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卞靜喝了酒，助理提出要送卞靜回去，卞靜笑笑：「不用了，我和歐城住同一層樓，我想坐歐城的車一起回去，歐城，可以吧？」

歐城點頭：「當然可以。」

說話間，一群人已經走到門口，而在踏出門口的那一刻，眾人都隻覺得眼前一亮，齊刷刷看向站在前方樹下的女子。

女子披肩長發，穿著淺藍色的風衣短裝，頸間繞著米色的圍巾，穿著深藍色的牛仔長褲，腳下是一雙休閑短靴，看起來十分精神、有朝氣，五官也很端莊明媚，但是，這些並不是吸引他們的原因。他們也是見多了美女，何況他們的身邊就有一個風華絕代、才貌雙全的卞靜，任哪個女人要跟卞靜比美，都很難勝出。

真正吸引他們的，是女子眼裡的光彩與臉上的笑容。

那種光彩如明月映空，不耀眼卻溫柔、恬靜、含情脈脈，讓人沉醉，而她臉上的笑容就像看到了她最喜歡的存在，笑得溫柔、真摯又全心全意，讓人心動。

真想被她這樣注視著並且笑著……

但，顯然，她看著的是歐城。

而且只看著歐城。

「歐城——」玉粹揮手，如少女見到遠方歸來的夢中少男，喜悅中帶著幾分羞澀，快步走過來。

歐城也笑了，臉上那層初春浮冰般的淡漠瞬間融化，溫柔成四月的春風。

「你怎麼來了？」他握住玉粹的雙手，「來了多久？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玉粹微微紅著臉道：「我來接你啊，我想你肯定喝酒了，還是由我來開車比較好。」

歐城道：「金秘書沒喝酒，我讓他送我回去就好，這裡離公寓這麼遠，你來來回回的要花不少時間。」

「沒關係啊。」玉粹笑宴宴的，「我在等你的時候可以聽歌，可以上網，一點也不無聊。」

歐城摸了摸她的臉：「你的手這麼涼，看來在這裡站了不少時間，為什麼不進去坐？」

「我不想打擾你跟客人吃飯嘛，工作第一。」玉粹撒嬌，「我平時接送你習慣了，都忘了你可以讓秘書開車送你，不過我喜歡開車兜風，又喜歡跟你在一起，我一點都不覺得跑來接你麻煩。」

「真是個傻丫頭。」歐城捏捏她的臉，「你吃過了嗎？」

玉粹微微抿唇，有點不好意思：「一心想著來接你，都忘記吃了，不過我不餓……」

歐城打斷她的話：「等會我陪你去吃點東西。」

旁邊眾人看著又是羨慕又是驚訝。

歐城和他的女朋友平時是這樣相處的嗎？感覺就像少男少女第一次談戀愛那樣，感覺……怪怪的，但是，真的很甜蜜，眼神和舉止之間都透露著純粹的戀愛氣息。

還有，他們才分開了多久啊？也就是從下午三點到晚上九點吧，區區六個小時，兩個人就像分開了六天、六個月一樣，是不是太誇張了？

不過，真的好羨慕啊，兩人都這個年紀了，還能談一場往往隻屬於十八歲少男少女的戀愛，他們在一邊看著，真覺得自己老了，甚至心生遺憾，遺憾自己從未有過這樣的戀愛……

卞靜在一邊看著，又感到了心臟被螞蟻爬著咬著的苦楚，沒那麼痛，卻又麻又癢又疼，還滲到了骨子裡，撓不到，扯不掉，就只能這樣活生生的忍著。

「咳，咳咳……」金秘書覺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他就要後悔當年為什麼他要為了學業、事業而拒絕可愛那麼的小師妹了，「歐總，您看是我開車送您回去呢，還是……」

玉粹笑眯眯的開口了：「我送歐城回去吧，路上順便去吃點東西，你就送靜學姐回去吧。」

金秘書立刻道：「是。」

歐城於是朝眾人頜首：「各位，我就先回去了。」

他擁著玉粹，一起上了玉粹開來的車，兩人黏得就像一個人。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向卞靜，也沒有跟卞靜多說一句。

眾人都看著他和玉粹的背影。

多麼美好的背影，感覺多看一眼自己就會多得一分好運。

只有卞靜，難受得抓住衣領，恨不得跑去買幾盒速效救心丸，她覺得她如果總是經常見到這樣的場景，一定會患上心臟病的。

她心裡也明白了，玉粹原來在這裡等著呢，她整個飯局都在想著要怎麼應付跑來找她「算帳」的玉粹，結果玉粹根本沒有理她，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歐城身上——她怎麼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歐城怎麼想，玉粹始終知道問題、重點在哪裡。

「又輸了啊，他們之間根本沒有我容身的餘地……」她在心裡喃喃，臉上的微笑美而苦澀。

但即使這樣，她還是不會放棄的。

她要看看，是她先放棄這份感情，還是歐城和玉粹先結束他們的感情。

她失魂落魄的上了金秘書的車，回去的路上她胃裡難受得翻江倒海，數次都想嘔吐，但她還是忍住了，不想麻煩不熟的金秘書，也不想讓金秘書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其實她今晚並沒有喝很多酒，應該不至於難受到想吐的程度，估計是心理作用更大。

直到進入公寓，她才衝進衛生間，對著馬桶嘔吐，吐到肚裡空空、腦裡也空空時才扶著牆壁走出來，躺在沙發上直喘氣。

手機一直在閃著提示燈。

她拿起來一看，好幾條消息，都不是什麼重要的消息，她不願回復，不過其中有一條是歐玲發來的：「靜姐姐，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她有氣無力的打字回復：「我沒事，我已經回來了，謝謝你今天的幫助。」

歐玲迅速回：「那我就放心了。」

一會兒後，她又回：「靜姐姐，我覺得我不是玉粹的對手，我今天下午跟她單獨相處，結果又被她進行精神虐待，差點氣死了，我都準備打120了，所以沒能攔住她……」

卞靜發給她一個「苦笑」的表情：「我理解，我覺得我也不是她的對手，所以應該是我抱歉才對，以後我會另外想別的辦法。」

歐玲發給她一長串「流淚」的表情。

看得她也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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