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粹把今天要做的食材拿進廚房，剩下的食材放進冰箱，那些零食都放到茶幾上或者物架上，然後走進廚房開始洗菜。

玉雯溜進廚房，低聲問她：「你幹嘛帶那個小P孩過來？你是跟他有共同語言呢，還是你想讓我跟他姐弟相愛？」

「唉，我不是沒有辦法嗎？」玉粹嘆氣，壓低聲音，「沒人要他，我除了帶他回來還能怎麼辦？另外，季辛傑不是在搶他的撫養權嗎？我想過了，季辛傑拿我媽對付我，我也可以拿他兒子對付他。」

玉雯一怔，連連眨了好幾下眼後點頭：「嗯，你說得有道理，還是你聰明，那就聽你的吧，我會盡量忍受他的。」

玉粹笑笑：「其實他不亂來的時候也沒有那麼討人厭，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怕我，只要有我在，他不敢搗蛋的。」

「嗯，我看他現在好像真的稍微老實了那麼一點點。」玉雯故作深沉的摸摸下巴，「你是怎麼製服他的？」

「很簡單，兩條。」玉粹道，「第一條，讓他知道我很強大，不是他能招惹和欺負的對象，就像所有的小學生都怕老師一樣。第二條，大棒加胡蘿蔔，打一巴掌給一顆糖，之前他被我收拾得怕了，現在我得給他一點甜頭，讓他知道跟我玩是有好處的。」

玉雯偏頭看她，半晌翹起大拇指，轉身走出去。

走了幾步她回頭：「要不要我幫你做菜？」

「不用。現在離天黑還早著，我一個人慢慢做就行，你去玩吧。」

玉雯出去了，玉粹打開手機，一邊放新聞視頻一邊洗菜切菜，好不悠然。

這個時候是下午一點多鐘，但戶外幾乎沒什麼人了，天上下著細雪，偶有路人和車輛出沒也是行色匆匆，人人都趕著回家過除夕。

戶外還停著一些車子。

玉雯居住的出租樓下面有一排遮陽棚，棚下停著幾輛小車，區規劃跟不上，許多車子就隨便停在空曠的地方，不影響到行人就行。

玉粹開的那輛大眾旁邊就有一輛黑色小車，黑色小車裏開著暖著，還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手裏拿著一架望遠鏡，望遠鏡的鏡頭在各個窗戶之間來回掃蕩，最後定格在三樓的一間小窗戶上。

小窗戶開著燈，沒有窗簾，細碎的雪花沒能完全遮住窗子後面的女人。

女人只在鏡頭裏顯露上半身，但能看得出來她在做菜，低著頭，雙手在忙碌。

「真想知道你在做什麼菜啊。」車裏男人癡迷的盯著玉粹的身影，喃喃，「跟著你那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也不知道你做的菜是什麼味道……不，我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你喜歡吃的一定跟姚小季一樣。」

「姚小季最喜歡吃榴槤，但榴槤的味道太重了，容易給人留下印象，所以她在潛伏的時候從來不吃，只有在殺人成功並脫身成功後她才會獎勵自己榴槤。」

「她最喜歡吃的菜是紅燒豆腐，她吃飯的時候只要有這道菜，她一定會挑這道菜。」

「她還喜歡吃魚，清蒸紅燒都喜歡，你今天晚上一定會做魚吧？」

……

他一邊看著望遠鏡裡的玉粹一邊喃喃自語，沒完沒了，直到天色暗下來，廚房的燈關了他才收起望遠鏡，往後一靠，拿出保溫盒，味同嚼蠟的吃他的團圓飯。

他的團圓飯包括白米飯、紅燒豆腐、炒白菜和宮保雞丁，就這麼簡單。

他旁邊的座位上有一條羊毛毯和一個袋子，袋子裏有幾件換洗的衣物以及幾個棕子，後座有一箱水，這就是他的「年貨」。

吃完盒飯後他又拿起望遠鏡對準那間屋子，想找到玉粹的身影，然而廚房仍然關燈，臥室拉起了簾子，客廳的簾子拉起了大半，從樓下只能偶爾看到站起來走動的人影，想看到玉粹只能碰運氣。

他本來還是很有耐心的，但隨著夜來越深，戶外的世界越來越冷清，放眼望去不見一個行人，甚至連一輛奔走的車子都沒有，他開始覺得孤寂了、難熬了。

他拿雙拳捶打方向盤，狂躁的喃喃：「我明明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知己，然而這樣的夜晚我卻看不到你，這太不公平了，太痛苦了……」

「我想見你，哪怕不能碰到你，至少也應該待在你的身邊，和你一起過年……」

「我必須要見到你，現在就要，我受不了了……」

他猛然拉開車門走出去，穿過風雪，來到單元門前。

單元門是鎖著的，除夕晚上不會有人出入。

但這難不倒他。

這種老城區的老房子用的鎖同樣過時，很容易撬開的，而他為了最近距離的接近玉粹，同時也是為了向姚小季致敬，他暗中花錢請人教他怎麼撬鎖。

撬這種普通的鎖頭，真的不難。

他拿出一根鐵絲，插進鎖孔裡搗了幾下，門鎖就開了。

他大大方方的進門，把門關上，直上三樓。

他輕手輕腳的來到玉粹所住的306號房門口，把眼睛貼在貓眼上，看著裏面。

裏面亮著燈，他能看到客廳的動靜，但是看得很模糊，就隱隱見到幾個大致的影子，即使這樣他也很滿足了。

「看，我離你那麼近，每天、每天都在你的身邊。」他喃喃，「就像姚小季待在雲端的身邊一樣，雖然你不知道我的存在，可是總有一天我們會相識，相愛，然後永遠的、幸福的在一起。」

走廊很冷，沒有燈。

他卻完全感覺不到，一直貼在貓眼上看。

直到零點的鞭炮聲響起來，玉粹和玉雯拎著一籃子鞭炮走向門口，他才退到走廊盡頭，隱進黑暗裏。

玉粹和玉雯、喬辛恆走出來，關上房門，下樓，完全沒有注意到走廊盡頭的黑暗裏有一個人。

男人悄悄跟在她們的身後，來到樓下的空地上，看著玉粹點燃鞭炮和花炮。

他看著玉粹那張在花炮光芒中忽明忽暗的臉龐，暗暗握緊了拳頭：「雖然今年不行了，但以後的每一年除夕，一定是我陪你過。」

玉粹陪喬辛恆放了半個小時的花炮後上樓回屋，很快關燈睡下。

這棟樓裡住的幾乎都是租客，過年期間幾乎都回家了，這層樓除了玉粹這間，其它屋裏都沒有人，那個男人停在306號房正對面的305號房，慢慢的、小心的撬鎖。

這次他撬得稍微有點久，花了幾分鐘，但最終還是成功撬開，潛進去，暫時在裏面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