來的是誰。

「天都黑了，你們怎麼不開燈？」護士按下電燈開關，看了眼床上的展顏，「還沒到睡眠時間，最好開燈，不然病房裏出了什麼事我們看不到。」

護士出去了。

展顏痛楚的閉了閉眼，按下床頭的叫鈴。

待在獨立房間裡待命的保姆跑出來：「小姐你叫我？」

展顏緩緩道：「去辦住院手續吧，我現在就要出院。」

保姆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好的。」

這家醫院是私立醫院，一般也不允許晚上出院，但只要病人有要求，又支付得起相關費用，醫院都會盡量滿足病人的要求。

元默急道：「阿顏，你住院還不滿兩天，現在出院太早了……」

「醫生今天上午就說我可以出院了。」展顏淡淡道，「我只是手腕受傷，又沒有傷到筋骨，處理一下就好，醫生說我最大的問題是心理問題。」

元默勸道：「你待在醫院裏有護士看著，還有醫生隨時救治，如果你就這麼出院了，萬一再受點什麼傷……」

「我爸媽安排了幾個人日夜看著我。」展顏道，「我媽懷疑我患了抑鬱症，還準備請心理專家到我家裏給我進行心理疏導，有這麼多人看著，我想死也沒有機會。」

她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告訴家裏人她自殺的真正原因，隻說自己有些厭世，她父母就理所當然的以為她患了抑鬱症。

「那你……」元默小心翼翼的問，「還會再自我傷害第二次嗎？」

展顏沉默片刻後搖頭，閉上眼睛：「我現在很累，沒有力氣再割第二次，連說話都讓我感到痛苦……」

元默一時間又心疼得不行，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展顏承受所有的疲憊與傷痛，可展顏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緊緊抿緊雙唇，一個字都不敢說。

沒過多久，保姆辦完出院手續回來，開始給展顏換衣服，收拾東西。

一個小時後，元默陪展顏回去。

展顏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直到到了展家，展顏才道：「默，接下來我想一個人靜靜，你暫時不用來看我，你放心，我還有父母，還有你這樣的朋友，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元默注視著她，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和不舍，啞著聲音道：「嗯，那你好好靜養，如果想找人人說話或者需要人陪，一定要記得我，你對我……非常重要。」

「謝謝。」展顏對他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轉身走進大門。

直到大門關上，元默也沒有等到展顏回頭。

他黯然的閉上眼睛，又站了一會兒後才離開。

燈紅酒綠的街頭，人來車往，他一個人走在街邊卻不知何去何從，很多人都羨慕他的出身，說他單靠他的家庭就一輩子不用擔心會吃苦受氣，但他卻不喜歡那個家。

他隻喜歡和展顏、歐城這幾個人在一起。

寒風吹來，他打了個哆嗦，不禁拿出手機，碼了一行字分別發給安東、李紳和歐城：「天黑了，你沒有來，我們友盡。」

然後他就盯著手機屏幕，等著他們回信。

足足過了三四分鐘後他才收到第一條回信，是安東發來的，只有一個「OK」的手勢圖片。

他的心臟就是一疼，沒想到在安東的眼裏，他和展顏的友情這麼不值得挽留。

他的心疼還沒有消失，李紳就發了語音給他，他想了好一會兒才點開，李紳的聲音很急：「元默對不住哈，我今天中午真的趕回去了，但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前女友，她纏著我大吵大鬧，還要跟我拚命，我現在……」

元默心灰意冷的關掉語音，再也不想聽他解釋。

而後他發現歐城也給他回復了，點開卻是：「等你們恢復冷靜和理智了，我們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