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辛傑早有心理準備：「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他很好奇，玉粹會讓他付出怎麼樣的代價？

玉粹確定他肯付出這樣的代價嗎？

「我要你給我一個把柄。」玉粹微笑如四月春風，「一個足以讓你坐牢的把柄，我相信你肯定做過會坐牢的事情。」

季辛傑想過無數種她會提出來的條件，但，他想都沒有想過她會提出這麼荒謬的要求。

他應該震怒，卻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般笑出聲來：「你是不是被歐城寵得失去了理智，才會覺得我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答應這種要求？」

玉粹懶懶的道：「你冷靜點，我保證你最後一定會接受我的條件。」

季辛傑握緊了手中的咖啡，額頭隱隱有青筋突起，竭力忍著不罵人：「我很冷靜！現在需要冷靜的是你，你他媽的瘋了！」

玉粹往後一靠，拉開與他的距離，就這樣平靜的注視他。

季辛傑被她盯著愈發憤怒。

這是什麼眼神？

就像狡詐的凶獸終於將獵物關進了籠子，而後氣定神閑的欣賞獵物如何張牙舞爪。

冷靜！

一定要冷靜！

不能讓玉粹抓到他的破綻。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後站起來，平靜的道：「看來你沒有誠意跟我談判，還是不要談了。」

他邁腿離開。

他從玉粹的身邊走過去時，玉粹忽然不鹹不淡的開口了：「你為什麼不看看我手裡有什麼呢？你就這麼走了，錯過了不止一個億哦。」

季辛傑冷笑兩聲，還是大步走過去。

玉粹看都沒有看他，只是端起侍應送過來的檸檬茶，慢慢的品。

大概過了十幾秒後，季辛傑走回來，在她對面坐下，淡淡的道：「你手裡有什麼？」

玉粹從包包裡拿出一堆照片，放在他面前：「你慢慢看。」

季辛傑只看到第一張，臉就沉了。

第一張是他擁著玉曉雲，親吻她臉頰的照片。

他拿起那疊照片，一張一張的看，越看臉越黑。

每一張都是他跟玉曉雲親近的照片，兩人一起吃飯、一起手拉著手逛街、一起購物、一起看球賽、一起走進酒店……任誰看了都會以為他和玉曉雲是一對。

這些照片的背景、環境全都是他和玉曉雲在歐洲去過的地方。

也就是說，他和玉曉雲被跟蹤了。

他帶玉曉雲出國的時候那麼隱秘，剛抵達歐洲就立刻轉車，連換了幾個國家才定下來，玉粹應該是在他出國的當天上午才知道這個消息，怎麼會找到他的蹤跡？

只能說，玉粹確實有本事。

他看完照片，抬頭：「所以呢？」

玉粹道：「如果我把這些照片交給喬善美，喬善美在法庭上出示這些照片，你就坐實了婚內出軌，法庭很難支持你的撫養權請求。」

季辛傑淡淡道：「我手上也有喬善美跟不同男人曖昧的照片，就算她有你讓人偷拍的這些照片，我和她也只是半斤八兩，她贏不了我。」

很久以前，他就想過也許將來有一天他會跟喬善美離婚，畢竟喬善美換丈夫已經是基本操作了而他也不喜歡喬善美，他得為自己留條後路。

因此，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暗中收集喬善美沉迷整容和玩樂、不關心兒子、與各種男人曖昧的證據，他甚至還找人去勾搭喬善美，拍到了相當火辣的內容。

當然，喬善美也在竭盡全力收集、製造對他不利的證據，兩個人才需要這麼長的舉證時間，只是喬善美開始準備的時間太晚了，不可能從他收集到的更多。

玉粹微笑：「如果我和玉雯給喬善美作證，證明你不是一個好父親呢？」

季辛傑目光一凜：「你……」

他該怎麼回答？

罵她？

嘲笑她？

質疑她？

玉粹看著他：「你覺得我和玉雯不會跟喬善美聯手是嗎？」

季辛傑半晌才道：「我手上有很多小恆出生以後都是我在照顧他、陪伴他、教導他的證據，換尿布，餵奶粉，扶他走路，給他講故事，送他去看病，等等，而喬善美花在小恆身上的時間、精力十分有限，你和小雯也許可以證明我對你們不好，但你們不能證明我對小恆不好。」

「很好，不愧是你，多年來一邊跟喬善美扮恩愛，一邊暗中算計她。」玉粹點頭，往前傾身，眼裡迸出寒氣，「那麼，喬辛恆出庭說他怕爸爸，覺得跟媽媽在一起更開心、更安心，他想跟媽媽一起生活，不想跟爸爸一起生活呢？」

季辛傑臉上沒有了輕鬆的神色。

他盯著玉粹，眼裡透著獵物伺機反撲的怒火與殺氣。

玉粹這一擊打到了他的要害，他準備多年的證據很可能因此化為白費。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很強，換了一般人在他面前只怕會感到壓力巨大，但玉粹還是一臉平靜，笑容如故：「你心裡也明白喬辛恆的選擇幾乎能決定這場官司，否則你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裡，所以，我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用你不可告人的把柄來換取小恆的撫養權？」

季辛傑捏緊了兩隻拳頭，露出冷酷的一面：「你別忘了你媽還在我手裡，你能讓小恆在法庭上選擇跟他媽媽一起生活，我也能讓你媽媽出現在法庭上幫我作證，同時也讓她知道她就是一個小三。」

這是玉粹的要害。

玉粹拿他的要害來攻擊他，他就拿玉粹的要害來反擊玉粹，結果是他更在乎他兒子，還是玉粹更在乎她媽？

玉粹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他暗暗冷笑，薑是老的辣，玉粹還是太嫩了，想贏他還早著呢。

他端起咖啡，慢慢的喝，想欣賞玉粹認輸的場面。

片刻後玉粹拿起手機，點了點屏幕後把屏幕亮給他看：「我已經讓小雯接走我媽了，在你的離婚官司徹底結束之前，你不可能再見到我媽。」

她的手機屏幕正在滾動播放一組照片。

照片上，玉雯出現在玉曉雲下榻的酒店客房前，跟玉曉雲見面，玉曉雲帶上行禮，跟她離開。

季辛傑臉色變了：「你、你把你媽帶去哪裡了？」

「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玉粹微笑，「還有，我已經找到了一個非常厲害的心理專家，請他為我媽進行心理治療，我媽要治療的心理問題就是擺脫你的精神控制，恢復獨立人格。」

「不可能！」季辛傑激動的道，「你媽那麼愛我，她絕對不可能離開我，你強行乾預她的情感，很可能會讓她的精神受到更大的傷害，徹底變成一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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