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自己遲早都會離世，他一定不會讓沈卿卿知道當年的事兒，也不會讓沈卿卿愛上他，更不會讓她承受這麼多的痛苦。

這樣看來，他與霍霆蕭並無什麼區別。

沈卿卿這一生，活得太苦了。

「卿卿……」歐擎輕聲喚了一聲，眉眼間儘是不舍。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去為她以後做打算。

所有人的結局和以後，他都想過了，可唯獨她，他不曉得應該要怎麼做，要做些什麼，才是對她最好的安排。

以前他想過將沈卿卿託付給霍霆蕭，畢竟他很清楚霍霆蕭對沈卿卿的感情，將卿卿交給他，他是放心的。

畢竟哈裡斯叔叔也不可能會陪著沈卿卿一輩子，也不會一輩子都照顧她的。

可沈卿卿卻拒絕了。

她說過，她與霍霆蕭這一生已經錯過了，那就不可能再重來的。

那他應該怎麼辦？

到底要怎麼去做？

他不曉得。

而上天留給他的時間卻已經不多了。

卿卿，我現在終於能了解到蘇星辰死前那種不甘心和無奈了。

如果我能不死就好了。

就在這時，沈卿卿悠悠醒來，睜開了眼睛，低頭正好對上了歐擎一雙淡漠疏離的眸子，她笑了笑，「你醒了！」

「嗯！」歐擎瞬間收起所有的情緒，笑著開口。

可即便收斂的再好，那也被沈卿卿察覺到了他眼底的悲傷，可她卻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伸手去將歐擎攙扶起來，靠在了床邊，她的腿已經有些麻了。

歐擎因為生病，瘦了很多，可再瘦，那也是一個男人正常的體重，壓在她的身上，終究還是有點兒重的。

「怎麼了？」歐擎見她伸手去揉自己的腿，微微蹙眉，輕聲開口。

可才剛開口，他就後悔了。

他在她的懷中躺了那麼久，自然是壓得她的腿麻了。

以前他還能替她揉揉，可現在，他就連觸摸她都顯得那麼吃力和痛苦。

歐擎一瞬間就低下了頭，將眼底的悲傷收斂在眼底，長長的睫毛也遮蓋住了他全部的情緒。

沈卿卿揉了揉自己的腿，再抬頭想與歐擎說些什麼，卻看見歐擎低頭的模樣，也瞬間就明白了，他這是在自責。

她笑了笑，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頰，捧起他已經瘦得已經蒼白看到血色的臉，唇邊的笑意彷彿春花乍開般，「阿擎，我沒事兒，只是腿有些酸而已，沒什麼的，你別這樣好不好？」

「卿卿，我是不是成為你的負擔了？」歐擎看了她許久，這才喃喃開口，語氣裡滿是無奈。

沈卿卿搖了搖頭，「不，不是負擔，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說著，沈卿卿的手從他的臉上滑落，她撲進了他的懷中，伸手去抱著他，將頭埋在了他的頸窩深處，「阿擎，威廉家的事兒，我們已經儘力了，等達蒙接手威廉家，你再安排好一切，跟他說應該怎麼，我們就不再管了，好不好？」

歐擎沒有說話，只是將頭靠在了沈卿卿的頭頂。

「我想帶著你回桐城。」