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蕭一聽這話，瞬間就已經明白了，沈卿卿這是在趕他離開，壓根就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即便是現在兩個人已經可以平和的說話，但也不等於是能夠和平相處。

「卿卿，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你現在的身體不太好，所以我還是留在你身邊照顧你吧，不然我怕你一個人會受不了。曹素雲去處理沈氏的事兒了，等她回來以後，我就離開，你看這樣可以嗎？」

沈卿卿微微蹙眉，聽到霍霆蕭的話，卻也是找不到話去反駁他。

畢竟現在是真的沒有人在她的身邊守著她。

「霍霆蕭，你真的不必這樣對我的，沒有必要，我和你之間，你不虧欠我什麼。我聽阿擎說起過，你在背後為我付出的已經很多了，所以你也夠償還我的。」沈卿卿抬頭，看著霍霆蕭嘆息的說道。

這似乎也是她那麼多年之後，細細的去打量霍霆蕭。

這個男人是她所有青春歲月裡的執念，到現在都已經是那麼久遠的事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沈卿卿的人生大概會是另一個風景，但有些事，有些人就是命中注定的劫難，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卿卿，你不用說這樣的話來安慰我，我知道的，我這輩子欠你的太多，就算有來世，我都未必能夠償還十分之一。」霍霆蕭微微苦笑，他看向沈卿卿的目光柔和，帶著沉重的愧疚，「你也不要有心裏負擔，為你付出什麼，都是我應該做的。我這一生，失敗透頂，失去你，失去阿言，就是對我最沉重的懲罰。現在我也沒有別的什麼心願，唯一的心願就是對你有所償還，這也是我應該受的。」

沈卿卿一聽這話，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這個男人固執起來，也是很固執的。

所以即便她趕他走，他也是不會走，只會守在病房門外的。

她嘆息一聲，卻也沒有再說話。

偌大的病房內，一時間沉默得令人窒息。

良久，沈卿卿才抬頭看向霍霆蕭，微微蹙眉，「葉警官在三年前曾給我打過電話，說你去監獄調查過我五年前的事，對麽？」

「嗯。」霍霆蕭淡淡的嗯了一聲，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當年他去調查這些事，看到那些錄像，看到沈卿卿因為精神病折磨自己，差點兒自殺的視頻，那會兒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他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能將她逼到這樣的地步？

至今他都還記得，她在日記本裡留下阿言的日常生活，還有阿言死的時候，她的絕望。

最終才會留下那一句，終是莊周夢了蝶，你是恩賜也是劫。

沈卿卿見他不說話，忽然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了，應該是不想提起來吧，但她也不想他一直都這樣下去，不是想要知道阿言的事嗎？

既然這樣，那就索性一次說清楚講明白。

把結解開了，那麼所有的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他們之間說到底不是誰對不起誰，只是都被命運和霍老爺子的執念所愚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