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的。」卞靜與她對視，很鄭重的道，「你們是我在國內最重要的人，我對你們是真誠的、磊落的，這點毫無疑問。」

「呵呵——」陳雪融就像聽到笑話一樣，低頭，搖頭，口氣裡透著嘲諷，「你用這麼真誠的表情說這麼虛偽的話，不覺得噁心嗎？」

卞靜懵了，有些無措的道：「陳姐，您怎麼了？我長期在國外生活，不太了解國內的說話方式，您有什麼話都可以直接說，我們可以坦率的進行溝通。」

「我怎麼了？」陳雪融終於爆發了，從屁股旁邊拿起一份文件，甩在她的面前，冷冷道，「我把你當姐妹，當家人，一心一意待你，你卻在背後聯合城城的對手，變著法子對付他，你虛不虛偽？你惡不噁心？」

卞靜看到那份長青藤的成員名單後，臉色變了，急急的道：「陳姐你聽我說，我是跟別人成立了這個俱樂部，但這個俱樂部不是針對歐城的，我只是想在國內結交一些可以在事業上互幫互助的朋友。您也說過，國人很講究人情、人脈這些東西，但我很缺乏……」

「那你可以加入城城的俱樂部，為什麼非要加入這個針對城城的俱樂部？」陳雪融質問，「以你的能力和條件，還怕達不到俱樂部的入會條件？」

「不是這樣的。」卞靜努力冷靜下來，「您也知道，我對歐城懷有不一樣的感覺，我想和他站在同等的高度，我不想成為他的手下或者會員，更不想讓他知道我在元京其實很需要幫助，所以我才會隱藏長青藤俱樂部的事情，但你放心，我不會做任何有損歐城利益的事情……」

「說得可真好聽。」陳雪融還是冷笑，「俱樂部的創辦者中有安東，有李紳，他們都跟城城存在矛盾！還有許建嶺，他是什麼東西你不知道嗎？你跟他混，還想說你對城城沒有任何惡意？」

「不是的。」卞靜急紅了臉，「是小許來找我一起創辦俱樂部的，他是我在醜國讀書時認識的學弟，有點交情，我當時並不知道他是歐城的弟弟，呃，我真不知道他是許嘉琳的兒子……」

「那你現在知道了，為什麼還不退出俱樂部？」陳雪融盯著她，目光鋒利，透著深深的失望，「許建嶺的身份在十幾天前就曝光了，你現在為什麼還留在他的俱樂部裡？」

「我……」卞靜被噎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幾秒後才道，「我入會的時候簽了協議，就算要退會，也需要時間，不是說退就能退的，您也知道我回國後一直很忙……」

「夠了，不用再解釋了。」陳雪融拿起手邊的包包，站起來，「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我們不要再來往了，我不會幹涉你的事情，但是你最好不要再接近歐城，否則我不會念舊情的。」

「陳姐，您不要這樣。」卞靜站起來，急急的道，「我就是在國外生活久了，對國內的人情世故還有你們家的情況不太了解，才會做出讓你失望的事情，現在我明白……」

「對了。」陳雪融轉頭，打斷她的話，「你回去後趕緊收拾行李，我要你明天中午12點之前搬出星雲公寓，否則我會讓保安把你趕出去。」

「陳姐——」

陳雪融走出包間，大步離開。

卞靜追出去想握住陳雪融的手臂，但Leonard擋在她面前：「卞小姐，請您保持風度，不要對陳董拉拉扯扯的。」

卞靜看到餐廳裡這麼多人，隻得站住，眼睜睜的看著陳雪融離開。

而後，她給陳雪融發微信，陳雪融把她拉黑了。

她又給陳雪融打電話，始終無法打通，她知道她的手機號碼也被拉黑了。

一時間她又煩躁又不安，在車子旁邊來來回迴轉了好久，又撥打歐城的電話。

電話撥通了，但她還沒有開口，歐城就先開口了：「靜學姐，我媽媽剛才打電話給我，跟我說了她的事情，我支持她的決定，所以，以後我和你之間除了工作，就不要再有任何私人來往了。」

「歐城，你聽我說。」卞靜道，「我之前真不知道小許是你的弟弟，我跟他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熟，我純粹是因為我和他都是從國外回來的，在元京沒有人脈和基礎，才想在事業上搭夥……」

「這不是大問題，真正的問題在於你對我有超出友情的想法。」歐城打斷她的話，直截了當，「我不想和任何對我抱有這種想法的人發展私人交情，以後我們不再是朋友，只是單純的校友關係和工作關係。」

「歐城，你等等。」卞靜覺得他要掛斷電話了，趕緊道，「我承認我對你有好感，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破壞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

「不，我認為你有在破壞我和我女朋友的感情。」歐城認真的道，「收到我媽媽的電話後，我認真的想過了你和我在一起時的許多行為，覺得你的行為相當可疑，我還問了玉粹的想法，她認為你多次試圖誘惑我。儘管我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但你能讓我們產生這樣的感覺，說明你的行為確實不妥，我不能再和你保持私交。」

「歐城，你聽我說，我明天就退出俱樂部，還會……」

「你現在住的是我媽媽的公寓，她讓你搬出去，你還是趕緊收拾行李吧，再見。」

歐城掛斷了電話。

卞靜又打電話又發消息，歐城並沒有拉黑她的手機和微信，但都沒有接聽或者回復。

她獃獃的站在街頭，看著始終沒有回復的手機，眼裏流下淚來。

已經進入六月，天氣已經變熱，晚上的氣溫也不低，但她卻覺得很冷。

她是為了歐城才回國的，但歐城再次明確的拒絕了她，她該怎麼辦？

她了解歐城，歐城這麼說了就一定會這麼做，她再怎麼努力、爭取都沒用的，甚至連待在他的身邊默默看著他都不行，她也不能讓自己變成那種死纏爛打、一哭二鬧三上吊、毫無教養毫無風度的女人。

所以，她到底該怎麼辦？

平生第一次，她蹲在街頭，雙手抱膝，埋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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