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小刀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道：「給你的主子打電話。」

虎爺自然不敢違抗，顫顫巍巍地拿出手機，給葉天雄打去。

電話很快接通。

「怎麼樣，事情辦妥了嗎？」

葉天雄的聲音響起。

「葉先生，您快來救我，我這邊失手了……」

虎爺哭喪著臉道。

「失手了？怎麼可能？」

葉天雄驚聲道：「那幾個真人了？」

「跑的跑，死的死……」

虎爺無奈道。

「這不可能！這厲小刀，難道身邊還有真人不成？」

葉天雄臉色鐵青：「他們人呢？」

這次不等虎爺開口，厲小刀先一步，把手機搶了過去。

「我是厲小刀。」

聽到這個聲音，葉天雄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他知道，自己從葉家派去的真人，多半已經遭遇不測了。

而地下世界的王座，從今日起，恐怕就要重新換人。

「小子，你很不錯，居然連我葉家的真人都能打敗。」

葉天雄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冷聲道：「但是，這些真人，只不過是我葉家最下層的存在，真正厲害的人，還沒有來。」

「哦，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厲小刀道。

「你得罪了我葉家，知道有什麼後果嗎？識相的就把他放了，這件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葉天雄冷哼道。

「放了他？可以啊。」

厲小刀露出一抹笑容，隨即對跪在地上的虎爺道：「你想不想活下來？」

「想！想！」

虎爺連連點頭。

「是不是為了活下來，你什麼事都願意做？」

「當然。」

「那我現在就有一件事讓你去做。」

「刀哥請吩咐。」

「拿起電話，好好問候一下葉天雄祖宗十八道。」

「……」

虎爺呆住了。

這算是什麼事？

罵葉天雄，那和自掘墳墓有什麼區別？

「怎麼，聽不懂人話嗎？」

厲小刀把蝴蝶刀拿出來，抵在虎爺的脖子上。

「刀哥，您不能這……」

「三秒鐘，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會割斷你的喉嚨。」

「刀哥……」

「一，二……」

虎爺急忙把電話拿過來，說道：「葉先生，我……」

葉天雄見那邊半天沒動靜，這時候聽到虎爺的聲音，不禁皺眉道：「怎麼了，他們是不是對你用刑了？你放心，他們若敢動你一根毫毛，我葉天雄日後必然讓他們付出百倍代價，若他們殺了你，我也會拿出一大筆錢，寄給你的親人。」

虎爺苦笑道：「我沒有親人，所以……」

「嗯？」葉天雄疑惑。

「所以葉先生，我日你仙人板板。」

虎爺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你……你說什麼？」

葉天雄愣住了。

他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這條狗他是在罵自己嗎？

「看來你是真的聽不懂人話。」

厲小刀嘆了口氣，蝴蝶刀猛地插下。

撲——

鮮血，從虎爺的大腿上濺了出來。

虎爺疼得嗷地慘叫一聲，咬牙吼道：「葉天雄，我日你仙人板板，乾你祖宗十八道，你個老不死的玩意，老子早就想罵你了，你明知道我沒有親人，居然還說出什麼我死了就給我親人寄錢這種話，你他媽可真是頭畜生啊！你要在我面前，看我不把你當雞崽子給活活掐死！乾你娘！」

哈哈哈哈哈！

厲小刀等人哄堂大笑。

就連一旁帶著面具的無面人也差點綳不住，身體微微抖動，要不是為了維持他「冷酷，嚴肅」的形象，怕是早就笑出聲來。

「你……你敢罵我？你居然敢罵我？」

電話那頭的葉天雄幾乎要氣瘋了。

養的狗，居然連主人都敢罵？

簡直就是造反了！

「罵你怎麼了？你要是不姓葉，放在老子以前的鎮子裡，看我不把你打成狗？還跟老子耀武揚威，你有什麼資格？說的好聽，讓我坐這個地下世界狗屁王座，卻處處控制我，連每個月的收益都要全部上交，就給我幾萬塊花銷，還天天派人監督我，你他媽有把我當人過嗎？」

「我告訴你葉天雄，你這種老畜生，老雜毛，遲早是要遭報應的，有種你現在就過來咬我啊，來啊！」

虎爺越罵越起勁，到了後面，幾乎算不上被迫，完全是憑著自己的性子在罵人。

葉天雄對他確實不怎麼好。

即便成為了地下世界的大佬，他的財務，人脈，權利，都被葉家牢牢掌控。

這種被束縛的滋味，他早就受夠了！

眼下機會來了，他隻想不顧一切地發泄！

「行，行，你等著，你等著！」

電話那頭的葉天雄氣得渾身直哆嗦。

接著，重重地掛斷了電話。

「罵爽了？」

厲小刀笑著問道。

虎爺苦笑連連。

爽，是自然很爽。

但接下來葉家的報復，絕對是他無法承受的。

厲小刀上前，拍了拍虎爺的肩膀，笑著說道：「要不，跟我混吧？」

虎爺愕然抬頭。

「是隻當兄弟，不當奴才的那種，怎麼樣？」

厲小刀道。

「可……可以嗎？」

虎爺流下了眼淚。

彷彿是在絕望中，終於又看到了一絲曙光。

他對著厲小刀磕了幾個頭：「大哥。」

厲小刀把他攙扶起來，正色道：「葉家，之後一定不會放過你，但只要你不背叛我，真正拿我當大哥看待，我厲小刀即便豁出性命，也絕不會讓葉家動你。」

「謝謝大哥，我一定忠心不二。」

一下子從王座跌下來的虎爺，並沒有任何怨恨和不平，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解脫感。

他實在厭倦了被葉家當牛馬使喚的日子。

哪怕，從今天起，他不再是那只有虛名，而沒有實權的地下世界「皇帝」。

事情圓滿結束。

厲小刀找了個借口，去上廁所。

衛生間。

無面人早已在那等候。

厲小刀躬身道：「林哥。」

把面具摘下，露出真容的林風，一臉讚許地笑道：「不錯，倒是很有梟雄風範，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沒有大哥，我什麼都不是。」厲小刀抓了抓腦袋，謙卑道。

「我只是在一旁輔助，之後的路該怎麼走，還得靠你自己。」林風淡淡道，「另外，金花市這邊的事情基本上快告一段落了，接下來，我將會離開這。」

「離開？」

厲小刀一愣，「林哥，您這是要去哪？」

林風只是笑笑。

厲小刀連忙給了自己一巴掌，道：「對不起林哥，我多嘴了。」

林風擺了擺手，離開了衛生間。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厲小刀的臉上，露出一抹擔憂。

他想到了虎爺在電話裡對葉天雄的謾罵。

那是擠壓許久的怨念，突然爆發。

有一天，他會不會也如虎爺一般，和自己的「主子」林風反目？

厲小刀又給了自己一巴掌，心裡暗罵：「厲小刀瞎想什麼呢，我怎麼會和林哥反目？」

「不會的，一輩子也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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