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粹忍不住道：「你的靜學姐和歐城同屆？」

「不，高一屆。」李紳道，「歐城讀大三時我們幾個讀大一，當時靜學姐讀大四，是學生會會長，還代表學校在迎新大會上致辭，你和我同屆，有印象吧？」

「沒印象。」玉粹搖頭，「我當時坐後面幾排，看不清楚台上的人。」

她對當時的學生會會長確實沒有任何印象，也沒有任何接觸，而且卞靜當時大四了，應該不常常待在學校，雙方沒有打過照面也正常。

「那真可惜了，靜學姐真是風華絕代啊。」李紳長長的嘆息，「真的，只有見到她本人，才能真正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我活到現在，沒見過比她更風華絕代的女人……」

「呵呵……」玉粹毫不避諱的冷笑。

「哎，我真沒有長她人志氣滅你的威風。」李紳知道她的冷笑是什麼意思，趕緊道，「你和她完全不同的類型，你就是個魔女，不像靜學姐，天仙的臉蛋、魔女的身材。」

他似乎陷入時光的隧道，聲音變得夢幻起來：「我們幾個去元大報到的那一天，歐城帶著靜學姐去校門口迎接我們。那是一個朝霞燦爛的早上，校園籠罩著一層霞光，感覺我們來到仙境，靜學姐挽著歐城的手臂，披著霞光朝我們走過來，臉上帶著比霞光更燦爛的笑容，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我就陷入了愛河，先是停止呼吸，而後心臟狂跳，全身血液的流速估計達到10米每秒，感覺心臟快要爆炸了……」

這段描述真爛，三十年前的情書就是這麼說的。

「真可惜當時沒有炸死你。」玉粹暗暗翻白眼，開始刷牙，「說重點。」

「這不是重要嗎？」李紳很不滿，「我在跟你說我的心事，你怎麼一點都不重視？」

「反正很快就會有其他的女人安慰你，治癒你，你就不要玩癡情人設了。」玉粹淡淡道，「然後呢，歐城和你的靜學姐發生了什麼？接觸了？上床了？你的靜學姐為歐城打胎了？」

「瞧你說的，就算真的有這種事，能讓我知道嗎？」李紳一臉黑線，「反正我那時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年輕女人可以挽著歐城的手臂，跟他說說笑笑的，我曾經還想著跟靜學姐告白，但看到她跟歐城這麼親近，我都沒有勇氣了。」

玉粹呵呵：「聽你這麼說，我覺得是你的靜學姐喜歡歐城才對吧？」

「對啊。」李紳道，「其實我也就見過靜學姐挽歐城的手臂那麼一次，其它時候兩人看起來還挺正常，就像一起努力學習的好同學，但我是什麼人啊？靜學姐是瞞不過我的，我敢肯定她對歐城有好感，但兩個人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都沒有向對方表白，就這樣玩曖昧。」

「不過，這可能跟他們兩個的性格、對未來的追求有關吧？」他自問自答，「歐城是感情白癡，反應遲鈍，理智得像機器，靜學姐的條件那麼好，追求的人多得像天上的星星，她內心也是驕傲的，讓她主動表白也不太可能，而且她的事業心很重……」

玉粹覺得自己快要聽煩了，主動問道：「你就直接告訴我他們的結果吧。他們什麼時候結束曖昧的？現在還有聯繫嗎？」

「結果啊？你怎麼就不關心關心我呢？明明我是情場失意，找你傾訴的，但你一點都沒有問我心裡有多苦……」

「嗯，你把歐城和你的靜學姐的結果告訴我，然後就可以去死了。」

「無情的女人！」李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慢慢的喝，「那時全校都認為他們是天生一對，就等著他們官宣，結果……」

他不說了，就隻管喝。

「趕緊說。」玉粹咬牙，「不說的話我直接去問歐城，你打這通電話就沒有成就感了。」

「你問他，他肯定回答你他沒有跟靜學姐好過、也沒有分手過，而且他還自認這是真相。」李紳嗤笑，「就他那情商，根本不知道他對靜學姐有多殘忍，要不是我從小跟他長大，我也要跟他絕交的！不信你看，我們F5，除了我還有誰理他……」

「說重點！」玉粹已經在做早餐了，「你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說了。」

「你就是隻想白聽故事、不想聽訴苦唄！要不是我跟你關係好，我就不說了。」李紳又抱怨，「我們入學後的第一個元旦也是校慶20周年，這可是大事，學校要舉行元旦兼20周年校慶晚會，由學生會負責組織，這也是靜學姐卸任學生會長前組織的最後一個活動。」

他這麼一說，玉粹是有點印象了。

反正當時她的宿舍、她的班裡都有人參加晚會，整天都在嚷嚷表演什麼節目、去哪裡排練之類的，但她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既不參演，也不參與討論，就連當晚的晚會她都沒有去看。

現在想來，她簡直是白讀了四年元大。

「這麼大型的晚會，光靠學生會那點人不夠，學校就要求常青藤俱樂部協助學生會組織晚會，那段時間，我們幾個和靜學姐接觸得很多。」李紳嘆氣，「我還想著趁那段時間好好表現，給靜學姐留一個好印象，結果呢，靜學姐的身邊都是追求者，排著隊都輪不到我獻殷勤。」

玉粹不吭聲，準備煎雞蛋。

李紳道：「那段時間啊，歐城幾乎天天都跟靜學姐黏在一起，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反正他們兩個都是天才，就算天天不上課也能考滿分的那種，我就沒見歐城跟哪個女人單獨相處的時間那麼長……」

玉粹用力捏碎手裡的雞蛋，讓蛋液帶著碎蛋殼掉進油鍋裡。

「就在晚會舉行前的那個周六晚上，學校不是有例行舞會嘛。」李紳長長的嘆氣，開始營造悲劇開始前的氣氛，「舞會也是學生會主辦的，歐城和我們幾個提前去舞廳現場，準備檢查晚會也會用到的音響，當時離舞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我們進門的時候還沒有別的人，就聽到幾個女生在後台調試音響，她們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到前廳。」

玉粹一口氣捏爆了三個雞蛋。

三個雞蛋的屍體在油鍋裡被煎得「滋滋」作響。

「其中一個女生的聲音是展顏。」李紳說得很慢，口氣沉重，帶著哀悼的意味，「展顏問了靜學姐一個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